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约》陈伦

2、第 2 章

　　我住在单身公寓。不，应该说，我住在公寓里，还是单身。我的工作，很多，辞了再换，换了再辞。有时候会很有钱；也有时候会连房租都付不起。有一个月里我同时打八份不同的工，没日没夜。之后，大病了一个星期，一直昏睡。到第八天，居然精神抖擞的爬了起来。也许，该改名叫“小强”了。我会的东西很多，应了这个多变的社会的不同需求，我会修车，会调酒，会做广告，讨过债，也做过“私家调查”……我很瘦，是除了皮剔骨剔不到半两肉的那种。我的公寓很简单，一间朝阳的小卧，一间联厨房的客厅，还有卫浴。这个地方很安静，只是屋墙的壁有些“斑驳”了。像这种烂地方每个月要花去我一千四百块，真不知前一位住客现在是死是活。可我还在呼吸，那我就要活下去，明天还要早起，去看上司摆起的死人脸皮。
　　叮咚！终于到了！直到我刷了卡，作在办公桌前，这一天才算真的开始。我不喜欢工作，跟所有正常的人一样，我更喜欢享乐。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靠近了我，“早。”“早。”我应到，一边看着手里的工作。来者顿了顿身子，旋即离开。又是作图，又是广告，我恨这些！我曾有半年多不敢看电视，就是怕里面无处不在的广告！那是比洪水猛兽沙尘暴海啸还要可怕的灾难啊！还有5分钟，我的“今天”就要结束的时候，“死人脸”上司宣布“今天加班”，我竖起耳朵，真好，没念我的名。明天，我知道，明天一定逃不掉。那群笨蛋，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东西也硬要推给别人，逼得别人跳崖，自己却在一旁偷笑。五分钟过去了，今天结束了。我松口气，好难受。回到家里，我一口气喝光了一升的牛奶。遇到压力，我习惯喝这种东西它让我觉得舒服，安全。早些睡吧，明晚要赶工的。唉,我洗了个澡爬上床。
　　呵呵，昨天他们整夜加班的结果竟是：设计制作由我们组做。他们则负责企划和客户讲解。明天就要交货。又是一个恶心的case，今晚有的熬了！！早上五点钟终于结了case。我睡的昏天暗地，很痛，整条手臂都被压麻痹了，我伸了个懒腰，已是上班时间了。又是一股香水味飘进了我的鼻子。“早啊。”“恩，早。”我应到，闭着眼打了个很不礼貌的呵气。“死人脸”用半个钟头对案子做了个总结，就吩咐我们这组回家休息。恩，不错。晚上又可以去“爽约”了。
　　我很会做饭。懒人都喜欢吃，不然怎么叫“好吃懒做”。我会做饭是天生的，我也一向认为不会做饭的人绝对是智商有问题。做饭是一个人的本能，就像□□一样。辛勤工作后当然是大补和玩乐了。吃完自做的饭，我满怀期待的进了“爽约”。说不清为何在一条满是bar的街里选中这家吧，“爽约”的室内装潢很是一般。听说，现在营生的是第二任老板，据说第一任老板因为移民将正火的店转了手，当时的价格十分便宜，只是附了一条奇怪的规定“店里什么都可以改，唯独店招牌就挂在那里，不要换名字”。接手的老板是个“土人”见价格便宜便顶了下来，还把店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唯独店招牌就挂在那里”。很难想象以前的“爽约”，传说前任老板很有创意，脾气也很怪，说不定也是个搞广告的吧！我支着头，摇着杯里的酒，想着有天有钱了，我也开家bar，一股烟味钻进我的鼻孔，一支带满“圈圈”的手靠近我右边。危险！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难缠。我站起身准备离去这个人竟捉住我手臂还吸了口烟往我脸上喷。我抓起吧台上的酒杯以优雅的姿态使液体顺着地心引力向下，直直地，一滴不漏的浇到那一簇恶心的绿色毛发上，对这种人不需多言，我挣开手臂叫了句“你买单！”一溜烟就要冲到门外。“你丫的不想活了？”后面的绿毛鬼大步追了上来。一股香水味冲进我鼻子里，我看见一双漂亮的手，一只轻轻上扬洒落手中的纸币，那满天漂浮起来的花花绿绿的钞票，真养眼啊！而另一只漂亮的手则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拉着发呆的我急急的往外跑。
　　跑出门外，手的主人放开了我，对我说：“你在这边等，我去取车。”一道影子很快从我眼前闪过。天！我刚刚做了什么？对陌生人无礼，又被另一个人脱救，还跟人搭手！我一向不喜欢与人接近，怕是性命攸危，一时情急吧！～我伸手拦了辆“的士”飞一般的躲回家里。
　　“早啊。”声音有些疲惫，还是带着那股香水味。“恩，早。”我边看图表一边应到。“能和你聊聊么？我要换公司了！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我转盯电脑里的ps操着键盘，“如果开欢送会，我一定会去的。”我没抬头，这个人既然要走了，干嘛还拖我下水？依我更换工作的经验，和一个向众人表示即将跳槽的接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忽然感到那股即将消逝的香水味竟有些熟悉。
　　自打出了那件事，我便减少了去“爽约”的频率。这个世界除了天堂就是地狱，这两个地方并没有本质区别呵！哪里都不得安宁啊！
　　这一天，我依如往常上班工作，但总觉得少了什么。临下班我才在显示器下边看见一个被紧紧压住的信封。我抽出来，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漂亮的字，工整，有力。在现今高速数字化的时代还有人写信给我？我拆了封，将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