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阡陌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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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阡陌之上
话说那天那莫名其妙的客人被大家无视若干分钟后，自觉走到柜台结帐顺便留下自己的名片一张，子阡好奇地抢过随时可能在哥哥手中粉碎的名片看。
“哎，是协和医院的医生呐！”子阡甩甩那名片，冲柜台外等着吃饭的两只猪显摆着。
“又不是你，有什么好显的。”子陌翻了翻眼睛，方轲一向对子阡唯命是从，没说话。
“切~那人挺帅的啊，你们干吗都不给他好脸色看？”子阡一边拿冰激凌一边问。
“你能不能不偷吃冰激凌啊？”子陌继续翻白眼，转移着话题。
“我这叫偷吃么？叫偷吃么？”子阡环上从厨房出来的徐清，一迭声地问。
“吃吧，就那么一点儿冰激凌，你鸽子哥哥还请得起。”徐清宠溺地拍拍子阡，子阡立刻甩了个得意无比的笑容给她哥哥看。子陌瞬间黑了脸。
“阡儿你给我过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吧你！”
“鸽子哥哥……我哥他威胁我……”
“你们俩都消停会儿，子阡去盛饭去。”徐清放下子阡的胳膊，捏捏她的脸。子阡立刻撒欢地跑进厨房，方轲跟进去帮忙。
“你就宠吧宠吧！看这么多年被你给宠的！无法无天了。”子陌拿鼻子出着气。
“那是你妹妹，再说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徐清一脸好笑地看着子陌。
“我告诉你林子陌！鸽子哥哥最疼最亲最喜欢的人，是我林子阡！”子阡一手一托盘走出来。
“少臭美！”子陌哼哼了一声，接过盘子开始吃饭。
“唔唔，这面不错。”方轲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评论。
“今天刚学会的？”子陌戳着盘子里的通心粉问。
“嗯，你们是我的小白鼠。”徐清绽开了灿烂的笑容，露出八颗珍珠牙。
“显牙白啊！赶紧吃饭，都该凉了。”子陌心里一跳，闷声说着话，低头继续猛吃。
“哎，你们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徐清放下叉子，看向已经放缓吃饭速度的子陌。
“怎么又就吃这么点儿？”子陌皱起眉头，“昨儿晚上老妈打电话说我家老头儿在某小镇找到灵感了，在那边儿多待几天。”
“我不饿。”徐清开始收拾桌子，方轲赶紧起来帮忙，留下阡陌兄妹俩继续在沙拉盘里奋战。
“那你们俩这两天就在我这儿吃吧。”
“成啊，回头让我老头儿给你结帐。”兄妹俩也吃完了，站起来擦嘴洗手。子阡去厨房帮方轲洗碗，外面剩下徐清、子陌两个人。
“结什么帐啊，我又不缺钱。”徐清走回柜台里，随手翻着书。
“知道你不缺钱，我妈说给你从那边儿邮回来一对瓷瓶，说是带着不方便，怕碎了。”
“不早说！我打个电话谢谢阿姨。”徐清抬头瞪了子陌一眼。
“早上轰我走啊，让我一气给忘了。”子陌优哉游哉地站在柜台前乐着。
1994年的北京还没有普及手机的概念，更多的人还在用着传呼机，也就是俗称的BP机。徐清呼叫完等着林阿姨回电话，说话的功夫门外就有人送快递来了。
徐清签好字，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是对白底红梅的细腰瓷瓶，清雅得很。还有林阿姨的便笺条：“清清，我和你林叔叔看这个和你店里风格挺搭的，找个地方摆吧。我们月底回去，你们仨有什么想带的呼我。”
“清清，江南那边你有什么喜欢的么？”子陌凑过来看纸条，顺口叫了徐清小名儿。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反正不急。”徐清左右看看，把瓷瓶放在柜台两端。电话也响起来，接起来果然是林阿姨。
“阿姨好，嗯，阡阡和陌陌在我这里。”子陌听到许久未闻的称呼，抬眼看微笑着打电话的徐清。
“嗯，我们很好，阿姨放心。”
“嗯，吃过了，我们一起做的饭。”子陌笑了出来——明明我们俩都是直接伸手吃。
“嗯，阿姨也注意身体健康，我手和腿都很好，没事儿。”徐清扫了一眼正趴在柜台上傻笑的子陌，继续开心地打着电话。
“嗯，收到了，谢谢阿姨，挺好看的，摆柜台上了。其他没什么想要的，谢谢阿姨。哦，您等会儿啊。”徐清把电话递给子陌，笑着去摆弄瓷瓶去了。
听着子陌勾着嘴角，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徐清看着橱窗外的蓝天，心情无比舒畅。
林子陌和徐清就是北京话里的“发小”了，也就是所谓的竹马竹马。从没记事儿起就黏糊在一起，徐清比子陌小一点，小时候从来不叫哥哥，都是“陌陌、陌陌”地叫。俩人为这个没少吵架，直到子阡的出生，俩人都有了心理安慰——总算有人叫自己哥哥了，才罢手。
说起来，林家和徐家一直是隔壁，住在什刹海（也就是上面提到的后海一带）附近的胡同里，都是四合院，却与大部分老北京混居四合院不一样，是独门独院。
林家爸爸妈妈都是学油画出身，现在也是国内油画圈儿里的知名人士。当年致力于要生出龙凤胎的林阿姨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好在生完林子陌之后迎来了可爱无比的女儿。名字都是在怀林子陌前就取好的，夫妻俩常年在外地采风，就把子阡子陌扔在隔壁徐家。
提起徐家，左邻右舍的街坊都忍不住唏嘘——那么好的孩子啊。徐家爸爸是高干子弟，却不愿从政经了商，是京城有名的儒商。徐清的妈妈是个芭蕾舞演员，常年去各地演出。夫妻俩感情很深，也很疼爱唯一的孩子——徐清。生过孩子的徐妈妈就退出了舞台，开始在舞蹈学院作指导老师，方轲的姐姐就是徐妈妈的学生之一。
两年前的车祸彻底粉碎了徐妈妈希望徐清接替自己，继续站在舞台上的梦想。徐清不愿意回到校园去，徐爸爸便在买下来现在的“清聆”，把两个院子打通，弄成了现在这样的格局。让徐清自己随意做些喜欢的事情。
徐妈妈每天看到行动缓慢的徐清，就忍不住掉眼泪。徐爸爸没办法只能带着妻子出国旅行，留下徐清一个人在这边，落个清静。
尽管身边的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徐清，徐清自己倒觉得轻松很多：从小学习舞蹈的自己，并不适合再去学其他的专业，不能跳舞固然很遗憾，心里很是辛酸了一把。但是可以做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情也很好：比如养鸽子，比如学国画，比如开个咖啡馆，比如每天和阡陌兄妹闲聊……
因此不能不说，徐清还是很幸福的，尤其是在子陌子阡两只活宝供他开心。
子阡子陌兄妹从小就喜欢徐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人知道。如果林阿姨在这里，肯定大笑着指子陌说，“这小子从小儿就对人家清清不怀好意！”
那约摸是徐清和子陌1岁多一点的时候，林阿姨抱着子陌去邻居家找徐妈妈。刚回说话走路的子陌一个人爬上徐清的小床，看着正睡觉的粉娃娃，抱起来“吧唧”就是一口，可把林阿姨和徐妈妈逗坏了——这小色狼！
徐清可怜的初吻就这样给了子陌，长大后林阿姨还不忘用这件事调侃他们俩，说清清嫁过来吧，反正小时候定亲之吻都有了。子阡就一脸不高兴地踹自己哥哥，抱怨为什么不是自己先出生几年。
这种情况下子陌一般都很应景地把徐清揽在怀里，一脸张狂的笑——他也就是在学校摆出一副万年冰山，生人勿扰的脸孔，吓唬吓唬外人就得了。
徐清总是非常无辜地笑——推不开正万分享受熊抱的子陌，暗地里使劲拧他！子陌从小就怕自己拧他，青一块紫一块的。
街坊邻居家也不止他们仨小孩，只是谁敢惹他们仨啊？子陌从小就是这一带的孩子王，子阡这个小丫头打上学起就开始学跆拳道，腿脚硬得很。至于徐清，识相的人都知道，那是林家兄妹的宝贝疙瘩，碰不得。于是徐清就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什刹海一带的无冕之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阡陌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