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我祝你幸福》委蔚

5、第 5 章

　　想着马上就要考试了，江小荷和贾婧也没再耽搁，草草吃过饭就回到教室复习功课。江小荷又测了个体温，终于满意了，这才全身心投入到习题中去。
　　过了一会儿张岩也拎着外套回来了，犹豫了下就去叫江小荷：“江小荷，刚才你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江小荷有些疑惑，想了半天才明白张岩指的是什么，虽然在同学面前出了丑，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看路，于是就连忙摇摇头说：“没事，也不怪你。”然后她拿起那包地瓜干打开递到张岩面前，“地瓜干，给你吃。”
　　她的本意是让张岩拿一块，嗯，顶多拿两块，没成想张岩十分高兴，毫不客气地拿过纸包，还笑嘻嘻地说：“谢谢你啊！”江小荷无法，只能眼睁睁看他捏出一块来两口下肚，还得违心地说不用谢。
　　贺松远去洗了把脸，刚进教室就听见林芳菲叫住他催着他交政治作业，他已经忘记还有政治作业这回事，只好让林芳菲等他一会儿。
　　他几步便走到座位前，看见张岩桌子上有一摞作业本，就顺手拿了过去：“借你一本作业。”
　　张岩吃得正欢，毫不在意说得慷慨又大方：“拿去拿去。”
　　贺松远看了他一眼，找出自己的作业本翻开，这才发现他手里的是江小荷的作业。他也只是顿了一下就飞快地抄写起来。
　　这所谓的政治作业其实就只是两道简答题，贺松远几分钟搞定，突然就有了心思翻看江小荷的作业本。
　　她的字乍一看横平竖直相当规矩，仔细看来又发现其中力道十足透着几分潇洒，作业又干净，没有什么涂抹的痕迹，看得贺松远很是舒爽，心道这女生平时看着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字倒是写得不错。
　　他又翻看了两页，就合上本子转身放在张岩的桌子上，然后他顺势看了江小荷一眼。
　　此时的江小荷正对着方彤彤的笔记本整理数学笔记，过于复杂的公式和推倒让她微微锁了眉头，她稍稍偏了下头，挂在耳后的短发便又落下几缕，柔顺的搭在脸侧。贺松远飞快地回头，把作业本交给林芳菲，末了又鬼使神差地看了下她的耳朵。
　　嗯，还是江小荷的耳朵白嫩些。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江小荷本来是要出去打吊瓶，想了想自己那身体素质，还是决定去跑两圈。
　　上课铃已经打响了，贺松远组织大家站好了队，接过体育老师递过来的名册开始点名。上星期江小荷没来上课，她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小叉，他却不记得自己何时给她划了叉。
　　“江小荷。”
　　“到。”
　　声音低低的，像她的人一样毫不引人注目。
　　贺松远继续点名：“黄妍妍。”
　　点完名，照例老师开始安排课上内容，
　　“我已经跟别的班说过了，咱们班是下个月14号吧，天还不是太冷，男生测测1000女生测测800。”
　　“老师——”有女生开始撒娇，“不行啊跑不动呀。”
　　体育老师不为所动：“抽空出来跑跑，别整天坐在教室里。散开活动活动，让松远带你们跑两圈。”
　　“一圈吧老师——”
　　“三圈。”
　　“老师！”
　　“再说四圈。”
　　“……”
　　体育老师非常满意。大家都闷闷的散开站好，听着贺松远的拍子做着热身运动。
　　江小荷十分机械地伸展着双臂，看见前面的方彤彤转着头挤眉弄眼朝她示意，脸上的笑容有些逗趣，江小荷顺着她的视线也回头看去，目光所及正是认真做操的蒋登科。认真没什么错，可是蒋登科做得标标准准步步到位，看起来似乎有点用力过猛，在一群懒懒散散只为做做样子的大家中间有些格格不入，反而显出些滑稽来。江小荷会意，也回给方彤彤一个笑容。只一会儿功夫江小荷周围两三个女生都注意到了，她们频频回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几个女生的小动作自然被贺松远看在眼里，他心中是有了气的，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冷声说道：“大家都认真点。”反正乐也乐够了，她们也就不再注意蒋登科，似模似样的完成动作。
　　活动完之后贺松远把队伍集合起来开始绕着操场跑步，他跟在队伍一侧喊着号子。队伍跑得有些急，一圈下来江小荷就有些呼吸不畅了，方彤彤也不比她强多少，一时间两人呼吸都有些重，就这么好不容易坚持到第二圈结束，又听见贺松远喊道：“最后一圈，大家跟上！”
　　“不是，两圈吗，啊？班长。”方彤彤气喘吁吁。这时候有几个女生又猛跑了几步，就离开队伍走了起来，一看有人掉下队，江小荷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两腿就跟陷进泥淖里。怎么也拔不起来。
　　贺松远也不想为难他们，奈何刚刚体育老师示意他再带一圈，他看了看她们涨红的脸，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也太差了吧。”
　　江小荷可不管这些，她有些发汗，就也跑到队伍外快速走着。贺松远皱了皱眉，回头想叫住她让她跑完，就看见她正拨着刘海的手，她的手背上有一片乌青，阳光下分外狰狞刺目。
　　她生病了，他是知道的，如今看到她的手背他才觉得惊心，他心有不忍，也停了下来，对她们几个掉队的女生说：“你们也别停着，绕着操场走一圈吧。”
　　说话间江小荷已经走到他跟前，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脸色更差了，乌黑的短发有些凌乱，有几丝微微湿润贴在额上，让贺松远有一种热气腾腾的错觉，他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追上队伍把三圈跑完。
　　江小荷平静了好一会儿心跳才恢复正常。看着操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好生羡慕。她有些颓唐，低着头慢慢归了队。
　　体育老师显然不欲多说，毕竟锻炼身体全靠自己努力，只是给大家提了个醒不要忘记还有测试，就挥挥手让他们解散了。
　　解散以后女生们都往食堂跑，男生大多数去打个球。江小荷也没什么食欲，决定趁中午这个时间去输液，这么想着她就回了教室。她刚走到教学楼下，就看见班主任从另一个方向匆匆忙忙朝教室走去。
　　高健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下课了？正好，你拿着这个贴到班里吧。”
　　江小荷连忙小跑过去接过那两张A4纸，原来是这次期中考的考场号和座位号。
　　“病好了没有？”
　　“啊，好了，今天最后一天输水。”
　　“抓紧时间把该补的补上，好好准备考试。”
　　“嗯，知道了。”
　　江小荷边看边走，考场是根据上次月考的成绩安排的，她的成绩已经排到4班去了。这个时候班里没人，江小荷上了讲台打开抽屉找出了胶带，揭开之后发现没有剪刀，只好低头用牙齿咬开。牙齿咬开的胶带有些不齐整，一头还纠结着粘连在一起，她只好把它揉成一团，突然察觉到一团气息，她侧头看去，恰好看到贺松远微敛的眼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上课之前贺松远收到周晨的短信，要他等她下课一起吃饭。解散之后张岩叫他打球，他投了两个球都砸在了篮筐上，一下子就觉得兴致缺缺，索性回到班里统计一下走读生信息。他离老远就看见了江小荷，也不知道她在低头看什么，甚至没注意脚下台阶，好在只是踉跄了一下。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放轻了脚步，进门就看到讲台上费劲咬胶带的江小荷，他的目光便定在了她身上，不得不说，他对她还是有些好奇的，这样温柔，这样乖巧，她淡淡的脸上几乎都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总是让他莫名的平静下来，还有她那双水润的眼睛，就像现在，在她看到他之前他及时垂下来视线，却依然能看到她眼中的讶异。
　　贺松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率先开口说：“考场出来了？我来做吧。”说完就拿过江小荷手里的胶带。他又拿起一张纸把它按在黑板旁边的告示栏里，调正后扭头对江小荷说：“哎，过来帮个忙。”
　　“哦。”江小荷有些不知所措，突然紧张起来，听了他的话讷讷地走到他身边，抬起手臂把纸固定住。
　　贺松远腾开了手，学着她的样子咬下一截胶带，把一个角粘好，轻声问道：“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啊。”江小荷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不自觉地缩了手，她看了一眼，觉得那片乌青真是难看，“有些跑针了。”
　　贺松远又粘好一个角，把另一张纸给了江小荷，就去撕胶带。
　　江小荷把两张纸对齐，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尴尬，想了想说：“一会儿咱们班同学回来了你跟他们说一下吧。”
　　“说什么？”贺松远粘上胶带，拿手指压好。
　　“就这个啊，要不然大家不知道。”
　　贺松远忍不住低头看她，偏她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心想她还真是会操心，嘴上却回应她：“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