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雪花球

6、陆

　　他站在办理移交手续的房间，看着头上的导线和对面的机器，以及连接着两台“核”的电脑，心里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这种日子，是不会结束了吧。
　　他记得“脑”在推行这项技术的时候，他才十岁;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好像才过了两秒。不，在他记忆中，这就是两秒——一秒是植入芯片最后的闪烁，一秒是那天磁暴之后，“核”对他失去控制之后的惶然。
　　中间的，不记得。
　　他被“核”控制二十多年了。“核”控制着他们每一个人，命令他们做任何他们应该做的事而远离不应该做的，精简掉不必去做的从而实现效率的最大化。他在脱离控制后的十天中还习惯于依照“核”隐约而不再清晰的指示做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对于一个意识清醒的人的不妥;“核”的指引，是没有放松、娱乐和社交的。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一个人，应该享有对于生活的美好的享受，而不是像个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就比如——比如在离开城市的时候，应该开着车看着沿途的景色放松的跨过城市边界，而非在政府花上一天来移交“核”的控制权，从这个市政府移交到另一个市政府！
　　他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
　　他开始产生一种大胆的念头。为什么不去摧毁它呢？一开始这个想法令他感到恐慌，去忘掉他花费了这个人很多功夫;但随着这个声音无数次的出现在他脑子里，这个男人被说服了。
　　去毁灭它。
　　这种控制，根本不应该存在。
　　……
　　那次磁暴中断的不是他一个人的控制，但只有年逾三十的成年人中的某些和他有一样的意愿。这是由于那些人并没有清晰的“为自己活”的意识，他们没有这个概念;实际上，很多二十岁或者更小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控制了。到最后，他拥有了一个大约十个可以战斗的伙伴——另外有二十多个同样意愿的中老年人，这些人不适合做重体力劳动。
　　……
　　这些政府官员呆板程度不亚于路上走的在“核”控制下的民众，不难推断出他们在更高一级的“核”的控制下。
　　……
　　这回他们一进门就被发现了。呆板的各自做事的员工们仿佛看到了共同的敌人，一瞬间爆发的战斗力令他们不得不暂时撤退。……。显然，等级越高的官员，越有自己的思维能力;而巧合的是，这些官员曾经都在“脑”中任职。
　　这就很清楚了。“脑”的最高层利用“核”控制了一批亲信，而这批亲信利用“核”分别控制了一批下属。这样子以金字塔的方式向下扩散着，城主控制着一个城。这个世界的城市之所以这样小，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受“核”控制;层次越低，被控制的越深。上层的管理人员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底层民众则对此连记忆都没有;唯一有清醒认知的，只有“脑”的最高层。
　　……
　　他们成功了。
　　但是没有人感激他们。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解救的人们戒备的看着他，“由着他们不好吗？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好好生活了？你看看这些人，没有“脑”，我们会什么？还解救，呸！”
　　balabala阐述一番
　　而他们，则默然看着那些人排着队，把自己和“核”，重新连上。

作者有话说

　　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