《［火影］短篇集》季悠時

7、【自来也】我思念着妳

　　春天，最美丽的季节，也是最适合用来思念人的季节。

　　火之国的名景之一─吉园的樱花。吉园裡种满了樱花，每年的樱花盛开之际都有不少人来赏樱。

　　现在正是樱花满开的后期，有几棵樱花树看起来已经露出了衰败之态。

　　「榛名、今天真是个赏花的好日子是吧？」樱花树下铺了一片毯子，坐在毯子上靠着樱花树干的白髮男人一脸愉悦地说道。

　　白髮男人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眼下画着两条红色油彩，白色的头髮既长又刺，像是白色的刺蝟。

　　女子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色无地，她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髮，长髮披散在肩上闪闪烁烁，几朵粉白樱花落在她髮间眉间，一双灰蓝色的眼眸灵动，双脣不点自朱，肌肤白皙似冬天的第一场雪。

　　因为被叫换了名字而回过神来的榛名将视线聚焦在白髮男人身上，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是的，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看着真名的微笑有些红了脸，垂下了头。

　　榛名拿起了酒瓶为自来也倒了一杯酒，自来也朝她笑了笑，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自来也仔细端详着榛名，他怎麽都不明白，火之国有名的花魁居然肯跟自己出来赏花。

　　榛名现在大约二十七岁左右，是火之国青馆的头牌花魁，自来也在大约十年前─也就是榛名刚出道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榛名已经二十七岁了。这麽看来，她离引退也不远了。一般艺妓在三十岁后就会引退。

　　可是她还是美丽得跟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不，当时的少女现在已经长成女人了。

　　「话说，榛名，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呢。」自来也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其实榛名穿甚麽都好看，她今天穿得那套色无地他似乎见过呢，是在哪见过呢？

　　「谢谢，这套色无地是大人您在我刚出道的时候送的呢，因为今天要赏花，所以就穿来了。」榛名垂下眼帘，淡淡的粉色爬上她的耳朵和脸颊，在眼底氤氲了笑意。

　　自来也愣了一愣，原来是他送的，刚出道的时候送的啊，那也是很久以前送的了呢！

　　榛名拿过了一旁的三味线，「让我为您弹奏一曲怎麽样？」她笑意盈盈地拿起拨子，开始演奏。

　　清脆的音乐流泻，樱花被风吹落，落在榛名身上让她像是隔绝于世的仙女。

　　可是真相是、她是最卑贱、最肮髒的艺妓，永世无法挣脱这个身分，只能沦为别人手中的玩物。

　　「明年的春天、樱花才会开、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榛名低垂眼帘，灰蓝色的眼眸中尽是凄然。

　　「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榛名停下了歌声，音调一转又换成了别首曲子。

　　第二首曲子演奏完毕，榛名放下了三味线，「纲手大人最近好吗？」她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自来也。

　　「怎麽突然问起她了？」自来也给自己和榛名倒了酒，然后伸手拉住榛名让她坐在自己的怀裡。

　　自来也之前也曾跟榛名说过纲手的事。

　　「我是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啦，但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榛名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

　　果然还是喜欢着那位纲手大人吗？她就那麽比不上她？

　　是因为她不是忍者吗？还是因为她不够美丽？又或者是他嫌弃她这副肮髒的身体？

　　「自来也大人您也知道我离引退不远了吧。」终究会有更年轻更貌美的人来接替她这个花魁。

　　「嗯，是啊，对于以后你有甚麽打算吗？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儘管说。」自来也拥着美人喝着酒，人生还有甚麽能比得过此刻。

　　每次拥着榛名，他就会不知不觉得把榛名当成了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那淡金色的头髮，那墨绿色的衣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榛名的双眼不是琥珀色的。

　　自来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他根本忍不住啊！

　　他该如何忍住去思念那个人？当思念她成了习惯。

　　「自来也大人……您把我赎回去好不好？」

　　「我想要跟在您身边。」

　　榛名的话让自来也懵了，她想跟在他身边？

　　「榛名，我─」自来也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句话就被榛名打断了。

　　榛名转过身抬头看他，眼裡氤氲着水气，「钱的话我有！只要大人愿意以您的名义赎我出来！」

　　「不，榛名，我不能那样做。」自来也用双手按住了榛名的肩膀，认真的注视她。

　　「为甚麽为甚麽为甚麽……」榛名的视线飘忽不定，她喃喃着出声，像是梦呓一般。

　　榛名忽然站了起来，「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是因为我很髒吗！为甚麽你不爱我！为甚麽为甚麽为甚麽！」榛名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眼泪从她眼裡掉出来，落在她的衣服上成了好多个深深浅浅的圆点。

　　自来也从不知道，原来榛名对他抱有这种感情。

　　自来也还来不及回过神就见榛名继续朝他大吼，「为甚麽你那麽喜欢她！为甚麽明明不喜欢我却对我那麽好！我那麽那麽喜欢你，可是、可是……」可是你为甚麽不喜欢我。

　　榛名蹲下来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

　　多年来的教养和优雅此刻荡然无存。

　　榛名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他不应该拿她来作那个人的替代品。

　　他又做错了。

　　自来也依旧坐在原地看着榛名哭泣。

　　他不能再对榛名温柔了，那对她是一种伤害。

　　但他终究压不过良心的谴责，朝榛名走了过去，抱住了她。

　　「不要哭啊……是我的不对，对不起、不能接受你的心意真的对不起。」自来也的声音暗哑，他把榛名的头按在他肩上，让她的泪水溽湿他肩膀处的布料。

　　「榛名，我真的很爱她。」所以我不能接受妳的爱意。

　　自来也几乎不能好好地呼吸，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名字，就让他的心悸动不已。

　　他是想继续守候那个人的，就算她不回头、就算她只把他当成同伴。

　　「为甚麽……怜悯我也好、可怜我也罢，为甚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不知道多久，榛名才冷静下来，用她因为大吼大叫而变得嘶哑的嗓子说道。

　　「榛名……不要让我变成罪人啊……」自来也带着歉意的笑了，榛名的手抵在自来也的胸前推开了他，「自来也大人真是的……」

　　不能乘这个机会抱住他，因为可能会被他讨厌。

　　不能拿自己和那位比较，因为可能会被他讨厌。

　　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务必做到最好，但终究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啊。

　　她终究是做了白费工啊。

　　榛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恢復了之前的优雅温婉。

　　「自来也大人，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榛名微笑着看自来也。眼底是说不尽的酸楚。

　　「啊？榛名你……好吧。」自来也看着榛名的神情终究是答应了。

　　「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是在我们刚成为忍者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甚至不到十岁，喔，我们还有一个伙伴叫作大蛇丸，他长得好看、也比我聪明，所以那时候我一直很讨厌他，但后来我们还是成为了好伙伴啊哈哈哈！」自来也说到一半便开怀地笑了起来。

　　「我喜欢纲手，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自来也停下了笑声，但面上依旧带着微笑。

　　「也没有甚麽特别的原因，就在不知不觉中无法自拔了。」他露出了一脸怀念的样子，喝乾了一杯酒。

　　「我并没有特别喜欢她的哪一点，不是喜欢她的□□、也不是喜欢她那张不会衰老的脸，硬要我说出我喜欢她哪一点，我也说不出来。」

　　榛名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自己爱着的人讲述他有多爱另一个人。

　　或许这样就能死心了？

　　不，大概还是不行的吧。

　　但她以后不会再表露自己的心意了，因为她还想见到他。

　　「她二十岁那年，她的弟弟战死了，她很难过、我却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然后那年她就遇到了一个比我还要好的男人，然后她和那个男人相爱了。」

　　「我很慌，我一直以为总有一天我会等到她，但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自来也轻叹一口气，又继续接着说：「过了几年后，那个男人也战死了，死在她的面前。我在听闻那男人的死讯时有一瞬间是很高兴的，但我的良心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苛责了我。那男人死后，她患上恐血症，也没办法再当忍者。」

　　「她很难过，这让我也觉得很痛苦。我甚至想过如果那男人能够活过来就好了，她一定会很高兴。后来她离开了村子，我则留在村子裡，再后来大蛇丸叛逃了，我为了追回他也出来游历了。」

　　「然后就这样过了好多好多年，我还是没等到她。」自来也的眼神裡有沮丧、有温柔。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自来也望着榛名灰蓝色的双眼笑得温柔。

　　「自来也大人，您以后还是叫奴家松月吧。」榛名微笑着，以后她只能用艺妓松月的身份来对他。

　　再也不会用榛名的身份来面对他了。

　　「呃……」自来也有些错愕，松月是榛名的艺名。之前也是榛名让他叫她的本名的。

　　「好吧。」自来也微眯着眼笑了，眼角的纹路明显。

　　榛名看着自来也，笑容青涩像是当初的那个少女。

　　「奴家还是想请大人把奴家赎出来，钱的话奴家会准备的，请大人用您的名义赎奴家出来。」榛名对着自来也摆出了土下座的姿势。

　　「松月妳想清楚了吗？」

　　「是的，奴家不愿意被其他人赎身，请大人帮帮奴家。」榛名依旧低垂着头。

　　「我明白了。」听到自来也的话，榛名抬起头，眼底是一闪即逝的泪光。

　　「奴家不会再对大人有任何想法了，请大人……有空来与奴家捧场。」榛名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榛名用略嫌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喉咙好像被甚麽东西哽住了，连呼吸都不能，眼睛也很酸涩。

　　自来也抬头望着几乎能盖住天空的樱花，他假装没去注意到榛名的表情。

　　唉─给自己拒绝了一个大美人啊，真是的。

　　纲手，看我为妳牺牲了多少啊。

　　不管妳在哪里我都思念着妳，妳呢？有没有一刻是思念着我的呢？

　　哪怕只有一秒，妳只思念了我一秒我也会很满足的。

　　思念妳的人即是妳的归所。

　　所以我会一直等着妳的。

　　等到我此生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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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都想写这种爱情，有很大的原因是受了『上善若水』的影响。
自来也的深情果然好帅啊啊啊啊！！！（迷妹效应
『上善若水』是一本很棒的书，有空的话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