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上）》老谢

24、第 24 章

　　一夜无眠。
　　是压根就没给机会睡，一到牛粪家就被拽着腐败，连我跟李锦俩穿校服的很显然的未成年乖宝宝也没逃出魔爪，牛粪本人貌似老实木纳，但他的亲朋好友却大多很玩的开，麻将两桌，扑克两桌，客厅有一拨在拼酒兼调戏姑娘，另有一拨已喝高了的抱着话筒鬼哭狼嚎，比鞭炮更加性质恶劣的扰民。
　　烟雾缭绕，群魔乱舞，直到6、7点才渐渐消停，刹时客厅、过道横尸遍野。
　　我们4人运气还好，占住了沙发，互相倚着一同翻看刚要来的婚纱照，脑袋昏昏沉沉，看得迷迷糊糊，直到牛粪家人前来招呼我和李锦前去用餐。
　　新郎舅，也就是新郎将来的小孩的舅舅，在本地的婚礼习俗中，地位很是崇高，像是下午的婚宴，新郎新娘向亲朋好友敬酒，第一个要敬的就是新郎舅，我俩要不点头喝酒，这酒席就别指望能进行下去。
　　既然地位如此崇高，所以凌晨到来后到现在，短短3、4个小时内，我和李锦便已盛情难却的分别下咽一碗汤圆、一碗乌鸡面与一碗鸡蛋炖荔枝。
　　而这回则又端上了是更盛情满满的堆的山高的只见桂圆不见汤的我向来最厌恶的所谓桂圆汤。
　　餐桌对面，是新郎的父母，笑容可掬，和蔼热情，竟还生怕撑不死人似的不时提醒慢慢来，慢慢来，还有一大锅，还有一大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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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或者嚼个两口意思意思，但我是生怕给霞姐抹黑，所以视死如归，而李锦本就爱惜粮食，绝对憎恨浪费。
　　庆幸的是，这总算是最后一顿点心，完毕后二老终于满意的掏出两个大红包分别塞给我和李锦。
　　挺厚的一沓。
　　差不多10点，我与李锦陪霞姐上婚纱店补妆，另四辆车在耗子的安排下帮新郎家接送客人。
　　车上，霞姐再拿出两个大红包给我和李锦，这是作为新娘的份，也是风俗的一部分。
　　先是接过，然后李锦再掏出兜里之前的大红包一同递还给霞姐。
　　“姐，别推来推去了，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就留我这份。”
　　见我坚持，霞姐便不再多说。
　　而我所留下的那份，当晚回家后连数都没数就锁进了抽屉，谁想这一锁就是10年，在今年5月份的四川大地震后，才拿了出来捐给灾区。
　　到了婚纱店，本以为补妆是件简单快捷的事，不料排队的竟比昨晚等化妆的还多，好在我多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副牌，与李锦就地玩起24点。
　　跟锦弟弟玩这是稳赚不赔的勾当，弹指神功时刻准备着在他额头之上冲锋陷阵，一时间好令人赏心悦目的姹紫嫣红。

　　补完妆12点，马上驱车向预定的酒店出发，新郎早等在门口望穿秋水，毕竟客人都已到齐就只欠东风。
　　霞姐倒也不慌，轻挪莲步，婀娜动人，穿厅过堂，不时含首致歉，而美人总是很容易就能得到谅解。
　　终于，新娘入坐，酒宴开席。
　　中国人的婚宴主张的多是大吃大喝大操大办，在地方尤为突出，少则7、8桌，多则几十桌。而这一场婚礼，新娘方面除了新郎舅外就只来两个朋友，所以比较特殊的几乎都是新郎一方的人，但或许是因为合着新郎爷爷的寿宴一同操办的缘故，竟也整整的凑满了9桌。
　　照理说，女方来的人太少，而本身又是外地人的话，往往很容易遭遇轻视，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不论是霞姐还是我们，貌似都还挺受欢迎，这应当与霞姐本人的魅力以及那5辆名车的辛苦劳作都脱不开关系，还有就是耗子与沈若的作用，这两人一豪爽一腼腆在人群中煞是抢眼，像耗子，没拼上几杯就已将新郎的朋友全部笼络，称兄道弟乱好一把，而沈若的文质彬彬与俊秀面容很受女孩子与长辈青睐，女孩子时不时找机会与他亲近，而老不休们更是单刀直入查起户口，并一再暗示自己有女儿或孙女，乖巧聪明正值妙龄百分女貌就缺郎才……
　　扮演未成年好学生的新郎舅角色，最明显的好处就是不必担心有人来灌，但这同时也是最大的不便，眼看耗子与沈若被围着一杯杯马尿下肚，干担心却帮不上忙，只能乖乖坐在新娘桌上装B，连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慢慢来，MD，忒不痛快！
　　这一闹就是4个钟头，等要散场时沈若已被折腾至7分醉意8分疲惫，而耗子跟他那帮刚认的兄弟则更显然不着南北。不过10个醉鬼9个闹，只有1个乖乖回家睡觉，所以有9/10的包括耗子都没打算就此消停，相反越发热血澎湃与手舞足蹈，嗷嗷嚷着要上KTV继续第二场，不放心就这么任耗子疯来，于是我和李锦急忙扶着沈若跟上。
　　昏暗的灯光，魔音贯耳，一堆自我感觉竟然还甚是良好的死活要人鼓掌的醉魔，拼酒、猜拳，一切都比在婚宴上更无章法，放纵的无法无天，这里没有谁会管你是否未成年，不可理喻的强制奉行没有倒下就不许停止的猛男宗旨，谁停谁孙子。
　　凭借在婚宴上积蓄的精力和自己本就不错的酒量，再耍了点心眼，等差不多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横七竖八时，我倒还有5分清醒，于是立马拖起沈若到门口找到那帮仍在尽忠等待的司机，让他们上302房间把他们家少爷和李锦一同打包回家，然后一边头痛的提醒自己务必要记得回家后往李锦家里挂个电话以免他妈担心，至于留宿耗子家的理由当然不能坦白是因为醉的不醒人事，一边转身去拦出租车。
　　可这时沈若却出手阻止我，半睁开刚一直昏睡的眼，似醒非醒，似醉非醉：“我不想这个样子回家。”
　　心下一顿，倒是我糊涂了，沈若这副模样要被他妈看见了，搞不好要歇撕里底。
　　“找个地方吹吹风，坐一会。”沈若的身体重心依旧全部倚在我身上，声音虚软无力，却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公……园？去公园怎样？”20分钟步程开外的地方有个河边公园。
　　“好。”
　　“那我们坐车过去？”20分钟，平日走起来也轻松，可现下沈若的身体甚至跟不上脑袋清醒，我可不想拽着他衣领一路拖过去。
　　“不！”这家伙倒回的干脆，然后不等我进一步说明情况便将摇摇欲坠的脑袋往我肩上狠狠一撂，大有赖定的气势，“你背我。”
　　胡闹！！
　　可我竟然丝毫没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