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木可依否？》瑾梓

5、姜辰远

　　江北完全不同于江南，那里的山更高，那里的人也和南方的人有些不同呢，男子普遍比较高大，就连女子也很是豪迈开朗。都说南方的水养人，其实北方的山也很养人呢，北方的人不似南方的小家碧玉，更给人一种烈阳般明朗的感觉。姜木远行走在广阔的土地上，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十分舒畅。

　　行至商丘，天色将晚，姜木远带着两名小厮在一家客栈落了脚，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便下楼点了一些饭菜，要了一坛酒，悠闲自在地坐下开始品尝。正在心底盘算着要不就在此地买一座院子，住上个数月半载。这里风景不错，不像南方的潮湿，空气很干爽，大夏天正适合。忽然听见旁边桌子上的客人一声惊叫，“真的假的？”

　　他旁边的人一下来了兴趣，高声道：“老哥我还能骗你不成，都已经有好几个人见过了。说是那狐妖长得真是漂亮啊，虽是男子，却比女人还要诱人，只可惜，他吃人呢！”周围的人也哄笑起来，“老三你不是最爱美人吗，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莫非你不想见识见识？”

　　那人又道：“谁说不想呢，但那可是实打实的妖精啊，我再怎么有色心也没那个胆子啊。”

　　姜木远将这些人的谈话悉数听进了耳朵里，忽然来了兴趣，便转身走向那几人，恭了恭身子，含笑道：“小弟刚刚听闻几位大哥谈论什么狐妖，甚觉有趣，不知你们其中可有人见过？”

　　其中一人道：“谁知道呢，都是些传闻罢了，我们哥几个就是闲来无聊说说，谁敢见过，要是真见过了，估计也就没命了。”

　　姜木远笑道：“不瞒几位大哥，小弟自小对这类事情颇有兴趣，只是从未见过，心下十分好奇，如今听到了，倒是想见见呢。”

　　被称作老三的那人连忙露出严肃的神色，“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肯定没有听过传闻，老哥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去探究那些事情了，我可是为了你好。”

　　“哦？这是为何？”

　　“传闻那狐妖虽然长得十分漂亮，但是却十分狠毒，他以美色诱人，之后就吸干了他们的元阳，再把他们的心挖出来吃了，非常吓人。”

　　“那老哥你刚才还不说要见他一面么？”

　　那人尴尬道：“我也只是说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我自愿给人家吃，人家却不乐意要我呢。”

　　“这又是为何？”

　　“据说那狐妖只抓男子，而且还是年轻俊美的男子，女子和长得难看的男人一律不要。”老三盯着姜木远看了半晌，忽然道：“就是你这样的年轻男子。”

　　姜木远失笑，“老哥说笑了。”随后又拱了拱手，回座位拿着筷子吃还未冷掉的饭菜，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姜辰远，是你吧。

　　姜木远自小认床，唯一一次睡得比较安稳的，是掉下悬崖那次，在无晴的木屋里，虽然也有中毒的原因。说起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无晴了，自己竟然还有点想念他呢。

　　北方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躺在床上睡了半天也没睡着，姜木远索性穿了衣服鞋子下床，站到窗子边欣赏夜色。

　　月亮好圆啊，好...好晕。

　　姜木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揉了揉晕晕的脑袋，“啧，还真被妖怪抓了啊。”

　　一身红袍的男子斜倚在榻上，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一截如白玉的胳膊从滑落的衣袖中露出来，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一只翠玉酒杯，俏皮的舌扫过嘴角，衣襟敞开，光滑的胸膛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人。

　　“大王，这次我们给您带来了一个美人。”一只小狐妖扯着嗓子报道。

　　“带来看看。”

　　“是，大王。”

　　姜木远被几个小狐妖推搡着带到一个山洞，那是一个很豪华的山洞，姜木远心想这妖怪还真奢侈。金碧辉煌的倒不像是山洞，却像一座皇宫一样。

　　“大王，美人给你带来了。”

　　“把他的头抬起来。”姜木远倔强地反抗，却还是架不住几个小妖，被迫抬起了头。

　　顿时两个人都呆住了。

　　“你......”

　　“你......”

　　“哥哥？”

　　“谁是你哥哥，姜辰远你个王八蛋居然敢绑架我！”这回姜木远真的怒了。

　　姜美人也顾不得优雅了，掠下座位一把拉住姜木远的胳膊，“哥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吃人的妖怪？”

　　“不，我没有吃人。我只是抓了他们而已......”

　　姜木远讥笑一声，“抓了他们而已，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害怕，你却说只是抓了他们而已？”

　　姜辰远还像以前那样，委屈地低下头，“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你才知道？”姜木远故作惊讶。

　　“可是我一直都很喜欢哥哥呀！”

　　“切，虚伪。”姜木远瞥了他一眼。

　　姜辰远失落的低下了头，完全没有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低低道：“哥哥，当年我娘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我才没有来得及跟你告别就走了，之后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你。”

　　“你不知道你们母子走了之后我过得有多好吗？当年要不是你娘，我娘也不会死。”姜木远永远也不想想起自己娘亲死时的样子，“所以，别指望我会原谅你们。”

　　姜辰远眼神顿时黯淡下来，“我娘已经死了。”

　　姜木远怔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死了？”

　　“嗯，死了。就是那次，她受了很重的伤，内丹被毁，变回了原形，没过多久就死了。”姜辰远说的平静。

　　姜木远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太过分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承认，最后只能傲娇地“哼”了一声，“别指望我会同情你，我娘比你娘死的还早，而且我娘可是你娘给害死的。”

　　“哥哥，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而是想要告诉你我现在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可以为我娘做的事对你道歉，所以请你不要再讨厌我了好吗？”

　　姜木远一脸讥诮，“我是你的亲人？笑话！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的确不是，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哥哥看待的，就算你讨厌我。哥哥......”姜辰远居然拉着姜木远的袖子开始撒娇。

　　姜木远看着撒娇的姜木远，不禁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把自己的袖子拽了过来，“你既然把我当哥哥会把我抓来到这里？”

　　“哥哥......”

　　“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要喜欢我。”

　　“开什么玩笑？让我喜欢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姜辰远眼神黯淡下来却一闪即逝，又露出了先前优雅的笑，“是吗？那就等你喜欢上我再说吧。来人，带姜公子下去休息，记得要好好招待他，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看着办。”

　　“是，大王。”几个小狐妖听见传唤立刻跑进来架着姜木远就往外走。

　　“混蛋，姜辰远你个王八蛋放开我啊喂，我可是你哥哥！”姜木远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木远被关在洞里数日，虽然被人招待的很好，但是他岂是那种为了安逸的生活就能放弃自由的人？在第n次逃跑失败后，姜木远终于放弃了挣扎，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姜辰远那王八蛋的半个哥哥，他也不至于会对自己怎么样吧。这样想着，姜木远决定要找姜辰远谈一谈。

　　姜木远对着洞外的一个小狐妖喊道：“喂，告诉你们大王我想见他。”

　　“好的，姜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哥哥，你叫我？”姜辰远一路惊喜地走进洞里。

　　“你怎样才能放我出去？”姜木远沉着脸道。

　　“只要哥哥你喜欢我。”姜辰远一脸认真道。

　　这孩子是有多缺爱啊！姜木远权衡再三，觉得说一句喜欢好像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总没有自由来的重要。

　　烦躁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喜欢你总可以了吧，你能不能让我回去。”

　　姜辰远突然亲倾身靠近，“哥哥，你这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这是在敷衍我。”

　　姜木远被他的突然靠近弄得浑身不自在，连退两步，怒道：“你这混蛋靠这么近干嘛？”

　　“哥哥，你明白我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吗？”姜辰远又向前两步。

　　此时姜木远已退至墙角，被姜辰远奇怪的语气搞得很不自在，连说话也没了底气，谁让这家伙将近高一个头呢。“你......你要何种喜欢？”

　　姜辰远突然倾身上前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姜木远的脑袋“嗡”的一下，急忙推开了他，神色复杂，“姜辰远，你......”

　　“哥哥，我说的就是这种喜欢，只是你一直不信罢了。”

　　姜木远只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是你哥哥不说，我还是一个男人。”

　　“我们并不是亲兄弟，至于男人嘛，哥哥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个吗？”姜辰远 嘴角含笑语气暧昧，紧紧盯着姜木远的脸，“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就喜欢你，可是你从来都不相信呢。”

　　姜木远被盯的脸有些发烧，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语气却十分不善，“姜辰远，你若是收回你刚才说过的话，我可以不计前嫌，还把你当亲弟弟，只希望你再不要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恶心吗？”姜辰远忽然笑起来，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哥哥你这样说我可很伤心呢。”姜辰远一步步向前，姜木远一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姜辰远一把将姜木远推倒在了绣满金红牡丹的榻上，随后整个人压在了姜木远的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在姜木远的脖子上，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哥哥，我今天会让你好好体会我是多么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