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未蓝》零刺青

6、六

　　看着棉年熟睡的脸，十九年来第一次发现棉年是美的。甚至，甚至比湖泽好看一些。
　　棉年，湖泽。棉年，湖泽。棉年，棉年，棉年……
　　风吹开棉年放在桌上的日记本，一样，淡蓝色的，她喜欢，他也喜欢。
　　她与他曾经争论过谁抄袭了谁，答案在时光的冲洗下模糊了。或许，他们天生就相像。一样喜欢淡蓝色，一样喜欢绿茶，一样喜欢麦当劳，一样喜欢骑车观光，一样喜欢写日记，一样喜欢班德瑞的《迷雾森林》，一样哼着《同桌的你》走调。一样，一样，一样……
　　记事本被风吹着一页一页翻过，回忆一幕一幕清晰。年华流逝，带不走心灵紧紧拴住的美好。

　　“未蓝捡到一颗漂亮的贝壳，不停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真是可恶。海浪这么大怎么没有把她卷走。在她裙子上抹了一把泥巴，她不知道，还在大人面前摆来摆去，可怜虫。
　　——棉年.１９９３年８月.”
　　“她的饭盒被一个坏学生打翻了。她哭着来找我，我觉得很自豪，我是个男子汉了。可是，欺负她的人太高了，我不得不告诉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棉年.１９９５年４月.”

　　“上吉阳高中，虽然是我们预料中的事，可我和未蓝竟然还在同一个班，人生真是有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晚上下雨了，未蓝又忘了带伞，我就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好好照顾自己。除了学习，她真是什么都不会。
　　　　　　　——棉年.２００１年３月.”
　　“湖泽来了，挺好看，挺优秀的一个男生。真的有点嫉妒他，几乎抢了一半原先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他也会画素描，也会打蓝球，也会酷酷地鄙视花痴的女孩。真倒霉，他学习比我好呐。
　　——棉年.２００２年５月.”
　　“短发开始触肩，她为了他开始留长发。我练了一个月的行书，未蓝她说我的字没湖泽写的好看，可最后她没看我特地写给她的纸条：一起回家吧！
　　——棉年.２００２年７月.”

　　“期末考考了第一，接到成绩时还真是挺高兴。湖泽投来欣赏的目光，他说我也挺棒的。居然用了‘也’，貌似‘棒’是他的代名词。未蓝那不清楚的丫头，竟然让我偷偷告诉她我有没有作蔽。除了乌鸦从额头前飞过，还有三条阴影在脑袋后面。
　　——棉年.２００３年１月.”
　　“高三的生活真让人窒息。每天都是公式、习题、试卷。什么时候才会变成游戏、漫画、美女。未蓝与湖泽走得异常近，听说要比成绩。又一天，好似漫长，什么时候才毕业？
　　——棉年.２００３年１０月.”
　　“未蓝，不要离开，我的伞还没送到呢！别淋雨，回来吧，会生病的。
　　——棉年.２００４年４月８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