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阿鹏

37、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三十七章
　　宋晋生万没想到，外表其貌不扬的厉松弢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女儿，厉现芳的漂亮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只有见到她本人，你才能领略到她的漂亮。如今，宋晋生见到了厉现芳，领略了厉现芳的漂亮，他痴痴地盯着她，竟然忘了答应。
　　“宋叔叔。”厉现芳又叫了一声。
　　“哎，哎……”宋晋生这才恍然惊醒，匆忙应了两声。
　　厉母不安地看了看厉松弢，厉松弢的脸色有些不快。
　　回到防地的宋晋生一肚子的懊恼，他懊恼地责骂自己：
　　“我真是个大笨蛋！怎么好么搭眼地跟厉松弢拜上盟兄弟了？这样一来不就把厉现芳推到侄女儿辈儿上去了吗？早知道这样，我真不该拜这个帖呀。我两年前死了老婆，一直就没有入眼的女人，这个厉现芳一下就入了我的眼！可是，现在，咳……”
　　宋晋生越想越懊恼，懊恼地连着在自己的脑袋上凿了几拳。
　　凿了几拳之后，宋晋生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保帮。
　　徐保帮很痛快地答应替宋晋生保这个媒，他对宋晋生说：
　　“别人不行，你想要他的闺女，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有多少女人想攀还攀不上你这个高枝呢。”
　　“可是，我已经跟厉松弢拜了盟兄弟了。”
　　“那怕什么？又不是亲叔侄。就凭你堂堂的大师长，看上他一个乡间草民，这就是他厉松弢的造化。他还不得乐得合不上嘴？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就等着听好信儿吧。”
　　第二天，徐保帮衣帽齐整，手提礼盒，来到厉松弢家。厉松弢听说是徐保帮，闭门不纳，他知道，徐保帮是当地的一个地痞流氓，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厉母觉得既然徐保帮来了，不见不好，如果得罪了这个瘟神，恐怕以后会惹来很多麻烦。
　　厉松弢考虑到夫人的看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就叫女侍把徐保帮引到了客厅。
　　“徐保帮，我和你素无来往，你到我家来干什么？”一见面，厉松弢就很不客气地说。
　　“老爷子，我是来给您道喜来啦！”徐保帮倒很有涵养，满面春风地笑道。
　　“我喜从何来呀？”
　　“宋晋生师长看上你家现芳，托我来保媒来啦。”
　　“你说什么？”厉松弢既惊且怒，猛一转脸，虎目生光，瞪着徐保帮。
　　“我替宋师长保媒来啦。”
　　厉松弢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厉声吼道：
　　“你给我出去！”
　　“怎么啦老爷子？”徐保帮感到意外，意外得有些吃惊。
　　“你出去不出去？”厉松弢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哪？你倒给我个明白话儿呀！”
　　“你回去告诉姓宋的那个没有人伦的东西，想娶我闺女？叫他死了这个心！这辈子甭想！从此以后我和他割袍断义，永无来往！他也永远别再登我的门！”
　　“您别把话说死，再想想。”徐保帮劝道。
　　“我想什么我？你出去！再不出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保帮悻悻而去。厉松弢把徐保帮带来的礼品全都扔到院子里，坐在椅子上呼呼大喘。厉母劝他不要生气，厉松弢大声吼道：
　　“我能不生气吗？我拿宋晋生当个朋友，叫你们女眷和他见了面儿，让芳儿叫他叔叔，他倒惦记上咱们姑娘了，这不是乱了人伦了吗？”
　　“这也忒不象话了！”厉母也很生气。
　　“再说，徐保帮是个什么东西，在咱们这个地界儿谁不知道？宋晋生托他保媒，我看这姓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晋生得知徐保帮的保媒没有成功，反而把厉松弢给得罪了。他托了很多与厉松弢交往甚厚的乡绅到厉家说情，都被厉松弢哄了出来。宋晋生只得亲自出面，向厉松弢赔礼道歉。任凭宋晋生站在大门外说了多少好话，但厉松弢却连门都没有开。厉母只好隔着大门对宋晋生说：
　　“宋师长，我把底儿告诉你，我们芳儿已经有了主儿了。如果不是为了你们队伍上筹粮，芳儿的婚事也早就办了。”
　　厉母回到客厅，又劝厉松弢。
　　“松弢，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个师长，得罪太苦了，只怕会有什么祸事啊！”
　　厉松弢是个轴脾气，轴脾气一上来，天不怕地不怕：
　　“他敢怎么样？惹急了我到他上司哪儿去告他！”
　　一连几天，宋晋生没有再露面。又过了半个月，宋晋生突然提着礼品闯进了厉松弢的客厅。厉松弢大怒，不管宋晋生再三辩解，托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出了院子，随后紧紧关上了大门。
　　宋晋生面对厉宅大门，长跪不起，喃喃说道：
　　“大哥，你恼我我知道，可是我不怪你！这件事都是徐保帮自作主张，他给我提媒的事，我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是他背着我来保的媒，他见我们走得近，大概是想从中捞一些好处。我知道以后，马上就跟他断绝了来往，发誓永远不再和他见面！大哥，我的这份苦心皇天可鉴。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你。不管你怎样对我，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朋友！明天，我就要开拔了，军务在身，来不及和你告别，今天就算是跟你拜别了。大哥，你多保重，小弟走了。”
　　宋晋生流下两行热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一次，就连厉母也觉得厉松弢做的有些过份了。劝厉松弢不可过于刚强，过刚则易断，宋晋生毕竟是军人，握有重兵，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但厉松弢性情暴烈刚直，根本就听不进厉母的良言相劝。在厉母的劝告声中，他把宋晋生带来的礼物，全都隔墙扔到了大门外。
　　事实上，厉松弢即便是想听厉母的劝告，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罪恶的计划已经形成，宋晋生的离去，固然有军队调防的因素，但已经说明了罪恶活动就要开始，只不过是宋晋生和徐保帮利用了军队调防这个机会而已。
　　宋晋生走后，厉母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宋晋生会再回来找麻烦。可是，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一直平平安安，没有什么动静。厉母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厉松弢也渐渐把这件事忘掉，开始准备为厉现芳和姜志杰筹办婚事。
　　然而，天大的灾祸就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降临到了厉现芳的家里。
　　为女儿的婚事紧锣密鼓忙碌了一天的厉松弢夫妇，刚刚躺下没有多久，十几个蒙面人翻过院墙，分别闯进厉松弢夫妇和厉现芳的房间。
　　厉现芳听到异常的动静，刚刚坐起身，就被两个蒙面人牢牢地抓住，嘴里塞上布片，捆绑起来。
　　厉松弢反应极快，当蒙面人正要下手抓他的时候，他快速出手，打翻了一个，但眨眼就有三个蒙面再扑上来，厉松弢仗着武功不弱，与之周旋。
　　厉母以自己的柔弱之躯支援着丈夫，抱住一个蒙面人的大腿，死不撒手。被身后一个蒙面大汉一掌击在头顶，厉母闷哼了一声，嘴角淌血，倒在厉松弢的脚下。厉松弢见爱妻倒下，异常悲愤，状似疯狂，与四、五个蒙面大汉疯打在一起，竟逼得这四、五个蒙面大汉连连后退。
　　掌毙厉母的蒙面大汉朝着厉松弢开了一枪。厉松弢愤怒地瞪圆眼睛，仰面倒在妻子的身旁。蒙面大汉弯下腰，从厉松弢的拇指上揪下了那个翡翠扳指，揣进腰里。
　　残杀过后，众蒙面人开始抢掠财物。厉现芳突遭横祸，一时间吓得胆战心惊，惊怖地看着众蒙面人在自己面前进行抢掠。
　　一个蒙面人忽然问道：
　　“老徐，这儿还搜不搜？”
　　被叫做“老徐”的蒙面人大怒，厉声喝斥道：
　　“混蛋！不是说过了吗，不许出声！快走！”
　　众蒙面人鱼贯出了房子，转眼消失在蒙蒙的雨夜中。
　　与此同时，另有四个蒙面人也袭击了姜志杰。其中一个被姜志杰一脚踢在裆部，疼得昏死过去，趁着另外三个慌乱之际，姜志杰冲出包围，转眼不知所踪。
　　无亲无靠的厉现芳在父亲生前好友的帮助下，为父母搭设了灵棚。
　　悲伤的厉现芳在丧葬期间，每天以泪洗面。
　　悲伤压倒了一切，她还没有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中苏醒过来，她变得有些麻木，有些呆滞，形容凄惶，悲哀欲绝。
　　守灵到第三天的黄昏，阵阵凉风掀动着白色的挽幛，情景显得更加凄凉。突然，一声凄厉的悲叫声传进灵棚：
　　“松弢兄啊……”
　　一身重孝的厉现芳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人踉踉跄跄跑进灵棚，到了厉松弢夫妇的灵柩前，“扑嗵”跪下，以头叩地，痛哭失声：
　　“大哥啊，嫂子啊……我这才走了几天哪，你们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哥，你撒手走了，兄弟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啊……”
　　厉现芳认出来，这个人正是宋晋生。
　　宋晋生哭天抢地，捶胸顿足，如丧考妣，悲痛欲绝。
　　这天晚上，宋晋生一直在灵棚陪伴着厉现芳。也就是在这天晚上，厉现芳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在一片黑云中，父母的灵魂时隐时现。
　　父亲悲哭道：“芳儿，爹死的冤啊！……”
　　母亲哀痛道：“芳儿，娘死不瞑目啊！……”
　　厉现芳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宋晋生频频安慰着厉现芳，这是厉现芳在危难当中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姜志杰从出事的那天晚上，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不知他到哪儿去了。
　　宋晋生帮助厉现芳发送了两位老人，自始至终忙碌得十分辛苦。痛定思痛之后，清醒的意识逐渐返回到厉现芳的头脑中。
　　搬开悲伤的屏障，厉现芳要用理智来分析灾祸的原因了。
　　怀疑的重点很快就落在宋晋生的身上。
　　“因为，爹娘一向与人为善，口碑甚佳，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什么人对爹娘有如此大的仇恨，非要杀人害命呢？爹娘从来也没有做过招致杀身大祸的坏事呀！要说得罪人也只有宋晋生这件事！那天夜里，一个歹匪脱口叫出‘老徐’，会不会就是徐保帮呢？他被爹从家里哄了出去，恼羞成怒，就动了杀机；或者是宋晋生求婚不成，就指使徐保帮向他们二老下了毒手？然后再由宋晋生出面，假作好人，获得我的好感，逐步和我接近，来达到与我结婚的目的？”
　　厉现芳越想越有道理：
　　“对！一定是宋晋生和徐保帮合伙干的！”
　　厉现芳把对徐保邦的怀疑告诉了宋晋生，宋晋生点点头说：
　　“我也想到这儿了。徐保帮是个手毒心狠的人，他一定是看我的盟兄不答应这门亲事，他从中占不了什么便宜，就下了毒手。”
　　“我要去告他。”
　　宋晋生陪着厉现芳来到法院，厉现芳举出自己在慌乱中听到歹匪中有人互叫“老徐”为证据，向法院举证。法官看在宋晋生的面子上，答应进行调查。过了三天，厉现芳被法院传唤，法官告诉她：
　　“你指证徐保帮入宅抢劫杀你父母，经本院派员缉查，实无此事。案发当天，徐保帮正在一个朋友家中喝酒，根本不可能到你家去打劫。你父母被杀害一案，自有警察局稽查办理，目前公文尚未移交到我院，就请你在家耐心等候吧。”
　　厉现芳含泪走出法院。
　　转眼过了半年，厉松弢夫妇被杀一案没有丝毫的进展。
　　在这期间，厉现芳却听到了一个消息：徐保帮的老婆死了，徐保帮的老婆死了之后，徐保帮全家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儿去了，没有一个人知道。
　　厉现芳的心凉了一半。她认定徐保帮就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可是手里却没有证据，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徐保帮从自己眼前溜走了，厉现芳悲愤、仇恨，但却无可奈何。
　　宋晋生回部队去了。宋晋生回部队一个月以后又回来了。他对厉现芳说：
　　“现芳小姐，你现在孤身一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我和你父亲是朋友，照顾你是我责无旁贷的责任。只是，我身为军人，没有固定的住处，我看……”
　　“晋生……”厉现芳泪眼望着宋晋生，哀婉温柔地叫了一声。
　　厉现芳哀婉温柔的叫声和这种奇怪的称呼，使宋晋生一愣，他凝视着厉现芳。
　　“你坐下，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宋晋生被厉现芳的眼泪和哀婉温柔的声音征服了，他顺从地坐在厉现芳的面前，厉现芳未语泪先落，哭道：
　　“晋生，我的命好苦哇！……”
　　宋晋生现在总算有机会来安慰这位楚楚可怜的美少女了，他使出了所有的手段安慰着厉现芳，终于叫厉现芳停止了哭泣，并心甘情愿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晋生，你相信缘分吗？”
　　“我信。”
　　“我也相信。我觉得我和你就有不解之缘。”
　　“真的？……”宋晋生喜出望外。
　　“是的，我和你有着一段夫妻之缘。”
　　宋晋生激动地握住厉现芳的手：
　　“现芳，你说说……”
　　“当初，我爹让我和你见面以后，我也没觉出什么。可自从徐保帮到我家来提亲，我暗地里就动了心，常常在夜里梦见你。我爹不答应这门亲事，我心里十分着急，可我是个女孩儿家，这种事儿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在心里暗暗埋怨我爹。现在我爹娘都没有了，我孤身一人，以后的日子真是不敢想。你要是真的有那种心，我……”厉现芳含羞的目光烁烁地望着宋晋生。
　　宋晋生惊喜若狂，徐保帮这个兔崽子，不愧是老奸巨猾，他的计策马上就可以实现啦。宋晋生一把抓住厉现芳两只白嫩的纤手：
　　“现芳，现芳！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真的？我是从心里爱你的啊！”
　　厉现芳缓缓脱出自己的手：
　　“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说。”
　　“你说！你说！”
　　“我问你，你娶过亲没有？”
　　“以前有过一位夫人，两年前得病死了。”
　　“这么说，你现在是单身一人？”
　　“单身一人。”
　　“这我就放心了。可是，你是个军人，这就难办了。”
　　“为什么？”宋晋生忙问。
　　“我早就发过誓言，这辈子不嫁给军人。军人总得打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阵亡了，不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这你倒不必耽心。我是师长，不用亲自上阵打仗，很安全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战场上的情况很难预料。自古以来在战场上战死的高级将领也不是没有。我嫁你不是为了图你的高官地位，也不图荣华富贵，就是想过太太平平的日子，可不能老是为你的安全提心吊胆的。”
　　“你是说……”
　　“我要你辞去师长的职务。”厉现芳一半是请求，一半是命令的口吻。
　　“这……”由于事起突然，宋晋生没有考虑，没有考虑，也就不好回答。
　　“你辞去师长职务的那一天，也就是咱俩成亲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