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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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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四十三章
“我也不清楚。真是急死人了。我得到学校去问问。马先生,我就不留你了。”厉现芳急匆匆地走去。
罗佳华听说淑琦没有回宋宅,开始也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毕竟和淑琦相处日短,不了解淑琦的家族和与外界交往的情况,所以,错误地判断,淑琦一定是到某个亲戚或者朋友家里去了。
孙大爷到传达室去上班,淑花因为要等淑琦,也从孙大爷家随着孙大爷来到学校。爷倆正在屋里闲聊,孙大爷隔着玻璃窗看见一位艳美的少妇急匆匆地来到面前。
孙大爷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先生,我跟您打听一下,”厉现芳神色焦虑地问道。“上官淑琦小姐在吗?”
“您是问上官小姐?”
“是呀。”
“她怎么了?”
“她最近回学校没有?”
“没有啊。”
“这就怪了。”厉现芳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孙大爷急切地问。“淑琦小姐怎么了?”
“这两天之内您一直就没见到过上官小姐?”
“两天可不答应。怎么也得有四五天了。那天淑琦给我买了虎骨膏,从那走了以后,我就一直没见过她。这不,她的堂姐还在等着她呢。怎么,上官小姐……她跟我说过,是住在一个朋友家里。”
“我就是她那个朋友。上官小姐和我已经有两天没见着过面儿了。”
“上官小姐出事儿啦?”
“眼下还很难说。”
孙大爷跺着脚焦急地说:
“那您赶紧去找哇。现在的世道这么乱,她一个女孩子……咳,真急死人了!”
“孙老伯,这可怎么好啊?”上官淑花惶急地望着孙大爷。
“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厉现芳取出一张纸片,递给孙大爷。“您如果见到上官小姐就给我打个电话。”
孙大爷接过纸片,说:
“好,好。您要是得着上官小姐的信儿,也赶紧告诉我一声儿,免得我着急。她姐姐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厉现芳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走了。走到半路,厉现芳想:
“也许淑琦在某个同学或者朋友家里,一时脱不开身,也没有办法通知我。再过一天就会回来的。我也不必太着急。我现在何不先去找徐保邦,如果机会合适,我就一枪把他打死,以后的事情怎样发展,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这样,厉现芳和罗佳华、马富贵都没有把淑琦没有回宋宅的事情看得过于严重,认为淑琦不久就会回到宋宅,这也算是淑琦该有此一劫吧。
那么,淑琦到底怎么样了呢?
沈亚斋引着淑琦到了北桥旅馆的后门,荒僻冷清的环境令淑琦产生了怀疑。淑琦向四下里巡视了一下,惊疑地问道:
“这是哪儿?……”
“这是旅店的后门。”
“为什么不走前门?”
“这儿最近,我进出旅馆都走这儿,图个方便。”
淑琦见姐心切,也未多加思索,跟着沈亚斋匆匆走进门。进了门,拐了个弯儿就是那条昏暗的小夹道。淑琦越发感到有些不安,停住脚步,问道:
“我姐姐在哪儿?”
沈亚斋指着一间低矮的房子,努努嘴说:“就在那屋里,你快进去吧。”
“姐姐……”
淑琦几步赶到房前,推门就进。进去以后,淑琦愣住了,房里只有一张空床,一张木桌,和两把破椅子,根本就没有淑花的影子。
淑琦大惊失色,急忙转过身。沈亚斋再也没有刚才焦虑的神色,满脸堆着奸笑,看着淑琦。
淑琦意识到中了沈亚斋的圈套,强作镇静问道:
“沈先生,我姐姐在哪儿?”
“嘿嘿,她就在隔壁。你一路辛苦,先不忙;歇歇,喝杯茶再过去看她也不晚。”
“不,我先去看我姐姐。”淑琦欲夺门而出。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沈亚斋伸手扶住门框,把自己当作拦路的门板,回身叫道。“来人。”
一个面目凶恶的大汉提着铜壶走进来:
“来喽。”
“倒茶。”
大汉倒好了茶,横眉立目地瞪着上官淑琦,粗声粗气地说:
“喝茶!”
上官淑琦吓得后退了一步,忙道:
“……谢谢你,我不喝………你给放桌子上吧。”
大汉放下壶,走了出去。
“沈先生,我姐姐到底在哪儿?”
“你还想走吗?我的小姨子。”沈亚斋双手抱肩,看着上官淑琦嘿嘿冷笑。“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今天要是不把你所有的钱财交出来,你就甭打算离开这儿啦。那些钱本来就应该有淑花一份,她这个人性子柔弱,拉不下脸来跟你争,可是我跟她不一样。我这个人不爱占别人的便宜,可是我也绝不吃亏。怎么样,咱们好说好商量,只要你拿出钱来,我马上就放了你。”
淑琦这才明白,沈亚斋把自己骗到这里来,原来是为了贪图父亲留给自己的遗产。当初在杨家店的时候,脱口说出父亲临终前留下若干财物,不料竟使沈亚斋生出觊觎之心,他大概是独自一人从杨家店追到这里来的,我姐姐指不定来没来呢。如今他设下圈套叫我交出钱财,真是痴心妄想,又可恨又可笑。我上官淑琦即使把钱扔到河里喂了乌龟,也不能便宜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人渣!
“沈亚斋!你休想从我手里得到半文钱!”上官淑琦简单而明了地说。
沈亚斋走近上官淑琦,恬不知耻地笑道:
“我的好妹妹,这可不是在杨家店的时候了,你现在已经落在我的手里。飞也飞不了,跑又跑不掉,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哟……”
沈亚斋过于得意,竟忘了有所防范,他正说得得意时,淑琦突然扬起手臂,在他的脸上愤怒地搧了一个耳光。
沈亚斋捂着腮帮子发懵:
“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打上了?”
“你这个没有人味儿的东西,我不打你我还留着你吗?”
“你敢放刁……我……”
“住手!”沈亚斋刚想回敬淑琦一个耳光,好求得心理的平衡,却被走进门来的徐保帮厉声喝止住,跟着徐保帮一同进来的还有黄金标。
沈亚斋唯唯诺诺地退后两步。徐保帮仔细打量着淑琦,脸上的表情忽然发生了变化,嘴里禁不住“咦”了一声,他转过脸问沈亚斋:
“她是你的小姨子?”
“是呀。”
“好!好!你干的漂亮。”徐保帮面色阴冷,听不出是赞赏还是揶揄。
“多谢掌柜的夸奖。”沈亚斋对着徐保帮胁肩谄笑了一番,便对上官淑琦厉声说道:“告诉你,这是我们徐掌柜的!你要规矩点儿!”
“救命!救命啊……”上官淑琦突然大叫起来。
沈亚斋急忙捂住淑琦的嘴。上官淑琦四肢乱动,挣扎着。
“淑琦啊,到了这儿你就老实点儿吧。刚才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计较,谁叫我是你的姐夫呢。咱们都一笔勾销。可是从现在起,你要是再胡叫乱喊,我可就不客气了。”沈亚斋从脚上脱下一只袜子,“看见没有?我想,你那张红红的可爱的小嘴儿里,要是塞进这只袜子,那滋味儿一定不错。”
上官淑琦果然产生忌惮,停止了挣扎,也不再喊叫。
沈亚斋讨好地看了徐保帮一眼,分外得意地对淑琦说:
“看看,我刚拿出一招儿来,你就服软了。以后时间还长呢,你能扛得住吗?嘿嘿!要是扛不住,那就不如早点儿把钱拿出来的好啊。”
徐保帮向黄金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来到客厅。
黄金标说:“大哥,沈亚斋这老小子一点人味儿都没有,居然把他小姨子也弄到这儿来了。认钱不认亲,这个人不能长留;不然,总有一天咱们要毁在他手上。”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地道来了。等这桩买卖完了,就把他……”徐保帮做了个恶狠狠掐的动作。
“好,兄弟明白了。”
徐保帮叹了口气,说道:“沈亚斋这个浑蛋算是把这个姑娘给毁了!”
“我不大明白大哥的意思。”黄金标虚心讨教着。
“这个行当我干了十几年了,经我手弄走的女人也不下几十个,可我还真没见过象这个姑娘这样的。”
“请大哥说得再明白一点。”
“怎么说呢。”徐保帮搜肠刮肚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这姑娘要是让那些文人来说,那就是清雅绝伦,兰心慧质呀。你知道刚才进去一看见她,我想到了谁?”
“谁?”
“你嫂子。她太象你嫂子了!”
“那,咱们把她放了吧。”
“你找死啊!”徐保帮斥责道.“进了咱们这个门的女人,要出去就得躺着出去,留一个活口儿就是掉脑袋的喽子。”
“大哥说得对。”
“再说,光有点儿象也没用,她毕竟不是你嫂子。还有,沈亚斋不是说她有几万块钱的存项吗!这个事儿你和沈亚斋一块儿办吧。记着,别太难为她,一不许打,二不许骂,三不许动手动脚,好吃好喝地待承。只要把钱拿到手,就连她和沈亚斋一块儿弄死!弄她的时候,手脚麻利点儿,别叫她太受罪。”
“我明白。”黄金标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还有事儿吗?”
“大哥,我跟你也两三年了,老觉着你有点心事似的,常常望着嫂子的照片发愣,这话不知兄弟问得合适不合适。”
“什么话?”
“我嫂子是怎么死的?”
“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徐保帮眼光一闪。
黄金标连忙惶恐地低下头,道歉说:
“大哥,我多嘴。”
“我没怪你。你要是想听听,给你讲讲也无妨。”
“大哥没拿兄弟当外人。”
“你嫂子人长得好,脾气秉性也好。我和她结婚一年以后就生了毛毛。四年以前,我受一个朋友委托,要办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事儿不知怎么叫你嫂子知道了,她拼死拼活地拦着我不叫我去。我那时脾气火爆,就给了她几个嘴巴,可是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怎么掰都掰不开。就在我们两个人挣绷的时候,不知怎么弄的,我腰上的枪响了,你嫂子当时惨叫一声,就倒下了。我吓慌了,急忙把她往医院送,刚走到半路,她就咽了气。我当时后悔极了,很不得一枪把自个儿打死,跟了她去。”徐保帮叹了口气,“咳,她要是还活着,我也许会少干很多坏事儿,也许是一个本本分分的良民。今天一见到那姑娘,我就又想起了你嫂子。这几年我每天都想她想得睡不着觉。黄金标,坏事终有做到头儿的时候,这桩买卖完了以后,我想收山了,你说怎么样?”
“大哥……”黄金标有些意外,愕然望着徐保帮。
“就是为了毛毛,我也不能再做下去了。我想给毛毛积点儿阴德。”
“大哥……”黄金标欲言又止。“您是早就这样想了,还是见到这个姑娘以后才这么想的呢?”
“早先也想过,见了这个姑娘以后,就更打定主意了。”
“可是大哥……”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和弟兄们往后的日子。”
“大哥真是我的好大哥,懂得弟兄们的心思。”
“刚才这些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我用咱们的规矩保证,跟我妈都不说。”
“你去吧,盯着点儿姓沈的,别叫他太难为那姑娘。”
上官淑琦恨死了沈亚斋!沈亚斋把她诓骗到这里,耽误了淑琦许多的事情。
刚刚和罗佳华确立了恋爱的关系,正需要帮他寻找一个安全之所,以便栖身。还需要协助现芳姐想出一个既能报仇又能安全脱身的好主意,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被困在这里而无法进行。自己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竟轻易地相信了沈亚斋这个坏人的话呢?
如今,怎么样才能脱身呢?
想到沈亚斋的奸猾,又看到徐保帮和黄金标,那个被沈亚斋称作“徐掌柜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现芳姐的仇人,他们如此凶悍,如此强壮,自己一个弱小女子要想从他们手里逃脱,简直是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如果不是沈亚斋这个坏蛋,自己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里呢?
淑琦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沈亚斋不了解淑琦的气,也不了解淑琦的恨,还在淑琦面前喋喋不休地说着。
“……淑琦呀,你在杨家店说得明明白白,你父亲给你留下老大不少的一笔钱,你蒙谁呀?你还不承认,你太不诚实了!为人做事是必须得诚实的,你是个女孩子,又是个学生,就要更加诚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淑琦抄起桌上的茶壶,砸在沈亚斋的脑袋上。
被胡全有打伤的脑袋,尚未好利落,如今又被淑琦砸了一茶壶,沈亚斋脑袋上的新伤旧伤一起流出血来。
“哇呀……”沈亚斋一声怪叫,窜起老高。
“沈亚斋!我告诉你,我上官淑琦不是爱财的人,钱财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可是,我宁可死在你手里,也决不把钱交给你这样无耻的小人!你这没有廉耻的坏人,要是得了很多的钱,你就会做出更大的坏事,去坑害更多的好人!沈亚斋,你死了这个心吧!你这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淑琦淋漓酣畅地痛骂沈亚斋。
满面流血的沈亚斋不顾脸上还在流血,抓起一把尖刀走近上官淑琦。
“你,你这个丫头,手太黑了,出手就敢伤人,我非把你……”
淑琦猛的把脖子向着刀尖撞去,沈亚斋吓了一跳,慌忙把刀子藏到身后。
“你要我的命容易,要钱?休想!”上官淑琦恨声道。
“好哇,你真是舍命不舍财的小人哪!你年纪轻轻的,为了钱你连命都不要啦?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我问你,是钱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沈亚斋气急败坏地吼道。他怕淑琦再把脖子扑到刀尖上,就把刀扔到房外,想借用手掌的威力征服淑琦,这样既叫淑琦感到□□的疼痛,又不至于废命,实在是一举两得。
黄金标一进门,见沈亚斋的巴掌已经挥向淑琦,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就一把薅住沈亚斋的脖领子,把他拽出门来。
猝不及防的沈亚斋被勒得险些背过气去。
“你干什么呀,我这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你知道不知道?”
“我看你咽了这口气倒省心了。”
“沈亚斋!你这个畜类,你快来杀我呀!”上官淑琦在屋里大声叫喊着。
黄金标对沈亚斋说:
“我告诉你啊,掌柜的说了,对上官淑琦一不能打,二不许骂,三不许有什么邪心眼,把钱弄出来就完事儿。”
“哎呀,这可难了。”沈亚斋嘬了嘬牙花子。“就这么吓唬着,她还不开口呢,要是什么都不许,她还不更得徐庶进曹营,死不开口了?难,难啊!”
“你还有什么难的?你除了生不出孩子来,你什么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