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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

  •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三十章
      周妈虽然没有继续对淑琦讲述太太和先生的往事,但周妈烧的菜却很合乎淑琦的口味。这天晚饭后,淑琦和厉现芳来到小客厅,周妈端来了烟、茶和水果,放下之后就出去了。厉现芳询问淑琦是否还住得惯。
      “简直太舒服了。”淑琦由衷地说。“姐姐为我安排得这样舒适,我都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妹妹,我没念过几年书,听不大懂你的话。”
      “我该死!该死!”淑琦连忙进行自责。“在姐姐面前卖弄,真是该死!”
      厉现芳噗哧一笑,说道:
      “妹妹,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的学问差啊。”
      “姐姐念过几年书啊?”
      “只念过三年私塾。”
      “为什么没接着念呢?”上官淑琦问道。
      厉现芳迟疑了一下,脸色有点儿阴郁。看得出,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她似乎不大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厉现芳是有教养的女人,所以,她还是回答了:
      “本来我的父母是想叫我上正经的学府里学习的,后来发生了一点变故,我就结婚了,学业也就撂下了。”说完了这几句,厉现芳还是忍不住扭转了话头:
      “算了,不提这个了。妹妹,你今天出门儿吗?”
      “姐姐要出去?”
      “我想出去办点事儿。”
      “那我就留下来看家吧。”
      “我吃中午饭以前赶回来,等着我,咱们一块儿吃饭。”

      沈亚斋几次到梦丽莎大学去找上官淑琦,都因为有孙大爷把门不敢靠前。沈亚斋诅咒孙大爷:“老不死的,怎么不一个跟头摔死了呢!”
      一个跟头摔死,只不过是沈亚斋的一厢情愿。孙大爷并不因为他的诅咒而发生点儿什么意外。
      这使沈亚斋很无奈。无奈的沈亚斋带着对孙大爷的怨怼,回到了北桥旅馆。
      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等待沈亚斋的是一壶放了巴豆粉末的浓茶。
      鬼头鬼脑把茶壶放在沈亚斋面前,一改往日冷漠的嘴脸,笑嘻嘻地说:
      “沈先生请用茶。”
      沈亚斋很满意:“这才象是待客人的礼数。我将来要是发了迹,亏待不了你。给我放桌儿上吧。”
      “看沈先生说的,伺候好客人是我们茶房的本分。”鬼头鬼脑的笑里藏着坏说。“这可是上等茶,沈先生慢慢品,别着急。”
      沈亚斋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抽着烟,肚子里还在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上官淑琦,想起上官淑琦就想起孙大爷,想起孙大爷,沈亚斋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他妈倒霉,睡一个烂女人赔了一百二十块,还得受这帮小子们的气!幸亏没全放在一块儿,这还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钱还得紧着点儿花。想个什么办法进到学校里头去呢?这个老孙头儿,他怎么就不害急病死了呢?”
      “这个老孙头儿,他怎么就不害急病死了呢?”
      沈亚斋是念叨着这句话睡着的。
      巴豆粉末的药性是在半夜起的作用。
      沈亚斋正在做着美梦,他梦见找到了淑琦,淑琦不但把所有的钱都悉数献给了他,而且还以身相许,答应取代淑花的位置,做他的新娘。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沈亚斋和淑琦在床上缱绻难舍,情意绵绵。不知为什么,淑琦突然变脸,把手伸到他的口中,尽力狂抓,牵动他的五脏六腑疼痛难忍。
      在剧烈的疼痛中,沈亚斋从美梦中醒来。哪里有什么淑琦?哪里有什么洞房?只有肚子的剧痛在陪伴着他。
      一阵疼痛过后,沈亚斋感觉到内急,他起身向茅厕跑去。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次。一个钟头之内,沈亚斋跑了十五趟茅厕。
      终于,沈亚斋把思维的重点放在了鬼头鬼脑送来的那壶茶上。
      “王八蛋的茶房,一定是在茶里做了手脚!哎哟……想用这个办法把我挤兑走?没门儿!我沈老太爷就是把肠子都拉出来,也得在这儿住满十天!”
      沈亚斋满头大汗地发誓,刚发完誓的沈亚斋又被内急和疼痛逼向了茅厕。
      深更半夜,沈亚斋在茅厕和小屋之间来回奔波,引起了一个人的好奇。
      这个人就是躲在房顶上的边飞。边飞是为搭救芙蓉而来的。昨晚他已经查找了一遍前院,结果无功而返。今晚他来到后院继续查找。边飞的轻功极佳,一连越过十几间房顶,竟然无人觉察。
      他将身体隐藏在高高的房脊后面,借着月色,发现了不断往返的沈亚斋。
      “这个人是什么毛病?出来进去的。”边飞不知道沈亚斋遭到茶房的暗算,正为自己的肚子而辛苦奔波,所以甚感诧异。
      沈亚斋象个虾米似的弯着腰,又一次跑进茅厕。
      再出来的时候,沈亚斋似乎轻松了一些。轻松了一些的沈亚斋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凭经验,沈亚斋听出这是女人在哭的声音。
      沈亚斋不但喜财,而且好色。
      半夜里女人的哭泣声引起了好色的沈亚斋的兴趣。
      沈亚斋循着声音悄悄走过去,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在拽着他,沈亚斋离哭声的发源地越来越近了。
      哭声是从曾经关押过胡太太的那间小屋发出来的,发出哭声的正是芙蓉。
      沈亚斋来到窗根底下,象欣赏美妙的音乐似的听着芙蓉的哭声。听了片刻,沈亚斋觉得不过瘾,有声没影是广播,有声有影才是电视。沈亚斋要看电视,趴在窗上,用手纸沾吐沫捅开一个洞,向里看着。
      “跑!我叫你跑!”
      黄金标狠狠地踢打着芙蓉,芙蓉在地上来回滚动,不断发出惨叫。
      黄金标打累了,吩咐手下把芙蓉五花大绑绑了起来。硬的没有制服芙蓉,黄金标又开始来软的了。他走到芙蓉面前,半蹲下身子,拉住芙蓉一只手,说:
      “芙蓉,芙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呀!徐掌柜说了,你要是再不答应,就要把你送到关外去了。芙蓉呀,千不看万不看,看在你和我过去的那段情份上,你就答应了吧。我的好芙蓉!……”
      芙蓉愤恨地瞪着黄金标,咬着牙说: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答应你!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
      “芙蓉……我给你跪下了。”黄金标真的跪在芙蓉面前。
      但是,芙蓉无动于衷,把脸扭向一旁,仿佛接受了他的跪拜就是奇耻大辱似的。
      “芙蓉!你真的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现在想救你,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是我把你害了呀……芙蓉,我的好芙蓉!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再犟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了,到时候你可别怨我无情无义。”
      芙蓉愤恨地说:“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来受这份罪?黄金标,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我边飞大哥,我谁都不嫁!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黄金标见软的也不奏效,就把脸一沉,骂道:
      “你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啦?”
      “我就是铁了心啦,你怎么办吧?”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黄金标急怒攻心,一边抽打芙蓉的嘴,一边骂着:“你这个贱骨头!骚货!……”
      芙蓉咬着牙,突然一脚踹在黄金标的肚子上。
      黄金标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踹的好!踹的好!”沈亚斋暗暗喝彩。“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恶气!应该再踹一脚,照他那个地方踹,踹死他,踹得他生不了孩子,绝户了!”
      芙蓉和黄金标的对话,不但沈亚斋听见了,边飞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刚要有所动作,忽听一阵脚步响,边飞听出这绝非一个人的脚步,而是一群人的脚步,因此边飞纹丝未动。
      果不其然,徐保帮领着十几个大汉,从夹道口走进来。
      首先被发现的,自然是沈亚斋。徐保帮一把薅住沈亚斋的脖领子,对着窗户喝道:
      “黄金标,快关灯睡觉,已经有人看见了。”
      房里顿时灭了灯,变得鸦雀无声。
      徐保帮吩咐道:“留下四个在门外守着!”说罢,一手拖着沈亚斋向前院走去。
      边飞核计,四个人守在门口,自己双拳难敌四脚,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徐保邦把沈亚斋拽走,必然有话要说,听听他能说什么。
      边飞窜房越脊,悄悄跟在徐保帮的后边,。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松开!松开!……勒得我喘不上气来了……快勒死我了……闹着玩儿也没有这么闹的……”
      徐保帮象拖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拖着连声抗议、双脚乱蹬的沈亚斋走进客厅。
      进了客厅,徐保邦手一松,沈亚斋“噗通”一声四脚朝天仰倒在地上。
      “哎哟……”沈亚斋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不住地倒着气。
      从黑暗处乍来到光明之所,沈亚斋尚不适应。他揉揉眼睛,喘息稍定,四下里打量,见面前站着的男人,虎背熊腰,满脸杀气地怒视着自己。
      沈亚斋心里一激灵,知道遇到难惹的人了。他连忙陪着笑,故作轻松地问道:
      “嘿嘿……这是哪儿啊?”
      “朋友,你叫什么?”徐保帮以问代答,声调如冰。
      “免贵,嘿嘿,姓沈,沈亚斋。”
      “你贵不贵的我不管,你既然叫沈亚斋,那你就是在旅店白住十天的那个人喽?”
      “你怎么知道的?”沈亚斋惊诧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叫徐保帮,”徐保帮森然一笑,面上的冷酷之气直逼沈亚斋。“是这旅店的掌柜的!”
      “噢,徐掌柜的,久仰久仰。”沈亚斋向徐保邦伸过一条细瘦的胳膊,试图和徐保邦握手。
      徐保帮脸看都没看一眼,仍旧冷冷地问道:“我和您素不相识,你久仰我什么呢?”
      沈亚斋心说:“王八蛋才久仰你呢!你说的对,沈老太爷认识你是谁呀?”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又向四下里踅摸了一下,轻飘飘地问道:
      “请问掌柜的把我弄到这儿来干什么?”
      “你说呢?”
      “噢,您是怪我不该偷听窗根儿是吧?”沈亚斋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也怪我这个人太没出息,白天看见人家小两口儿亲亲热热的,就动了点歪心思,想偷偷看看人家那点儿有趣的事儿,没想到叫您抓着了。我真是混蛋!全是我的不是,下回您就是倒找我钱,我也不看了……您要是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沈亚斋站起身,装做没事人似的向外走。
      徐保帮没有拦他,给黄金标递了一个眼神。
      黄金标拦住了沈亚斋。
      “嘿嘿……”沈亚斋干笑着。“干什么……?”
      黄金标的白眼珠渐渐有些发红,二话不说,朝着沈亚斋的下巴颏就是一拳。
      沈亚斋立时觉得,没有什么能比下巴颏挨上一拳更难受的事情了。他头昏,恶心,天旋地转,眼前冒着色彩斑斓的金星,仰面倒在地上,马不停蹄地喘着气,生怕一怠慢这口气就接不上来了。
      “你上哪儿去呀?”徐保帮阴冷地笑道。“咱们痛快点儿说吧,我这旅店里窝藏贩卖人口,现在已经被你发现,你就不用想活着出去了!”
      沈亚斋火烧屁股一样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磕头:
      “您行行好!给我留一条活命!徐掌柜的!徐大爷!徐祖宗!你多积德,我家里还有九十岁的老娘啊,徐爷爷,多积德吧……”
      “姓沈的!我也愿意多积德。”徐保邦揉着两个油光发亮的核桃说。“倘若你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我也就放你一条活路了!可你小子奸诈可恶刁蛮混蛋,不但在我的旅馆里捣乱,破坏我的生意,还扬言要把我这旅店夷为平地,把我的兄弟灭门九族,你说我能放你走吗?”
      黄金标愤愤地说:“掌柜的,不等他灭了咱们的九族,咱们就先把他大卸八块,把他的骨头喂了狗!”
      一向刁钻的沈亚斋,吓得魂飞魄散。他的刁钻只是在淑花、淑琦这些柔弱的小女子面前能够得以施展,如今碰上了徐保邦黄金标之类的恶人,他的刁钻早就跑到爪洼国去了。
      失去了刁钻的沈亚斋,只剩下屁滚尿流的鬆样。
      “徐爷爷呀……”沈亚斋的鼻涕眼泪双流,手脚四肢全抖,嘶声哀求着。“我那都是胡说八道呀!我说的不是人话,简直就是放屁!放狗屁!连放狗屁都算不上啊!您徐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千万留我一条命啊……”
      徐保帮稳如泰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亚斋。他并不真想要了沈亚斋的命,如今的风声很紧,宋晋生被杀,胡太太殒命,他不想叫沈亚斋再成为惹起麻烦的导火索。他在想,面前的这个人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等到沈亚斋连嚎带哭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徐保邦决定利用一下沈亚斋。
      “你真的想活命吗?”
      “这蝼蚁尚且贪生,我这么大一个人焉能不惧死乎?”
      “哈哈……”徐保帮笑着,态度也温和了一些。“你他妈的还跟我臭跩!看来你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
      “读过,读过。正科大学毕业。”沈亚斋连忙推销自己。“我一看徐大爷就是个爱才的人。”
      徐保帮把脸一绷:
      “刚给你点儿好脸儿,你就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没有,没有……”沈亚斋莫名其妙地望着徐保邦,觉得这个人真是喜怒无常。“请教徐大爷,沈某怎么蹬鼻子上脸了?”
      “你刚才叫我徐爷爷,我一说你是读过几天书的人,你就把我降了一辈儿。你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什么?”
      “我……”沈亚斋非常窘迫,说不出话来。
      徐保邦哈哈大笑,说道:“沈先生,我看你也是个精明人,真要了你的命也怪可惜了儿的。”
      “那可不嘛。徐大爷真是慧眼识珠啊。”沈亚斋连忙奉承徐保邦。
      “你拍我的马屁也没用。要想活命,除非你入伙为我们出力。”
      “我入伙!我出力!”沈亚斋连连点头,连连哈腰。“只要留我一条活命,您叫我干什么我都干!”
      “那好,”徐保帮略一沉思。“眼前这档子事你就给办了吧。”
      “什么事儿?”沈亚斋忙问。
      “就是刚才你偷看的那个房间。那男的就是这位黄金标黄大爷。”徐保邦指了指黄金标。“女的叫芙蓉。两个人本来是两口子。这芙蓉水性杨花,跟一个姓边的好上了。这种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所以,黄金标想把她弄到关外去。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把她弄走,只是耽心路上捣麻烦。只要你能顺顺当当地让她上了船,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把这件事做好了,一来可以表明你入伙的诚心,二来你还可以得到几十块钱。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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