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莲并蒂（GL）》藩田同学

22、十九、吃食

　　南柯已有私心，她想保护只羽，例如从此便不让只羽回到魂归里。她没表达自己所想，她极少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只羽怎会知道她的打算？只是一走四月有余，她总也不带只羽回家，只羽有些心慌了。
　　南柯说：“不回去便无人要你杀人，岂不很好？”
　　“不好。”只羽一口否定。“于我而言，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在我死后仍有陆家后人要背负这沉重的罪孽。”
　　“可我也早说过，你一人无法还完陆家的债。”
　　“若照规矩办事当然如你所说，可我能用笔索命，只要我阳寿未尽，大笔一挥便能了事。”
　　“倘若真如此简单，你现在也不必辛苦地用命来抵罪了。”
　　是啊，无辜枉死之人，待地府核实查清后是要放还阳间的。少数几条命在地府来去也就罢了，若数量多了，便会乱了阴阳路上的平衡。地府送人还阳，却得圈着那些命，待陆家人一条一条还回来。倘若只羽也一口气索了大量人命，地府仍然要将他们归还阳间，届时陆家的罪更换不清了。
　　只羽当然知道其中问题，所以才迟迟不敢动手。
　　“总能找到合适的法子！”只羽坚决地说：“只要我阳寿未尽，我便还有希望达成心中所想。”
　　此等心愿太大，南柯想不出法子替她完成。
　　可是，只羽心里早有想法。

　　经此一番对话，只羽再无心玩耍，催着南柯将她送了回去。
　　才回到魂归里，逸阳欢喜相迎的样子叫只羽好一阵意外，随后才想起逸阳早已“变”了一个人。
　　逸阳说：“你外出时，家里无大事，但有个外地人登门找人，寻了半天，我魂归里并无她要找之人。”
　　“竟有人来这里找人？”只羽笑道：“那人不知这是全是杀手吗？真不怕把命也丢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话，我魂归里人人慈眉善目，不过有买卖时才涉及性命，岂是好端端便要行凶的？”
　　“慈眉善目？”只羽快笑死了。“表姐也好意思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逸阳指着自己的脸。“难道不是吗？”
　　只羽大笑不止，回道：“是是是……”

　　逸阳陪只羽和南柯走到流连乡便不再前行，她尚有事情要忙，只是特别叮嘱只羽不可才回来就又躲到山里去，起码今夜她姐妹俩要彻夜慢聊，聊聊她在外的趣闻。只羽连声应下，更即刻就对仆人将她的东西都带到逸阳屋里，今儿她就在逸阳屋里过夜了。
　　只羽回到屋里，许久不见她的丫鬟们捧着各类物品成队似游蛇般登至魂归里顶层，又径直去了她屋里，有条不紊地伺候她更衣。南柯因陪着这大小姐，所以大小姐能享受的一切，她都能跟着享受。
　　“今日既然回来了，一定要去常桂轩吃点心。”只羽坐在梳妆台前，由镜子里看着身后刚更衣完毕的南柯，对她说：“但今日突然前去，也不知他家那火爆生意，点心可还有给我的份？”
　　南柯提了提袖子，侧身朝窗外看了一眼，这时辰，确实不一定吃得到点心了。
　　既名常桂轩，定是擅做各类桂花点心，只羽最爱了，偏偏南柯不怎么喜欢。南柯大概一直对她那湖中的莲花有执念，湖中莲花不开，她便喜欢寻别处的莲花来弥补心中失落，所以各类与莲有关的东西是她最爱。
　　不过……只羽喜欢桂花，南柯当然总是随着她。

　　打扮妥当，只羽拉着南柯匆匆到了常桂轩。
　　“整个常桂轩都被包下了？”只羽难过地看着常桂轩的掌柜。
　　掌柜满是抱歉地说：“今日上午就有人来将小店全包下，还订了堂吃的两百份点心和带走的五十份，现在厨房已忙成一片。只羽小姐若是想吃点心，只得明儿再来了。明儿，我一定给小姐留下最好的包厢。”
　　“也只能如此了。”
　　只羽垂头丧气地离开，南柯看着倒觉得好笑，安慰她说：“进不了常桂轩，我们可以去别处嘛。”
　　“没心情。”
　　“不如回家叫家里的厨子给你做些桂花糕？”
　　“不要。”
　　陆家小姐就是任性，管她南柯怎么哄都不管用，结果走着走着，只羽看见街上一家陌生的店。
　　“碧荷堂……这是新开的店呢。”只羽朝人家门口看板上瞧了瞧。“也是做甜食的，不过铺子小了点，只怕做不过常桂轩。”
　　瞧这名字，南柯甚是欢喜。“这我喜欢。”
　　难得听南柯说喜欢什么，只羽忽而高兴，便说：“那就选这家吧。”
　　二人携手走进店铺，那位刚招呼客人坐下的老板娘见又有新客进店，赶忙迎过来带二人入座。
　　只羽对老板娘说：“我喜欢桂花类的点心，我这位姐姐喜欢与莲有关的东西，不知在老板娘这，二者可否得兼？”
　　“当然可以。”老板娘应她：“我家招牌特色便是桂花糯米莲藕。”
　　南柯接过话，高兴得很。“是了是了！有这等做法，我曾听有人提及，却不曾尝过，渐渐就忘了。今日定是有缘，不可再错过了。”
　　老板娘记下，又说：“不如再点上两碗桂花莲子羹，可解一些糯米藕的甜腻。”
　　南柯点头。“如此甚好。”

　　确实好不容易遇见能让南柯喜笑颜开的东西，只羽默默想着，那常桂轩以后少去吧，得多陪南柯来这碧荷堂坐坐。但那莲藕端上桌，只羽尝了一块便停箸不食了。南柯问她为何，她道：“好是好吃，但太甜了，更有那糯米粘牙，感觉奇怪，不大习惯。”
　　说罢，只羽端起莲子羹，吃得也是慢极了。
　　只羽竟然不喜食藕，亦不爱莲子？莲心或许更不用说了。不过也无妨，对南柯而言“能吃到”就好，无所谓“在哪吃”。
　　结账后，南柯请老板娘将她家菜品名称抄了一份，说是往后若不能到店便差人来买。老板娘好奇问了南柯住处，这才知晓原来那不大喜欢她家吃食的姑娘是魂归里的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