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一剑震神州》坏小子啊星

37、第三十五章——冷家秘史

　　午时三刻，冷剑山庄，正院大堂
　　冷晶寒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向外张望，却始终瞧不见半个人影。
　　冷云峰则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笑容，似乎认定楚星繁一定闯不过那三关。
　　但就在冷云峰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的时候，冷晶寒霍然喜出望外地喊道：“坏小子！”
　　此话一出，冷云峰险些拿不稳手中的茶杯。不消片刻，一名略显疲惫，却依旧满面笑容的锦衣少年缓缓走了进来，正是楚星繁。
　　此外，还有一名娇俏可人的绿衣少女也跟了进来--若仙。
　　“坏小子，你没事吧？”冷晶寒上前关怀道。
　　楚星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满满道：“你看我像有事吗？”
　　冷晶寒这才松了口气，目光顺势望向一旁的若仙：“这位姑娘是……”
　　没等楚星繁回答，若仙却霍然拉着他的手，含笑道：“我叫若仙。”
　　冷晶寒见她那轻浮的举动，顿时一怔，随即不由得双拳紧握，也不知是醋意还是怒意。
　　没等冷晶寒发火，楚星繁已连忙甩开若仙的手，解释道：“晶寒，我跟若仙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你别误会。”
　　冷晶寒虽然极力压制自己，还是不免略带怒意地喝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地说清楚！”
　　“她……她是……”楚星繁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无意间发现冷云峰在场，不禁联想到若仙曾说过她是冷云峰的未婚妻，“呵呵，这恐怕得问问冷公子了。”
　　冷晶寒和冷云峰同时一愣，冷晶寒不解道：“关他什么事？”
　　楚星繁笑了笑，霍然来到冷云峰面前道：“请问公子，您和若仙姑娘之间……是怎么回事？”
　　冷云峰冷冷道：“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公子莫非连自己的未婚妻也不认识了？”
　　此话一出，冷晶寒和冷云峰又是一愣。若仙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楚星繁顿时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没等他发问，冷云峰已经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胡说八道！”
　　楚星繁确定自己上当了。
　　冷云峰指着若仙，冲楚星繁道：“你给我听清楚！她是冯正天冯老先生的外孙女，一个月前才带着三个结拜姐妹来到冷剑山庄，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何时成了我的未婚妻！”
　　楚星繁这才知道她们是如何混进冷家的，原来是有冯正天做内应……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平时最爱整人的坏小子却被一个坏丫头整得团团转，想到这里，他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若仙，而若仙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偷偷地向他扮了个鬼脸。楚星繁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他终于明白冯正天那句话的含义了--“她的功夫或许并不厉害，但她的人却能让你头疼。”
　　“是这样。呵呵，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呵呵……”楚星繁连忙赔笑道。
　　冷云峰冷哼一声：“一句误会就算了？”
　　楚星繁当然知道冷云峰绝不会放过这机会，心想这下死定了……楚星繁不禁瞪了瞪冷晶寒身后的若仙，希望她能出来澄清一切，但若仙很得意地在那里偷笑，而且还悄悄向他扮了个鬼脸，楚星繁见了更是哭笑不得，认识她也只能怪自己倒霉了。难怪当时冯正天要说：“他（她）或许并不厉害，但会让你头痛。”
　　一旁的雾林散仙见状不禁抚着长须笑了笑，走出来对冷云峰躬身一揖，含笑道：“公子，坏小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又何必认真？再者，他毕竟是山庄的客人，方才也已主动道歉，老朽请你高抬贵手，原谅他这次吧。”
　　雾林散仙虽不是冷家的人，但毕竟是前辈高人，在冷剑山庄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是冷庄主都一直对他敬重有加，如今他老人家既然肯为楚星繁向冷云峰低声求情，冷云峰又岂会不给他面子？
　　冷云峰看了看雾林散仙，又看了看楚星繁，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道：“既然先生为你求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若还有下次……哼！”
　　楚星繁长舒了口气，笑道：“冷公子放心，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说完，楚星繁又转身对雾林散仙抱拳一笑，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既然是误会就算了。”冷晶寒又将目光转向楚星繁，“我爹说了，只要你能通过考验，就让我带你去见他。”
　　终于能见到传说中与慕容无敌，林天南和沈青锋齐名的冷剑山庄庄主--冷心，楚星繁也不禁有些兴奋道：“真的？你爹想要见我！？”
　　冷晶寒点了点头，随即二话不说，拉着楚星繁便向后院而去。
　　见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冷云峰一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忽然将桌上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若仙看了一眼冷云峰，又顺势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嘴角陡然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随即也不发一言地转身而去。
　　冷剑山庄后院
　　冷晶寒一边走一边询问楚星繁昨晚的经历，除了诸葛世家，七霞山，水仙宫以及若樱等人的事做了隐瞒外，楚星繁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交代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楚星繁像是发现了什么，霍然停下脚步。
　　冷晶寒也登时一顿，不禁问道：“怎么了？”
　　楚星繁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树林，一株大树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迷·途·知·返。
　　瞧了一会儿，楚星繁觉得好奇，不禁走了过去……
　　“不能进去！”冷晶寒厉声喝道。
　　楚星繁顿时一惊，回头道：“不过是片树林罢了，为何不能进去？”
　　冷晶寒指着楚星繁面前地上的那条细长的裂缝道：“这里是冷家的禁地，谁也不能踏过那条界线半步！”
　　楚星繁错愕道：“为什么？”
　　冷晶寒先是一怔，随即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
　　楚星繁沉吟片刻，霍然调皮一笑：“反正附近没人，我们偷偷溜进去瞧瞧？”
　　“不行！”冷晶寒断然拒绝道：“我爹说过，这里是整个冷剑山庄的命脉！无论谁踏进一步，冷家都会有灭顶之灾！”
　　“这么严重？”楚星繁连忙倒退一步，但想了想，忽又不解道，“这里既然如此重要，为何没人看守？”
　　“当然没人，整个冷家后院就只有我爹一个人住！连我和冷云峰也只住在正院，其他下人则住在前院。若不是我爹要见你，我也不能进出这里。”
　　“后院只有他一人，那他的衣食住行由谁来打点？如何传话给你们？”
　　“这些琐事都是由老伯负责的。”
　　“老伯？”
　　“他是个怪人，总是神出鬼没，时常会在你毫无所觉的时候出现在你……”说着，冷晶寒像是霍然看见了什么，伸出手指，“身后……”
　　楚星繁也感觉到什么，猛然转身，只见一个瘦瘦小小，面色漠然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老伯，您……您怎么来了？”没等楚星繁发问，冷晶寒已开口道。
　　连高傲的冷剑公主都对这老人如此客气，可见他绝不是一般下人……
　　老伯只是淡淡道：“老奴奉庄主之命，特来为少侠领路。”
　　二人同时一怔，冷晶寒道：“爹不是让我来领路吗？”
　　“小姐只需领到这里便可以回去了。”
　　“……”
　　楚星繁为给冷晶寒一个台阶下，于是对其道：“既然是你爹的意思，你就回去吧。”
　　冷晶寒无奈地点了点头。
　　楚星繁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向老伯：“有劳老伯了。”
　　老伯没理会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楚星繁怔了怔，只能摇头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来到了后院最深处。
　　展现在楚星繁面前的是一座清雅别致的小院，小桥流水，茂林修竹，鲜花满目，美不胜收。
　　楚星繁虽不是风雅之士，但瞧见此等美景，也不禁轻轻闭上双眼，只觉身心舒畅，烦恼尽消。但待他睁开双眼的时候，老伯已然消失不见。
　　正当他茫然之际，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咳嗽，紧接着便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少侠请进屋一叙。”
　　楚星繁心头一震，不用多说，屋内之人必定就是冷剑山庄庄主--冷心，与慕容无敌，林天南等人并驾齐驱的冷家之主，修为应该不弱，为何声音显得如此苍老无力？
　　沉吟片刻，楚星繁还是压下内心的疑惑，走上台阶，在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很暗，柔和的阳光透过一扇偏窗斜直地照射进来，楚星繁只见一个老人背对着他，静静地坐在窗台边的木椅上，虽然瞧不见他的脸，但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垂暮老人，哪像什么前辈高人？
　　楚星繁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抱拳一揖道：“晚辈拜见庄主！”
　　冷心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淡地道：“仙剑四英，名满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庄主过奖了。”
　　“少侠，老夫要问你两个问题。”
　　“庄主请讲。”
　　“一，你是否真心喜爱晶寒？”
　　楚星繁愣了愣，随即笑道：“这个问题未免多余了，在下若不是喜欢令千金，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冷心道：“娶一个人并不等于喜欢一个人。”
　　“……”
　　“你闯过三关，证明你有资格做晶寒的丈夫，但老夫必须要知道晶寒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
　　“如果晶寒遇到危险，你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她吗？”
　　“会！”
　　“如果晶寒有一天不再是什么冷剑公主，而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平凡女子，甚至还可能是……你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会！”
　　“老夫明白了，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个承诺。”
　　“庄主放心，在下自当铭记于心。”
　　“老夫再问你第二个问题。”
　　“庄主请讲。”
　　“你是否姓‘楚’？”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把楚星繁吓呆了，他的真实姓名本就是武林的一大迷团，就算是和他十分亲近的赵胜，华千舟，云飞扬，李逍遥以及冷晶寒都对此一无所知，而今眼前这个与他素未谋面的老人居然一下猜到他的姓氏，这怎能不让他惊讶万分？
　　楚星繁迟迟不语，冷心已是心中有数：“老夫随便问问，少侠不必放在心上。”
　　楚星繁这才松了口气，不禁好奇道：“庄主何以认定晚辈姓楚？”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楚星繁心下一震，迟疑些许，还是假装不知，道：“不知前辈的故友是……”
　　“楚天杨。”
　　“……”
　　“你是蜀山弟子，楚天杨的事，你清楚吗？”
　　“楚师叔的事，晚辈略有耳闻，听说十七年前，他与一名魔族女子相恋，帮她得到了本门秘藏千年的神界之宝--星元，二人随即远走高飞，下落不明，至今生死未卜……”楚星繁面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冷心静静地听他诉说往事，时而点头，时而轻叹。
　　楚星繁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庄主何以认定在下与楚师叔相像？”
　　“笑声。”
　　“笑声！？”
　　“你长得定然不像他。”
　　“为什么？”
　　“如果你长得像他，又怎会活到今日？”
　　楚星繁听了不免恍然一笑：“也对，事隔多年，仍有不少人在打听楚师叔的下落。”
　　“不错，但你的笑声确实很像他……”
　　“楚师叔也喜欢笑？”
　　“非常喜欢。”
　　“晚辈为何没听说过？”
　　“他向来只对自己的朋友笑。但他的朋友太少，太少了……”
　　“庄主便是其一？”
　　“勉强算是吧。”
　　“……”
　　“你一定很奇怪，老夫从未踏足江湖，怎会认识楚天杨？”
　　楚星繁默然。
　　冷心又轻叹道：“你也一定很奇怪，老夫为何整日足不出户？”
　　楚星繁还是没有说话。
　　冷心忽然道：“你可知我为何一直坐在椅子上？”
　　楚星繁这才猛然一惊：“难……难道您的腿……”
　　冷心凄凉地笑了笑，缓缓道：“不错，老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只是个废人罢了。”
　　“是谁？莫非……”
　　“放心，楚天杨并非凶手，反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楚星繁顿时松了口气，忽又问道：“庄主乃冷家传人，放眼天下，该是罕逢敌手，究竟何人有如此本事，又为何向您下此毒手？”
　　冷心长叹道：“不错，老夫当时虽然年轻气盛，阅历尚浅，但也算尽得家父真传。本打算像先祖那样去中原闯一番事业，无奈祖宗有训，冷家子孙，不得离开飞霞镇半步，否则必遭厄运……”
　　楚星繁道：“庄主最后还是离开了？”
　　冷心微微点了点头：“那时的我实在不甘心留在山上，所以偷偷跑了出来，谁知刚离开飞霞镇，来到镇外的乱石古道，便遭到了厄运……”
　　“什么厄运？”
　　“老夫终于明白了先祖当年为何要迁徙到这个荒凉之地，为何在冷剑山庄设下重重屏障，又为何严禁子孙后代离开飞霞镇。原来都是因为一个人……”
　　“就是他把您的腿……”
　　“正是。”
　　“他是什么人？”
　　冷心却摇了摇头：“确切的说，他不是人，而是魔！”
　　楚星繁顿时一愕：“魔？”
　　“魔尊座下三魔将之一的暗影魔将--幽冥！”
　　楚星繁愕然半晌，寻思片刻才不由得道：“人妖二界自古纷争不断，但神魔向来极少来往人界，冷家又怎会与魔族大将结下冤仇？”
　　冷心沉默片刻：“水元。”
　　“水元！？”楚星繁闻言一愕，“上古时代留传下来的‘五灵之元’中的‘水元’！？”
　　“正是。”
　　在飞霞镇的时候，楚星繁便已发现水元在冷晶寒体内，却一直想不通是何人所为，没想到水元竟是冷家的家传之物，但为何要藏在冷晶寒体内？
　　没等他发问，冷心又问道：“少侠又可曾听说过‘昆仑琼华派’？”
　　楚星繁顿时大惊：“就是数百年前便已覆灭的琼华派？”
　　“不错。冷家先祖正是琼华弟子。”
　　“可晚辈听说琼华派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无一幸免，就连掌门也……”
　　“先祖早已离开琼华，故而逃过一劫。”
　　“他又是如何得到水元的？”
　　“昆仑虽分八派，但当时的琼华派如日中天，仙器法宝众多，水元便是其中之一。”
　　“琼华派是如何得到水元的？”
　　“这一点老夫不清楚，连先祖也不知道水元在琼华派中……”
　　“那他后来是如何得到的？”
　　“据先祖所言，乃是一位冰封在琼华禁地的白衣男子所赠。先祖不知道那男子的姓名和身份，至于他为何会有水元更是无从得知。”
　　“水元与星元一样都是世人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那名男子竟然轻易将它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其中原委一言难尽，请恕老夫无法解答。”
　　“既是如此，晚辈也不再多问。那您的先祖得到水元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在武林中扬名立万，一跃成为四大世家之一，并与魔族结仇，迁居西域，这一切都与水元有关？”
　　“少侠果然聪慧过人。不错，先祖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琼华弟子一跃成为武林名宿，确实是倚仗了水元之力以及那名白衣男子传授给他的--凝冰诀和玄冰剑诀。”
　　“冷家的独门绝学！？”
　　“前者是‘心法’，后者是‘剑诀’。二者皆是至阴至寒，这两套武学分开使用，或许不能与蜀山派的‘天元剑气’和神剑门的‘神剑九式’并驾齐驱，但只要将二者合而为一，便能相辅相承，威力倍增，再加上水元之力……当年那名白衣男子虽将这两大绝学倾囊相授，只可惜先祖穷毕生之力也不过略有小成而已……”
　　“只是小成，便足以横行天下，名扬四方。”
　　“先祖为了不使绝学失传，将无法练成的心法和剑诀隐藏在庄内……”
　　楚星繁不由得一愕：“为何要隐藏起来？直接交给自己的子孙保管不就行了么？”
　　冷心摇头一笑：“少侠有所不知，那两套绝学威力过于霸道，若修炼者心灵不净，修为不足，必受寒气反噬，痛不欲生。先祖离开琼华后，曾来天山闭关苦修。由于求成心切，当先祖修炼至‘凝冰诀’和‘玄冰剑诀’的第三层时，发觉体内寒气不受控制，不断冲击着奇经八脉，只觉得连血液和毛发都逐渐凝结成冰，险些丧命，好在危急关头，他怀里的水元将寒气吸收过去，先祖才得以保住性命。”
　　楚星繁沉吟了一会儿：“既然您知道剩下的那一部分心法剑诀就藏在庄内，难道就没派人去找吗？”
　　冷心轻笑道：“冷剑山庄气势恢弘，其中蕴涵的机关密道，禁地暗室连我们这些子孙后代也所知不详。先祖想隐藏什么东西，岂是我们所能找到的。”
　　楚星繁默然片刻，霍又问道：“冷家先祖便是因为水元与魔将结怨？”
　　“不错。”
　　“但他是如何得知水元藏在冷家的。”
　　“不清楚。”
　　“恕晚辈直言，以魔族的力量要毁灭整座冷剑山庄也不是难事，他有心夺取水元，为何迟迟不攻进山庄呢？”
　　“这就是先祖为何要迁居到天山，不许冷家子孙离开飞霞镇的原因。”
　　“此话怎讲？”
　　“以天山为中心，方圆百里都设下了一道‘天帝结界’，魔族除了魔尊以外，即便是幽冥那样的魔将也难以破坏。”
　　“天帝为何在天山设下结界？冷家先祖又是从何得知的？”
　　“神界的事，先祖又岂会知道，是一封故人的书信……”
　　“那封信是谁写的？”
　　“昆仑仙人。”
　　楚星繁顿时一惊：“当今的新琼华掌门？”
　　冷心点点头。
　　“据说昆仑仙人也曾是琼华弟子，算起来应与冷家先祖属同辈弟子，出手相助也不奇怪……”
　　沉默了一会儿，冷心忽然道：“老夫已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少侠可否答应一件事？”
　　“庄主请讲。”
　　“明日与晶寒成亲。”
　　楚星繁闻言一怔，随即支吾道：“这……这也太快了吧？”
　　冷心淡淡一笑：“既然已经决定成亲，早晚又有何妨？”
　　“话虽如此，但……”
　　“既然少侠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对了，”楚星繁像是想到了什么，霍然沉声道，“晚辈还有一事请教庄主。”
　　“少侠请讲。”
　　“晶寒是不是您的女儿？”
　　此话一出，冷心如受电击，全身一颤，沉默许久，方才问道：“说下去。”
　　楚星繁含笑道：“有两个原因。第一，晶寒的母亲。在来山庄的路上，我便曾问过晶寒关于她母亲的事，她说她的母亲是附近临镇的寻常百姓之女，是庄主你在闯荡江湖时邂逅的，当时你们一见倾心，但你们的身份差距太悬殊，所以您父亲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因而你们便私下结为夫妇，才有了晶寒，可是晶寒的母亲体质偏弱，最后难产而死。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庄主方才说过，您当年因年少无知擅自离家外出，却在镇外的乱石古道遇见了三魔将之一的幽冥，还被它打断了双腿，幸蒙楚师叔及时出手相救。从此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山庄半步，，那庄主又是何时遇见晶寒的母亲？”
　　冷心默然。
　　楚星繁见他默认，便继续道：“这一点只能说明您对她的身世有所隐瞒，真正的关键在于第二点。您刚才说冷家子孙一旦离开天山，离开飞霞镇便会遭受厄运，而晶寒能平安无事地往返中原，这不正是最有力的证据吗？”
　　冷心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少侠心细如尘，楚天杨有子如此，也是不枉此生。”
　　“原来庄主早就认定……”
　　冷心侧目看了看窗外，轻叹道：“你说得不错，晶寒不是老夫的女儿，不是冷家的子孙。她……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
　　这点并未出乎楚星繁的预料：“世上的孤儿众多，庄主惟独把晶寒当亲生女儿对待，她想必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孤儿吧？”
　　“不错，她是由昆仑仙人托付给老夫的。”
　　“又是昆仑仙人！”楚星繁闻言一惊，“昆仑仙人自百年前建立新琼华便不问世事，怎会与一个被遗弃的孤儿扯上关系？他为何不将晶寒留在新琼华抚养，而交托给庄主？”
　　“不知道，或许是他不能照顾晶寒吧。”
　　“晶寒的身世到底是什么？否则昆仑仙人不会不亲自照顾晶寒，而将她托付与你。”
　　“……”
　　“到底原因为何，还请庄主明言。”
　　“事关重大，恕老夫不便相告。”
　　“庄主既已把晶寒托付给在下，那就不该再有所隐瞒。”
　　“唉，十七年前，昆仑仙人抱着一名女婴来找老夫，说此婴名叫晶寒，与他颇有渊源，让老夫善待晶寒，永远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日后实在瞒不住，便让晶寒上昆仑山，他自会说明一切……”
　　“庄主难道不问晶寒的身世来历便一口答应了吗？”
　　“老夫当然问了，但昆仑仙人一向守口如瓶，再者当年他也出手相助先祖，这知返林也是他亲自布下的……”
　　“知返林？”楚星繁想了想，霍然道，“就是那个刻着‘迷途知返’四个字的禁地密林？
　　“正是。”
　　“晶寒说那是冷家命脉，一旦有人进入，冷家会有灭顶之灾，真有此事？”
　　“确实如此。”
　　“区区一片树林怎会……”
　　“老夫知道你喜欢把事情弄清楚，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晶寒呢？庄主也没告诉她？”
　　“老夫虽将她视若己出，但她毕竟不是冷家子孙。”
　　“既然如此，庄主为何要将冷家的家传之宝--‘水元’藏在她的体内？”
　　“这也是昆仑仙人所交代的。你与晶寒的婚事，稍后老夫自有安排。时候不早了，少侠请回吧。”
　　话都说到这里，楚星繁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拱手一揖：“晚辈告退了。”
　　待楚星繁离开后，消失已久的老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冷心身后。
　　冷心没有转过身来，似乎已经知道老伯的存在：“坏小子和晶寒的婚期就定在明日，一切就交由你去打点。”
　　老伯沉吟片刻，霍然问道：“老爷，恕老仆斗胆一问，您为何要这么急将小姐嫁出去？”
　　“我隐隐感到冷家即将大难临头，只望能尽快为晶寒找到一个理想的归宿，以免冷家若是有个万一，她日后无依无靠……”
　　“老爷，会不会是您多虑了？”
　　“但愿如此，如果真有灾难降临，晶寒身负水元，又有坏小子的保护，应该能逃出险境，但峰儿就……到时希望你能代我好好照顾他，毕竟，他才是冷家惟一的血脉……”
　　“老爷放心，老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保少爷周全！”
　　“谢谢，你退下吧。”
　　“是。”
　　言毕，老伯又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冷心仍旧静静地坐在木椅上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夕阳的余辉静静地洒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普普通却令人大吃一惊的脸，因为他的模样与一人如此相似--冷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