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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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响了。我扭头一看，郑主任站在门口，郑主任看见我似乎愣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说：“小邹啊，那个……你别想太多，人活着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但是又不知道高展旗是怎么跟他说的，所以干脆不张嘴，点点头算是糊弄过去了。郑主任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冲着高展旗说：“小高啊，原先订的包厢就不要取消了，咱们也很久没活动了，今晚让大家伙们好好聚聚，放松放松。”
“好嘞！郑主任就是慈爱！要不怎么说我们心里都特别敬爱您呢，绝对都是发自肺腑的……”高展旗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郑主任一听就乐了，摆了摆手，又看着我说：“小邹，你可一定要去啊！”我点点头。郑主任说完走了出去，我跟过去把门关上，快步走回来低声问高展旗：“你到底跟郑主任说什么了？他怎么……”
高展旗坏笑了一下，一抬腿歪坐到桌子边上，慢悠悠的说：“我跟他说林启重让你做他的情妇，不然就不肯续约。”
“你胡说些什么呀？！你怎么这样啊？”我一听就火了，猛地推了高展旗一把，他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你干什么啊？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嘛！”高展旗瞪着我大声吼。
我皱着眉瞪他，没吭声。他看我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语气温和了些：“邹雨，你别生气，你说要是不这么说我该怎么说？告诉他，续约压根儿就没戏？林启重要见你只是出于好奇，你说郑主任他信吗？”
我看了看高展旗，顿时没了底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啊，他说的没错，林启重要见我是有别的目的，续约只是个幌子，致林早就和另一家事务所签约了。可是这话说给郑主任听，他能信吗？
高展旗做到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老实说，那天欧阳跟我说了后，我就觉得有点纳闷，总感觉这家伙想见你并不是好奇那么简单。他见你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你老实说，是不是？”
我抬起头看高展旗，然后把和林启重的对话说了一遍。高展旗听完，沉默地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两口，说：“豪门恩怨啊！算了，你也别想了，反正以后就算你和林启正在一起了，也和林家没多大关系了。我听欧阳说，林老爷子这次气的都住院了，已经闹到脱离父子关系的地步了。”
这一定是真的！林启正是他父亲最喜欢的儿子，原本他可以在商界叱咤风云，可以为林家光宗耀祖，而现在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要是林启正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就算了，偏偏他是个非池中物，却为了感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可想而知，他父亲有多失望，多生气。我一点也不怀疑结果的严重性。
“邹雨，你可千万小心啊，别去见那个林老爷子，小心被‘咔’”高展旗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甩了甩头，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今晚去哪吃饭？”
“哎呦！我的妈呀，差点被你闪了舌头，有时候我觉得你聪明透顶；有时候吧，又觉得你没心没肺。唉！”高展旗看着我无奈地摇头。
“你没听说过‘虱子多了不怕咬’吗？”我站起来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
一下午我埋头苦干，把下周要开庭的案子一个不落的整理了一遍。暂时忘记了今天的不快。快下班时，听到外面传来了欢呼声，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不一会，敲门声响起。是小倪。
“邹雨姐，高律师说，晚上咱们去吃龙虾，然后去K歌呢。”小倪一脸兴奋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眼睛有点酸涩。看看时间已经要下班了，我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拿起电话打给邹天，告诉他晚上有饭局，让他自己解决晚饭。
很快，办公室的人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在饭店汇合。这盱眙龙虾在这座城市里很有名，现在正是吃龙虾的季节，生意火爆的很。还好我们提前预定过。饶是包厢里有两桌，仍旧被挤得满满的。大盆大盆的龙虾端上桌，诱人的香辣味，油光红亮的龙虾，让人垂涎三尺。这些小姑娘，平日里个个淑女的样，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掠起袖子下手就抓。比起男孩子一点也不逊色。
这种氛围下，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还别说，炎炎夏日，这冰啤酒配香辣龙虾别有一番滋味。郑主任本来还想来个开场白，一看大家都在努力‘奋斗’，也只得草草两句完事，坐下来加入了战斗。
吃完饭，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觉得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大家兴致极高，一大帮子人哄到了飚歌城。郑主任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说他自己老了，玩不动了。大家自然嘴上客气着，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大包厢里，两个茶几上放满了酒，麦霸们迅速开唱。通常这个活动的时候，我都是坐在一边凑数的。顶多大合唱的时候滥竽充数的张张嘴。今晚也不例外，我坐在一个角落里，突然发现桌上有一瓶红酒，想都没想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一眨眼，高展旗坐到了我旁边，再看看身边坐着的几个都是些五音不全的，大家很有默契的玩起了猜拳喝酒的游戏。
一个小时后，我们喝完了桌上所有的酒，有人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了。高展旗还嚷嚷着点酒。我看着眼前人影晃来晃去，依依呀呀听不清在唱些什么。老实说，喝酒后晕晕乎乎的感觉真的挺好，好像再烦心的事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突然高展旗凑到我耳边，大声的对我说：“邹雨，你记得我们当初打的赌吗？我赢了，你还欠着我的赌注呢。”
我看着高展旗也大声笑着回应：“行！你说吧，想怎么样？不过先说好啊，我可是没钱，你可别趁机敲诈我。”
高展旗手指用力的戳了我额头一下，骂我钻到钱眼儿里了，我也跟着傻笑。然后高展旗对着我耳朵无比清晰地说：“我要你和林启正在一起！”
笑容在我脸上僵住了！高展旗的眼神像是在鼓励我，接着又大喊：“要是这个不行，那就送我一辆阿斯顿马丁！两选一，你随便挑！”
我突然觉得胸口很闷，有点想吐，摆摆手，摇晃着走出包厢。我没有想到高展旗居然用那个赌注让我和林启正在一起，因为那第二个说了等于没说，数千万一辆的阿斯顿马丁，我连个螺丝也买不起。为了那句话，心里泛起了丝丝感动！
我晃着走出了包厢，耳边顿时清静了些，只是这细细的走廊弯来弯去的像迷宫。恍惚中我碰到了一个刚从包厢走出来的人，我赶紧道歉，眼睛都没敢抬就低着头逃了。走来走去也没有找到卫生间，却走到了大门口。空气一下子清新了不少，我踉踉跄跄走到旁边的花坛，打了个酒嗝，然后就忍不住狂吐起来。感觉心里的拥堵一下子都吐出来了，畅快了很多。我感觉腿有点软，于是慢慢蹲了下去，喘着粗气。
忽然，身后有人用手轻拍我的后背，还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会是谁呢？我在刹那间，心神恍惚，想起了这情景似曾相识。没错！当初和林启正分手后不久我喝醉过，也是这般狂吐，当时也有人轻拍我的后背，递过来一瓶矿泉水——那个人是邹月。我多么想此刻回头看到的人是邹月啊，虽然这种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是，我回头，看见的却是一个快要被我遗忘的人——左辉。
“怎么是你？”我歪着头问他。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左辉。
“你刚才撞到的是我，我看你好像喝醉的样子。就跟出来了。”
“哦。还真巧。”
“邹雨，你怎么喝这么多，喝点水漱漱口吧。”
我接过矿泉水漱完口，想站起来，却觉得腿酸麻无力。左辉伸手扶我起来，然后扶着我走到旁边的台阶坐下。此刻我很狼狈，却没有觉得一丝难堪。曾几何时，我因为没梳头发而在这个人面前羞红了脸，可如今……只能感叹时过境迁啊。
我冷笑了一下，拿眼瞟他，左辉胖了许多。我对他说：“恭喜你！听高展旗说你快做爸爸了。”
左辉讪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最近，还好吗？”
我扭头看他，怎么也不该在此刻妩媚一笑。唉！也许是酒精作用，面部表情都不受控制了。我回答：“好得很！”
“以前听高展旗说有个条件很好的人在追你，相处的怎么样？”
“是个很不错的人，不过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因为林启正回来了。”我这是在干吗？我看到左辉脸上一瞬间的错愕。
“你和他……还没断？”
“断？为什么要断？我们郎有情妾有意的，为什么要断？”我竟然还说得理直气壮。
“邹雨，他不适合你，他已经结婚了。你应该找个比他条件好的。”
“他已经离婚了。”我感觉到左辉转过头来看我，我也扭过头去看他，嘴里说：“怎么了？离婚很稀奇吗？你不是也干过？！”
其实我和左辉早已形同陌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刻薄。我不过是找个靶子发泄一下而已，可巧偏偏遇到的是他。听我这么说，左辉叹了一口气。问我：“你和谁来的？高展旗？”
我嗯了一声，不在说话，抱着头趴在腿上。听到左辉在打电话，不一会，我就被一个人架起来了。我睁开眼睛看到同样有点晃悠的高展旗拽着我的胳膊，舌头有点大地跟左辉说：“左辉，好久没跟哥们儿联系了。升级当爹了，就把朋友都忘了。该罚，该罚！走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
说着就拉着左辉往里走，左辉一把拽住高展旗，说：“行了，改天我请客。今天就别喝了，你看邹雨都吐成什么样了。我送你们回去。”
两人拉扯了一会，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好像坐在车上，有人替我系安全带。车里空调打得很低，可我还是觉得胃里火辣辣的。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是邹天扶着我进家门。又倒了一大杯水给我，喝完水，感觉清醒了些。头蒙的厉害，衣服也没脱，澡也没洗，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睁开眼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赶紧爬起来去洗澡。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我看到宿醉的痕迹，大大的眼袋，黑黑的眼圈。身上的套装皱得不像话。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有点颓废。
一整天胃都不太舒服，暗自发誓以后不能再喝醉了。晚上下班回家，很意外的看到邹天在做饭。我一边换拖鞋，一边问他：“你不是说这周要加班的吗？怎么这么早？”
“今天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姐，我熬了点粥，你昨天喝醉了，胃肯定不舒服吧？”这小子还挺细心，将来小语一定会幸福吧，我在心里想。
饭桌上，香糯的粥，清爽的小菜，顿时让我食欲大增。
“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邹天边吃边说。
“什么事？”我咽了嘴里的粥，问他。
“我一个朋友在旅行社上班，指标没完成，让我帮忙，我就给你报了个名，下周五出发，苏杭五日游。”
“你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见过的那个陈湛，他新交的女朋友。”
“那你干吗不和小语去啊？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啊？”
“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小语也没空。我们以后再去，我看你最近挺累的，出去散散心吧。”邹天回答。
“我也去不了，还得请假。所里事情又那么多。”
“我钱都交了，你就去吧，反正钱也退不回来了。”邹天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啊？”我抱怨。
“姐，你不是还有年假没休吗？就出去玩玩吧”邹天继续游说。这小子，总觉得他最近怪怪的。
“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花钱。以后你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知道吗？”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嘴上却还是一副教训人的语气。
“知道，知道。我平时又没乱花。你去吧，就这一次。”
“行了，知道了。”我勉强的答应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请假。
第二天一早，我跟郑主任请了假，郑主任眉都没皱一下就答应了，我心里窃喜。郑主任还安慰我说：“出去散散心也好，调整一下状态，工作也会有效率的。”我点头道谢。心里不得不感谢高展旗，估计是因为昨天高展旗的那番慌话的作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特别好。像小时候要去春游了似的。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忙碌中度过。偶尔会想起林启正，想他不是说这周要回来的吗？怎么没一点消息了。习惯性看看手机，看有没有没听见的短信。
每天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客户紧急案件处理，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发的前一晚。吃过晚饭，我哼着歌在房间收拾东西。开抽屉的时候，看见了那个黑色的盒子。我把那块表拿出来，摩挲着，对自己说：戴上吧，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旅游，就让它陪在我身边吧，没人会知道的。
邹天很晚才回来，到我房间来打了个招呼，嘱咐我玩得开心。离开的时候突然问我：“姐，在这个世上，你和谁最亲？”
“你傻呀，还能有谁，当然是你了！”这话问的我一头雾水，可是看着邹天认真的眼神，我还是微笑地回答。
“那你会在乎我的感受吗？”
我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邹天。好半晌才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份量。”邹天腼腆的笑着。
八成是谈恋爱谈的，这么大个男人也婆婆妈妈，多愁善感起来。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我无比认真地说：“你在我心中最重要，没人能比，除了你，我谁也不在乎！”
邹天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了晚安，回房睡觉去了。虽然觉得他最近有点怪，但我也没多想，压抑着兴奋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一身休闲，背着旅行包，出发去了集合地点。导游小姐清点完人数后，招呼大家上车，去机场。到了机场，换好了登机牌，登机前，又是一遍清点。终于上了飞机，我找到了座位，放好了包，坐在身边的是同一个旅行团的女孩，我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然后打开MP3听歌，闭目养神。
飞机起飞了，我依旧闭着眼睛听歌。朦胧中，我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树林的味道。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幻觉，然而这味道再次清晰地触动了我的嗅觉，我的心猛地一跳！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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