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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NO 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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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勉勉强的坐起身盘腿坐好。上身的伤口稍动一下又有血迹蔓延出来了。天明微抽了一口冷气,大大的黑眼睛底划过一丝担忧。“大叔……很痛吗?”微微摇摇头,盖聂轻声道。“大叔一点也不疼。不要紧的。”
“可是你的伤……”天明又看了一眼白色绷带上蔓延出的血迹,连忙转身捧起一边的药碗。“大叔,坏……那个神医说要是你醒了就把这碗药喝了。”偷偷看了一眼大叔的脸,天明将药碗捧到盖聂面前。
“大叔,喝药吧。”
点点头盖聂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天明连忙接过药碗,蹲下身趴在床边撑着手臂望着盖聂。
“大叔药苦吗?”
“……还好。”
“那个坏…神医虽然脾气很坏,但是医术还是很好的。”
“墨家的医仙,医术精湛,名不虚传。”
微闭着眼眸,用纵横家的独特的秘法调理内息,盖聂慢慢答道。偷偷吐了下舌头,天明撅撅嘴。
“她算什么神医啊!什么秦国人不救,用剑斗狠的不救,还有姓盖的不救!”忽然站起身天明有些闷闷不乐:“大叔,你知道吗!当时把你抬过来的时候,她居然看都不看就说不救!我看她的三不救干脆改成活的不救好了!”
“三不救?”
“是啊!”
板起指头,天明一个一个的数着。
“说秦国人不救,用剑斗狠的不救,还有就是姓盖的不救。我看条条都针对大叔你的!大叔你以前认识这个什么什么神医吗?”
“……”
微闭着眼眸的盖聂没有说话。他与燕国和墨家确实有一些不能提及尘封往事。床头横卧的渊鸿在剑鞘中低吟似乎回应着他内心的想法。那些染满鲜血的过往……
趴在一侧的天明看见大叔又不说话了,好奇的歪着头,眨眨眼睛。
大叔又在想什么呢?
端木蓉推开对面院子的木门。班大师托着机关朱雀眯着眼睛读者朱雀带来的消息。
“班大师?怎么了?首领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吗?”
“蓉姑娘。”
放下手中的朱雀将消息递给端木蓉。
“你自己看吧!”
伸手接过,端木蓉用墨家特有的秘法排布着布条上的信息,再三确认无误后才抬起头。
“镜湖医庄附近有不明的秦军聚集?”
“是的。”
“是跟着盖聂来的吗?”
“恐怕…是的。”
端木蓉微沉了眼眸,将手中的布条扔到一侧的火盆中焚尽。“医庄四面环水,而且附近的芦苇又要迷道,他们进不来。”
“确实如此。”班大师将机械手换了一个头给机关朱雀上着机簧。“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还是派人去查看一下吧。毕竟这些人是嬴政派来捉拿盖聂的。”
“……也好。”
端木蓉点点头称是。忽听外间的屋子传来惊喜十足的欢呼声。
“大叔你醒了!”
和班大师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班大师摸摸白花花的胡子。“看来那个人是醒了。”
端木蓉冷淡道。“那个人受的伤虽然重,但是他恢复的很快。”
“真不愧是背负着剑圣名号的男人。”
剑、圣!
端木蓉慢慢的捏紧了掌心,似乎又听见师父悲悯又慈爱的声音。蓉儿……蓉儿……永远不要爱上一个用剑的男人。端木蓉的眸子慢慢变得悲悯,师父师父,若是您还在,那么我也不会如此无助……
“我看镜湖山庄也不是太安全了,蓉姑娘你还是尽快启程前往机关城吧!”摇摇摆摆的站起身,班大师直了直腰板:“诶,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了!还要赶去给首领传信!我不在的这几天蓉姑娘自己要小心些。”
端木蓉点点头,将手中的药草装好,忽然又道。
“首领此时在机关城中吗?”
“这个嘛……”捻着胡子,班大师摇摇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首领不是传信来无论如何要请盖先生往机关城一聚。共商反秦的大业。”
蓝衣的女子微微沉顿一下,低头不语。
“不过,小高过几日就要往泰山去了。应该不要紧的吧!即使撞上……盖先生是首领的客人,也是不要紧的!”
“……小高他知道吗?”
端木蓉抬起头看向一侧的窗格。透出窗户可以看见隔壁间的床榻前,那个瘦弱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送到床上的汉子手边。眼底即担忧又包含着敬畏。
“那个小子的事情吗?也许……是有所耳闻的吧!毕竟小高如此的敬畏那个人。即使一转眼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
端木蓉呢喃着,心头不知是痛还是什么感觉。
十年已经太久太久了!十年前,燕国还是燕国。十年前,一切还不是这个摸样。仅仅才十年……世间已经天翻地覆了……
何时才能复国,何时才能一雪前耻……
相望谁先忘,倾国是故国。
立在六艺馆蓝色明瓦下,伏苓微微抬着头看着灰蓝的天空。“沙沙”的雨声不停的作响,小圣贤庄中繁盛的草木都被掩盖着一片烟雨般朦胧的水汽当中,透出一片愁离的忧伤。
今年的雨,怎么也太多了些……
微微叹口气,伏苓掂量了一下手中转载着药碗的食盒。身后六艺馆,箭羽破空之声频频。伏念正在给弟子们上射艺的课。立在檐下的她无聊的抬起头看看西角灰蓝色的天空,又垂首望望手中发散着药香的食盒。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看来大哥这是又拖堂了……
拖堂什么的,伏苓真的也已经习惯了。伏念做人教书都是极其认真的,对于弟子的技艺的考察也是绝对的严格。除了日常的功课,有时也会督促他们自己练习。
君子,修身养性,才能治国平天下。修炼身心便是成为君子的第一步。
身侧的木门忽开,一群弟子鱼贯而出。看见立在檐下的绯衣少女皆是一怔,倾身行礼。
“小师姐。”
微微回礼,点头。看着他们从身侧走过,伏苓才拎起食盒迈步走进六艺馆宽大的习武场中。
六艺馆宽广的射箭场边,伏念端正的站立在箭筒前。一柄鹿角朱线的大弓被撑的浑圆如满月。听见她的声音威严眸子瞥过来,看了一眼便又转回继续专注的盯着百尺外的靶躲。伏苓见他如此便走向一侧的跪塌安静的跪坐在一旁。
伏念专注着手中的弓和远方的箭靶。屏气精心,一箭疾出直取红心后,这才放下手中的弓转过身来。身后的跪榻上伏苓跪的端正,叠起的袖口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翩翩停落。见他转过身来,伏苓伸手取过一侧食盒中的药碗。
“大哥喝药吧!”
伏念将弓箭在一侧放好后才跪到案边,端起药碗,苦涩的药味扑路鼻息。
“今天怎么是你过来的?颜路呢?”
“颜二师兄说要给师叔诊脉便自己送药过去了。”
“这样……”端着药碗,伏念的脸上闪烁着某种迟疑。一向威武不屈的眸子盯着漆碗中黝黑的药汁莫名的有些发怔。
……这么?
瞅着他的动作和表情,伏苓心中微诧。怎么了药有什么不对吗?还是……忽然意识到伏念眼底一闪而过的是什么时,伏苓忽然掩着袖子轻笑起来:“大哥,你……莫不是怕苦吧!”
一言既出,伏念猝然紧锁了眉宇。“胡说,为兄怎么会——”
伏念忽然停住了。
伏苓捻着袖子微遮着脸笑个不停。忽闪的笑意给一贯惨白的她脸上带出一抹少有的红晕。因为愉悦而灵动的眼眸少有的活力摸样,让伏念将后半句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伏苓她虽然经常笑,却甚少开心。
颜路这句话直到今日他才这样深有体会。伏苓她这样开心的时候他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更多的时候他看见的都是她担惊受怕,忧郁苍白的摸样。而此刻她笑的如此开心,以至于他都不愿意斥责她。
“大哥,伏苓这有糖。”好不容易忍住了笑,伏苓伸手去摸袖中的糖果。纤细的指尖却不其然的摸索到一个硬物,勾笑的嘴角稍顿,伏苓笑着掏出一颗糖果讨好似的送到伏念面前。
伏念本能的皱眉,盯着那颗躺在掌心的糖果,低咳一声。“我不吃这种东西!”默默的端起药碗,伏念将药剂一饮而尽。
“哦”默默的应了一声,伏苓笑着收回手。
檐外的雨一直下,伏苓望着百尺外射满箭羽的箭垛若有所思。记忆中一直不断回放的那个梦境。燃烧的小圣贤庄,骚乱的树林。还有斑驳的树影下满身血迹的那个人……
伏苓重重的闭了下眼,甩开心口猝然而出的疼痛。注意到她忽然煞白的面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伏念担忧道。
“没有!”抿唇轻笑一下,伏苓笑的有几分勉强。“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似乎…很飘摇…很模糊……”只是一些遥远的模糊的不可以当真的梦境……不值一提……
伏苓深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抬起头来却一头撞进伏念沉沉的目光中。
“大哥?”
伏念却避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将手中的药碗放进食盒,仔细盖好后才抬起头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到……你看见箭垛大概会有些许印象。”
“呃……为何?”
“嗯!”沉吟了一下,伏念这才淡笑道:“也许你不记得了,以前…你的箭射的很好。”
“我……会射箭?”不知道为何听见这句,伏苓的心无端端的凝了下。
“嗯!你我的箭术都是父亲教导的。以前母亲也来信说道伏彦的箭术也是你在教导。”
我会射箭……
这个叫做伏苓的女孩居然是个神射手?
那么……那么……
伏苓的瞳孔地忽绽一抹细密的裂痕,针芒般的刺裂而开,溢出一丝恐惧。
那么……那个梦境……
“是嘛。”
轻笑的接过话头,她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疯起的担忧。梦中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变得无比真实起来。
“伏苓?”收拾着药碗的伏念望着她,微微皱眉。“又在想什么?”摇头,她笑的有几分勉强。打量着她的脸色,伏念微微侧目,轻声道。
“我听子路说,这几日你都一直在执中馆中帮忙,是这样吗?”
“……”
伏苓微低着头,心中有些恍然。她只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想一个人呆着空旷的红楼中。真是奇怪啊,原先一直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那小小的院子有多空荡。后来,每一日每一日都有一个随时随地盯着你的眼睛。虽然国色经常说些让她无法回避的话语来,让她无处可藏,无法退避。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连人都算不上的人忽然消失不见的时候,她会觉得那个小楼如此的空旷无依。
“伏苓?”
“啊……是这样的。”捏了下衣角,伏苓淡淡一笑神色有些淡然。“因为这几日一直都有去给师叔送药,伏苓见颜师兄又要看顾着药炉,又要兼顾着庄子里的课业。能帮上一点——”
“伏苓你——”伏念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摸样,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苍白的辩解:“是不是想家了?”
“额?”
她诧异的看向一侧的伏念。后者威严的脸上划过一丝赫然,微微低头轻咳了一声掩饰道。
“你离开家许久了,我看你……”
低头,抿唇。
确实如此,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她虽然经常奔波在伏家和小圣贤庄之间,但是却从来没有如此长时间的耽搁在外不曾归去。
那个位于旧日鲁国都城最繁华大街之上的深宅大院。暗淡的门宇,旧日为权的荣光早已经散去,仅剩下稀薄光辉也只是黯淡的旧影。说不上怀念也谈不上黯然。此刻想起来,也许她是该怀念一下那个地方沉寂如堆满灰尘一般的时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伏念少有的叹口气,望天空之上沉沉的雨云。乌云密布的天空就像是前途未必隐晦未明的未来。“母亲那般郑重,看的我也少有的紧张起来。我多年未曾回过都城旧地,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变成怎样的一个摸样了。你于后家——”
“后家?”
轻笑一下伏苓漫漫的有些无语道。“大哥,后家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那个贪慕名利的家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过一个早已经没落的家族女儿作媳妇的。
看着她吸气抿唇的摸样,伏念暗暗叹口气。
“子房这一次怎么如此的耽搁还不知道原因为何?平日里倒是鬼主意多的很——”
张良!
心口无端的紧了一下,伏苓低头掩去眼底猝然闪过一丝锋利的剑光。那个人恐怕早已经查出原因为何了,而他可以如此从容布局,设定计划。想必,都城那边也不是什么非常紧要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伏苓倦倦一笑,不知道是该感到喜悦还是无奈。
时间如逆旅,如此漫长的时间里滞留在这样的一个时空中。等待与其说是煎熬不如说是无奈。就好比此刻即使张良的行踪她的内心洞若观火却也只能如此的端坐在檐下,望着身侧垂顺的雨幕,聆听雨水冲击琉璃瓦留下的声音
。
那些纷繁的,激荡的,翻滚的,咆哮的过往,都早已经消失在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之中;那些曾经鲜活的,娇艳的,睿智的,洒脱的人也如浪花一般,灰飞烟灭,一去不复返……
雨声飞扬,颜路拎着食盒站在荀夫子的草庐前眼中却是少有的凝重。竹海之中雨声渐大,墨色的衣角微微扬起,一片青色的竹叶轻轻的落到他的衣襟上。站在竹篱前已经许久的人忽叹口气伸出手敲了敲竹海深处的篱笆。
“颜路求见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