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跟本就不懂什么是清♂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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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不安地在岸上等了半小时有余，终于看到海平面的那段缓慢地飘来两层有颜色的“云”，其中在上面的那一层泛着青光，下面的那层则发蓝光。
此时天空正在猛烈的海风下“飘洒”着密集的暴雨，海边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之前视线清晰、能看到最远处的海平面，这却是暴风雨之前的预兆。
雨水砸在沙滩上，他们早在下雨前夕把救生员和舒云的□□带至栈道底下避雨，但大家仍旧被淋湿全身，海边上已经没有游客，但有见到救生员未归的工作人员在栈道和安全区域的沙滩上寻人，赤霜用了法术让人族都没看到他们，沉住气等待舒云的归来。
舒云“走”得很慢，凶兽早就不顾风雨、急不可耐地跑到岸边迎接，但又因为舒云他们没有实体，只能着急地跟在旁边给他带路到栈道底下。
舒云迟缓地钻回□□中，□□很快就恢复心跳和呼吸，他缓了半响：
“日了狗的，没法玩了。”
凶兽见还有一团青色的光团漂浮在远处，猜想那是阿怪，又听舒云撩话，连问：“怎么了？”
赤霜没解开救生员身上的法术，扶舒云坐起来后，静候下文。
舒云不适地答道：“吃太饱了，他这次估计真的要睡好一阵。”
凶兽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动作这么快。”
它和赤霜在等待的时候警戒着，顾不上看相机里的照片，并没看清海里潜伏的海怪，后来转到大屏幕上看，海怪的身影由远至近非常清晰。
“……还真TM是已启智的海怪，之前我在东海的时候，它就注意到我了，没想到这次跟了过来而且还出手，它看着阿怪好欺负，没想到被我们一起吞了，这些我也是从它记忆里知道的。”
赤霜问：“那你这次要睡多久？”
舒云打了一个嗝：“大概不用睡吧，现在头疼的事情是怎么把阿怪带回去，总不能一直让我背着它往回飘，那样在路上估计真要个一年半载。”
凶兽抓了抓脑袋表示：“我试一下、背着你们两跑回去？”
舒云苦恼：“我要出原形才能带得动他。”
赤霜想了想：“我们开车回去，你把他带上车。”
舒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赤霜会有那么多辆新车在车库或者店里保养，他不顾一身湿衣瘫在沙滩上：“……租车不实际，你可别说买辆车开回去啊。”
凶兽：“试一试，能把你们俩背回去最好，只能麻烦赤霜把大家的行李带回。”
舒云只能说：“行吧，我们先回屋再看怎么办，如果要凶兽带着，也要回去商量好路线后、我整顿好了才能出发。”
他现在七成饱，如果不是有阿怪一起共食，估计就在海里负荷炸裂了，不过刚回肉身又要离体出来，他显得疲倦又虚弱。
舒云趴到赤霜身上让他背着自己的□□，凶兽则把相机和救生员背上，舒云离体后牵着阿怪、在赤霜的法术掩护下往新屋飘去，大家走得不紧不慢。
赤霜解开法术，凶兽在路上把救生员带到物业管理处后很快追上并未走远的他们，进楼后赤霜让凶兽从自己裤兜里拿出业主卡。
舒云此时才注意到已经被淋湿的相机包，惊叫：“我日，我的相机！”
凶兽按了电梯，问：“进得来吗？”
“应该不会超重。”他说着就带阿怪进去，结果自己刚进去一截，电梯就发出超重的警报声。
“妈的。”
舒云骂了一声，认命地把阿怪拖往楼梯。
赤霜进电梯前跟他说：“楼上见，你的包没买错，很防水，我们的手机钱包都放进去了。”
舒云扬声：“知道啦。”然后刚进楼梯门，突然就笑出声。
真的是在人类社会呆太久了，TM连思维都被人族同化。
他直接出到楼外，以防万一，找到一个没人看到且没监控的死角，拎着阿怪、一鼓作气，直接上飘到顶楼。
赤霜用舒云的肉身把门锁打开，发现屋内已有两团“云”在客厅，其中那团蓝色瘫在沙发上的就是舒云。
凶兽也看到了：“怎么比我们还快？！”
“你也跟我一样懵逼了，我们上什么鬼楼梯，要不是怕顺着电梯摸上来会影响到梯厢，我连楼都不出就直接跟着你们底下上来。还好出门前没关窗，省了不少事。”虽然关了也能进来。
赤霜把肉身给舒云带过去，舒云回体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刚才这么上楼“运动”了一下，感觉消化不少，没那么撑了，不过只要背着阿怪就会行动迟缓。
“那大家先整理一下吧，待会儿试试看能不能把他背走。”
凶兽点点头，进屋子里把阿怪的行李收好后，又洗了一次澡，把被自己弄脏的小浴室清理干净，那些脏兮兮的新毛巾全被它洗干净后带回家擦身用（后来被当抹布了）。
舒云头疼得要命，好好的旅行，结果刚过来一天不到就出了这么多状况，不知该说倒霉还是怎样，他觉得非常泄气，垂头丧气地收拾行李。
赤霜摸摸洗完澡后的舒云后脖子：“你跟它先回去吧，应该是带得上的，我在这里等物业和托管，办好就回去。”
“我□□怎么办？我离体了它，就是具尸体啊。”
舒云查过，人族里是有非法藏尸罪的，有报道曾说有个村庄里的老人丧子，老夫妻舍不得孩子，于是把孩子的遗体放在冰箱中保存，而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同情的同时也劝不动两位老人，后来警察看到报道后对他们开导劝说，虽没依法处置，但两位老人的行为的确是犯法的。
赤霜木然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棺材？”
舒云想也不想：“翻盖的。”
赤霜笑了：“别闹，说正事。”
舒云洗澡的时候想过了，毕竟北京他呆得久，还算熟，其实大伙儿可以试着用魔法阵转移过去，但一定要有接应点才行。
“要水晶棺，盖上面镶满十二克拉的钻石，少一颗都不要。”
他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刚觉得这方法可行，也顾不上整顿自我，丢下这句话后，直接下楼找凶兽尝试看能不能带回，结果他刚下楼，就看到垂头丧气的凶兽。
“怎么了？”
“……我根本就碰不到他，一靠近就会被吸附力量。”
舒云了然，在餐椅上坐好后离体，让凶兽先来试一下背自己。
“可以吗？”
化回原形的凶兽点点头，背着舒云饶客厅走了一圈：“还行……呼……力量不会被吸掉……可是感觉……呼呼……很窒息……”
先前它背着舒云跑遍整个亚欧大陆都没有这么累过，它把舒云放下来，手脚发软地瘫坐在原地喘大气，舌头外伸、毫无形象，一副缺氧的样子。
舒云回身体里，表示头疼：“这不行，你根本就跑不动，你背我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别说再加一个阿怪。”
“赤霜！”
舒云果断朝楼上大喊，赤霜应了一声，很快穿着浴袍就从房里出来了：“怎么？”
“你那边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你想干什么？具体说说。”
于是舒云把自己洗澡时的想法说出来，要求在帝都那边有个可信得过且执行能力强的人，按照他给出的魔法阵的符文样式和比例、用指定的材料在特定的地点画个一模一样的。
舒云把赤霜喊下楼解释的时候就已经把那魔法阵在茶几上备着的纸上画出来，并且在上面附了比例尺寸和所需的材料，指定地点经商量就定在赤霜公司楼顶，那里足够大且宽广，拥有启动和接受魔法阵的地理条件，员工都上不去，附近也没有高过他们的建筑存在，可以避人耳目。
赤霜把那纸拍了下来发给他的一位知根知底的人族友人，对方极具绘画天赋，这个要求严格的魔法阵，委托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确认友人那边有空后，赤霜把对方的资料给下属发去，给他足够的权限进入公司，并让秘书带他上顶楼。
舒云看看屋外越来越大的雨势：“北京那边没下雨吧？那边的魔法阵一定要提前弄好，我甚至还加了一层咒纹在外层防止干扰。”
赤霜继续在社交平台上询问，得到了晴天的回复。
那名人族画师很爽快的表示下午四点前能准备好舒云指定的一切，赤霜直接给对方打了两千元的账——要是舒云没阻拦，可能他会打五千。
“我们的机票不打折、一个人也就才不到两千，打折的时候几百块就能飞了，高铁那些更便宜。”
“头等舱一个人至少都要四千多。”
舒云也是穷惯了：“……谁没事（嫌钱多）会去坐头等舱啊？”
他本身不是什么名人红人，更不是那种享乐主义者，这话说得及其自然，赤霜正想反驳，但想起从凶兽那得知舒云的生平和它以前的遭遇，他闭嘴了。
舒云话一出口，也反应过来赤霜在人族中仍旧不普通的身份，尴尬一笑，转移话题：
“赤总，您是时候该买飞机了，我开船还会被海军拦着，你的小飞机有钱打通应该不成问题。”
赤霜淡然：“也不失为一个方法，游艇是可以开，用法术或者你的魔法把它隐形就成。”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下次开船出来玩，省钱又省心。”
话是这么说，其实舒云还是觉得坐高铁最适合他，只要有个身份证，这是最省钱又准时的办法，而且四个人在路上也可以小声点玩牌打嘴炮闲聊，飞机都还会因为天气和交通管制而晚点延误呢，耽误下来跟高铁耗时差不多，目前首都的高铁的准点率也比飞机高。
舒云随之又无奈地强调：“头疼，千万别搞那些幺蛾子了，钱也不是这么乱花的，买了以后根本用不到几次，咱今天真的是特殊情况。”
他今个儿都打算去买彩票了，有章鱼图案的，他要压4444.44元上去！刷卡！
“我们今晚出发还是等手续办完就走？”
“趁早，魔法阵在那留着不是个事，总会有意外和隐患的。”
“成，那你先去休息？”
“午饭你们两个吃吧，我在屋里准备一下，这单子你们出去的时候顺便就买齐。”
赤霜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的确有些饿了，刚才脱了衣、正准备洗澡就被舒云喊下楼，跟舒云商量好后又上楼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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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546年，5月8日，下午五点五十八分。
赤霜和舒云以及凶兽带着行李出现在企业办公楼楼顶，赤霜和凶兽一阵晕眩加耳鸣，第一次进入长距离瞬移魔法阵的生灵都会这样，包括舒云初时学习这阵法的时候。
等他们调整过来，先留凶兽和阿怪在天台，舒云和赤霜带行李下楼走专属通道到地下停车场中，车库里常有赤霜的数辆备用车停着。
在电梯的时候，赤霜手机响起提示音，他看了一眼信息，问舒云：
“我朋友还在顶层办公室里等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我跟他也好久没见了。”
“我们？”
“他也知道你的一些事，以前跟他说过一点。”
舒云心中疑惑，跟赤霜把行李放好车上后，先回办公室见人。
秘书招待客人的同时在等赤霜归来，她手上有部分文件需要赤霜过目决定。电梯门一开，舒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肉嘟嘟的五岁孩子，高兴地朝办公室里侧的会客厅喊着：“爷爷！爷爷！他们来啦！”
一个和蔼的声音在沙发那边应了一声，舒云一头雾水，跟在赤霜身后走出电梯，赤霜一把抱住冲向自己的小萝卜头笑道：“这么久没见，又长高啦！”看起来心情也很开心的样子，木然的表情有所松动，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舒云发现赤霜这家伙特别喜欢小孩。
小萝卜头对舒云探头探脑的，他奇怪为什么赤叔叔会跟一个外国人在一起。
随着拐杖拄在铺有毛毯的地面声响，一个苍老的身影在沙发上坐起并向他们走来，赤霜赶紧抱着小孩迎过去，让秘书给对方搬一张普通的有靠背木椅过来，那沙发太低，老人坐下和起身都不方便。
舒云看了看那个目光炯炯、但一头白发的老人，目测对方年龄至少也有六十岁，看起来老当益壮，且对方牙口看起来也很好的样子，与赤霜谈话和孙子的互动间显得精神健旺。
看来这位就是赤霜的友人了，的确出乎舒云意料之外，他还以为是个年轻人，心中有点后悔刚才阻止赤霜给这位和蔼的老人“过多”报酬的事情——眼前的老人虽然精神很好，但坚持直挺腰板和背部仍旧有些佝偻，想来是年轻的时候过得不太好，且衣着很普通，不带任何饰品，拐杖上也没有过多的雕纹，用的是普通的不锈钢材料，棍脚则是橡胶包裹。
他能想象刚才老人得到赤霜的委托后，颤巍巍地带着孙子赶来帮忙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后马上被愧疚填满，掩下情绪，舒云首先伸手：“您好，舒云。”
老人笑着点点头，伸出筋脉突兀、色斑沉淀的右手：“叫我阿海就行，我可是比你们年轻的呀！哈哈！！”
阿海的手很有力，见他调皮地朝自己眨眼睛，舒云也笑了，吞下发现对方患有老年性震颤时的同情。
看着小孙子开心的吃着秘书招待他们的小饼干，用纸擦了擦孙子嘴边的果汁渍和饼干碎，阿海笑着跟赤霜谈了几句，互相了解彼此近况。
舒云抓了抓脑袋，趁机问：“赤霜说您是搞艺术的？”
阿海摆摆手连说不敢当，赤霜则跟舒云介绍：“阿海太低调，他牛逼得很，年轻时学的是国画，后来还给故宫修画复原，上次跟你去故宫里看展览有好几幅就是他的作品。”
舒云瞪了大眼，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位老当益壮、跟孙子齐穿卡通亲子装、还有条花臂的老人家是搞文物保护的！
他懵逼地吐了一个字：“啊？”
阿海笑了，一点也没有老人家倚老卖老的样子，还跟舒云和赤霜打趣了几句。
赤霜问：“阿海你现在还在找徒弟吗？”
阿海双臂撑在膝盖上，点点头，神色有些苦恼。
“要不要让舒云试试？”
“……我可以吗？”舒云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也知道像他这种没天赋又不敏感的家伙，学画画必须要日积月累的不停练习。
阿海也是第一次听赤霜推荐人选，但他特别看重这件事，一时也不好立马夺定，大家相约明天在阿海家详谈。
赤霜处理完秘书那边的文件后，开车送爷孙俩回家，舒云则上天台找凶兽和阿怪，消去魔法阵后，让凶兽背自己的肉身回阿怪家里，自己则带着阿怪在隐形状态下、也往阿怪家回去。
旅程匆匆开始、又匆匆结束了，舒云内心感叹加惆怅，想起阿海的脸庞，他似乎在以前见过对方年轻时的样子，且第二天去阿海家里看到对方相簿的时候，这点得以证实。
从青岛回来后，凶兽开始住在阿怪家里，舒云回来的当夜就从阿怪家里搬出，让凶兽入住客房，阿怪则被舒云带到自己房里的床上，等时机一到，阿怪自然就会醒来。
在去阿海家之前，舒云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阿海的相关作品，发现少得可怜，最多报道的是某年五一劳动节时中央对他的采访，而赤霜也跟舒云简单交代了阿海的生平：年轻时是个北漂，一生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富有才华可是却怀才不遇的可怜人，夫人早年生产后没多久就去世，儿子和儿媳刚结婚第二年就离异，儿媳跟别人跑了，并不富裕的家里徒留下祖孙三人，且儿子在前年也因为肺癌去世。
舒云拜师经过挺顺利的，虽然他绘画天赋的确一般，但阿海考虑到舒云寿命长、可以让知识得以传承，接触过舒云的为人后，还真开始教舒云绘画和修画，于是舒云在从青岛回来的第三天立即开始白天学画、晚上跟赤霜学炒股的充实生活，他还喜欢在闲余时分用相机记录学习的点滴和阿海祖孙两人的日常。
与此同时，赤霜借给了凶兽一部分资金让它去做生意、进行自我发展，没想到凶兽跟赤霜讨论并选址开业后，边开花店、边当植物医生，还真搞得有模有样的，在阿怪醒来之前就把资金全数还给赤霜。
而阿怪的屋子也让凶兽打理得干干净净，比舒云和阿怪合住时还整洁，生活所有支出都凭凶兽自己劳动获得的金钱所支撑，虽然目前还没有积蓄但也生意蒸蒸日上，它不营业时会跟舒云“学”拍照，在赤霜家经过改装的暗房里学会洗照片，相互切磋和探讨，记录了不少舒云和赤霜的生活。
而赤霜，老样子，不过多了两个新研究，就是AS（!）MR和头部按摩。
他发现舒云听着无人声的耳朵按摩、入睡后的睡眠质量特别高，他则与舒云不同，偏好轻声细语的女声，但舒云表示听得懂大家说什么反而睡不着，且对音频里使用的道具感触以及节奏尤其挑，撸点跟普通人不大一样，舒云那段时间听了好多都是”有瑕疵“的，赤霜闲着，于是在给舒云开发的同时也照顾上自己的偏好，做了两大部分不重复的正规音频，一个种类是无人声的，另一种类是自己念族文安神的经典、并且会有相应的物体声音，非音乐。
因为赤霜的研究，连带着凶兽在跟舒云切磋摄影的同时，也在跟赤霜一起专研AS（!）MR，它甚至自己做了数段小音频放在网上，因此小有名气的样子，有时候还会开直播，最热闹的时候有上万人在线捧场。
阿怪表示神他妈的烦和郁闷，为什么他老是睡睡睡，日狗的自己又不是睡美人，可时间就是这么溜走了，他清醒的瞬间瞪眼一看，直觉自己已经沉睡了好久，屋内景象有些不一样，好像被人稍微收拾过。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在青岛周边旅行的事情，最后的记忆就是被拖入海里后舒云对自己的呼唤。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看起来是夜晚，阿怪恢复初始人形，推开房门，总觉得屋里哪里不对劲。
赤着脚，沿着走廊往餐桌走去，客房的门半掩着，他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很多不属于舒云和自己的物品在内，但房间被收纳得整整齐齐的，连被子和枕头都被叠好放置在床头，还没等他有所表示，他就看到同样被收拾过且移了位置、显得让屋里空间更大的餐桌和椅凳。
屋里开着空调，阿怪听到细微的声响，来到客厅，立即入眼的是戴着耳机的凶兽、窝在沙发上的背影，因为它变成了短头发而且衣着时髦，他还识别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凶兽在电脑前面捣鼓着什么，阿怪正想喊它一声询问情况，就看到墙上的日历——公元2550年7月24日。
妈了个巴子的！！他睡了整整四年？！！
但还没来得及怒骂，他就因为空气里的香水味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
“阿嚏！！！”
凶兽被吓了一跳，第一个动作就是把耳机摘下——它不是惊喜阿怪的醒来，而是因为它在直播耳骚，阿怪这惊天动地的打喷嚏简直聋炸它的耳朵，直播间里的顿时骂声一片，刷屏不断。
这还是凶兽直播和录制这么久、第一次出意外，听众一片阵亡，它还没来得及阻止，阿怪又以哪怕生气状态下其实是正常的音量开口了：
“日狗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我家里喷什么鬼香水？！！”
还没摘耳机的听众简直大爆炸，耳朵已经不是聋可以形容了，各种扬言对凶兽粉转黑、不尊重听众、不尊重本次活动的录音等等！！
不过秒刷的屏幕中也有几个声音是说求真相、求阿怪说更多话的，毕竟阿怪声线本来就好听，而在这里的听众大部分都是女性且是声控。
凶兽连忙跟阿怪做了一个“稍后再说”的手势，阿怪不明所以地往凶兽那走去，摄像头那很快就显示出阿怪的全脸以及凶兽的半身，因为凶兽被吓一跳，本来从不露脸的它因为电脑角度的问题完全暴露了出来，但好在角度问题大家没看到阿怪身穿古装。
“你在干什么？”
阿怪眯了眯眼，看着屏幕里不断被刷走的直播评论和吐槽，好像有点明白自己似乎搞砸了什么。
凶兽无奈，它把专门的录制设备关掉，打开电脑麦克风，关掉了视频，开始道歉并交代情况，无视已经因为两人颜值而一边倒、重新黑转粉的那些听众。
“这里有活动。不好意思啊给大家带来困扰了，我一直住在朋友家里，先前没跟他沟通好造成这么大的失误……”
它道歉完后，活动主办方的管理员和主持人很快就回话了，还打趣他们俩同♂居，甚至有管理说：反正都露脸了，开视频赔罪吧。
大家也考虑到马上要进入活动环节，于是邀请凶兽和阿怪一起当空降嘉宾参与活动中。
活动也无非真心话大冒险之类，大家表示活动时间大概十分钟，凶兽是没问题，阿怪想了解情况也不差这点时间，他觉得凶兽变化不少，于是也答应了，打算等这事过了再好好仔细谈谈。
其实互动活动无非是嘉宾和幸运听众之间的真心话大冒险之类，也少不了表白环节，阿怪一开始表现得很冷淡，可是活动热场过后马上就暴露逗比属性，且他与年代脱节，一时半会还跟不上大家用的网络热词，居然被许多声音听起来年纪就很小的女性听众调戏了数次。
活动一结束，阿怪就问：“这房子你收拾的？”
凶兽点头，跟在阿怪屁股后面看阿怪“验收”房子的模样。
阿怪边看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凶兽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舒云的近况给阿怪说明，它提及舒云学炒股的时候，阿怪恍然想起自己的股票，连忙抢过凶兽的电脑查看股票行情，发现自己早就被套死了，一查记录，这房子居然做过抵押！
“这房子现在是你的？”
“别慌，舒云用魔法伪装成你去把房子赎了回来。”
阿怪目瞪口呆：“那我现在欠他多少钱？”
“我也说不清，你先给他打电话说一声你醒来的事情吧。”
说着，凶兽就熟练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号，然后递给呆若木鸡的阿怪。
阿怪内心是崩溃的，他妈的他睡着的这五年里这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副混得比他还好的样子！！！连手机一看就知道是新款！！家里也或新添或更换了不少新颖的电器，窗户换成隔音的……
当年在这房子里他还因为跟凶兽的思想差距而大吵大闹过，凶兽后来甚至玩弄他的尸体！！！他当时还说跟这头狗沟通无能而打算放弃了！
现在，这头兽经过别人的教化后，他觉得是自己被远远抛下了。
阿怪跟舒云简单沟通，电话里，舒云非常惊喜阿怪的醒来，扬言马上就跟赤霜过来，而且带上好吃的庆祝一番。
凶兽把他手机从自己的房里取出来递给他：“之前好多人找你，你可以看看里面的那些信息，公司里我们对外宣称你是出国进修去了，赤霜还给你留着位置。”
阿怪看着那电量充足的手机，听到自家老板还给自己留位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有什么比脱节后仍有人愿意伸手等待、拉自己一把更让人感动了。
后来他知道舒云和凶兽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帮助过自己的那些，更是差点跪下抱着大家的腿来喊爸爸。
凶兽在电脑上关注刚才直播后主办方的新资讯和其他听众的反应，抬头就看见坐在客厅老虎椅上查看手机讯息、时笑时皱眉的阿怪，不由轻声唤道：
“怪。”
能重新看到精神饱满性格逗逼的他真好。
阿怪起了一身鸡皮，凶狠狠地说：“咋滴？”
凶兽这声音一听就别有用心，他刚才也多少了解到凶兽近年里多了一个玩弄自己声线和别人耳朵的癖好。
“你什么时候才给我取名字？”
这个暗示简直明显到不行！
阿怪瞪圆了眼：“我不养狗。”
凶兽抱怨：“你都不对我发情。”
阿怪仔细一想，脱离那具肉身后的确如此，可他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凶兽是否适合自己，说实在，钱没有可以挣，可是思想差距却是拟补不了的，不过按照这种套路，好的人越好，差的人就越差，阿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出路。
“啊，我的头好痛！”
阿怪毫无诚意地伪装。
凶兽一把按住想溜回房间的阿怪，狞笑：“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清真！”
阿怪拍开凶兽的手：“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清真！”
凶兽怪叫了一声，头发突然暴长回原来的模样，皮肤也由小麦色变为原先的白哲，抓过阿怪的衣领就凑上来狠狠地“啵”了一口，然后死抱住阿怪不放。
阿怪被它带得半跪在沙发榻上，“肋骨”都快被它勒断了，凶兽真的拥抱得很用力，他纳闷：“大兄弟，你有那么喜欢我？”
凶兽放开他：“阿怪，倒茶！”
“妈的智障。”
两个傻缺又各自坐回沙发上，阿怪把手机上的信息看完后，伸脚抵了抵坐在沙发上玩电脑的凶兽的膝盖，问：
“其实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虽然赤霜曾说只有它的命定之人才可给它取名。
“赤霜以前给我取过一个，后来我俩都觉得那不好听，于是就一直耽搁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别打马虎眼。”阿怪指了指凶兽屏幕上的网名，“我刚才看过了，你网上常用ID是阿麟，身份证上写的是白以麟，我手机的号被变更在你名下，白以麟就是你的本名吧？”
凶兽左右而顾他，就是不老实交代，阿怪凉凉道：“你是想去清真食堂吃饭吗？”
意思就是不说清楚今晚别睡这屋里。
凶兽也不想装逼了：“我自己取的，之前我一直没把这当回事。”
再也没有谁能比自己更定命，且自吵架后阿怪多次沉睡，它也不想只做一头不谙世事的凶兽。
“哦。”
这回答让阿怪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他还是显得很冷淡。
凶兽随手就打开放在客厅里自己新买的音响，刚进入副歌部分，门铃就被按响了。
阿怪开门：“这么快？！”
舒云笑道：“等你好久了！直接用魔法传过来的。”
赤霜跟在最后面，拎着一个蛋糕，阿怪让舒云进门后才注意到对方手里还拿着香槟和红酒。
“你有没有去看看它的店？下巴绝对会掉下来！”
舒云放好东西后问阿怪，凶兽已经把冰桶拿过来镇酒。
“……刚醒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舒云朝阿怪挤眉弄眼：“好！难得我们又聚集在一起！恭喜阿怪又平安度过难关！虽然不是谁的生日，一起祝福阿怪吧！！”
其实就是舒云自己在接到电话前就嘴馋想吃蛋糕，现在还说得那么好听。
赤霜也没揭穿他，木着脸把灯关掉，凶兽把蜡烛点起，舒云又招呼：
“来来来，咱们四个一起许愿！”
阿怪对着蛋糕闭眼用力默念：驱散坏运气！我要赚大钱！驱散坏运气！赚大钱！
刚睁眼就对上凶兽那张放大的脸，吓得他一个后仰，成功躲开的同时差点闪到腰。
舒云和赤霜闻动睁眼，见状挤兑阿怪，大家一起把蜡烛吹灭，法术下屋内灯光亮起。
切蛋糕的时候，看着凶兽嘴馋的舒云拿凶兽开涮：“你咋还没有名字捏？”
凶兽学阿怪的腔调：“啊，好想吃猪肉。”
舒云闷笑，他猜到凶兽和阿怪之间的梗，感情与欲望的比喻，阿怪不再附身后显得小心翼翼的，而且淡欲，不过大家早就替阿怪默默认同凶兽了，凶兽这几年里的变化、他俩是第一见证人。
而阿怪原先附身的对象是一名在社会中被周遭压力压迫到性格扭曲的给，南方人，很穷，又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年长的全是姐姐。他本身还是一个仇女的直男癌（直男癌不分性向），试过跟女同形婚，但还没开始就失败了。有过一次骗婚经历，还打算利用对方生孩子后抽身，不过他的妻子很快就因为他的出轨和家暴而在法院调解下 “和平”离异、要求他进行经济赔偿。
这些都是阿怪那次喝醉后跟他说的，他了解后觉得阿怪没有被这样的人影响真的是太好了，全然忘记阿怪还跟赤霜咳咳过的事情，心大得很。
但毕竟用着别人的身体，附身中的阿怪对于节操显得有些随便，如果没有那个威胁魂魄的诅咒出现，阿怪可能还会继续被不知不觉的影响，不过这些问题在舒云和赤霜他俩看来全都已迎刃而解，舒云也打算接下来就是向阿怪学习族中的传承。
三瓶香槟加红酒下肚，阿怪又开始变得话痨了，因为衣袍容易蹭到还没吃完的蛋糕，他回房找衣服换上，顺便拉着舒云在自己房里谈话，让那两只在客厅那边闲谈生意近况，在阿怪答应传授舒云族中精华之后，阿怪突然说起别的。
“我之前受到诅咒后，为了自己的利益研究赤霜好一段时间，你知道为什么他身边的对象换了又换、但最后还是选择你吗？”
舒云没有醉意，但配合的摇摇头：“不知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是你教会他什么是爱。”
舒云想也不想：“怎么可能，我自己都不懂什么是……”
他这话一出口，觉得有点不对，补充：“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赤瞳教他。”
阿怪淡定：“总之就是现在这样了咯。”
舒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干啥突然说这个？”
“……没啥，睡着的时候顺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点感慨，是我多心了。”
舒云现在很好，身为对方朋友的阿怪也替他开心。
阿怪有时候觉得，观念不同的事情真的很难沟通，只能让对方或者自己在亲身经历和实践中跌倒和自我感悟后才可以改变，所以当他们出到客厅，独自面对两人的打趣、凶兽告白的时候，他觉得好尴尬。
凶兽：“你在犹豫什么？”一副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的样子。
阿怪不咸不淡：“你喜欢我哪点？我改。”
“我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你改吧。”
阿怪无语，低头避开凶兽的目光，默默吃蛋糕。
凶兽站起来了，看起来有点抓狂和不耐烦：“哪来这么多事，一句话、从不从老子？”
阿怪也窝火地“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老娘一逼夹死你！”
“光说不做，你倒是来呀！”
舒云打断他们：“你们俩别打嘴炮了。”
阿怪首先坐下，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想这么着急。”
舒云愣了：当初他还住在阿怪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打得火热的呀，后面就是因为吵嘴冷淡下来，再接着就是发生他身体不能用的事情，难道……
他大概是有点明白阿怪为什么一直在迟疑了，把嘴里的话吞了进去，看了赤霜一眼，当初他也是觉得跟赤霜观念不合才不敢面对。
赤霜仍旧面瘫，一直没出声，但眼神看起来也挺关注他们互动。
凶兽顾及他今天才醒来，缓声道：“也是，你才睡醒。我太着急了，今天是阿怪的庆祝，是我扫兴了。”
阿怪立直腰，诧异地瞪了凶兽一眼：这狗还真改性了？！要是放以前，肯定会死缠烂打、拖回房里、上了再说，在它眼里没什么问题是不能用床上的办法解决的。
一旁的赤霜终于开口：“都是自己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舒云点点头，自他有了猜测后就不说话。
凶兽一时沉默，但是首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阿怪捧着蛋糕，把叉子插蛋糕上，看了看凶兽和大家，也放松下来了。
然后凶兽还真一直继续住在阿怪家里从没搬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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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559年3月23日，阿海安然终老，享年91岁。
他去世前因为心脏病住院，住院时曾多次要求舒云将他的知识全部吞去，但舒云一直下不了嘴，去世前一天的早上，医生说他情况已稳定、这周就可以出院，但夜里他突然醒来问护士要纸笔写字，第二天午休后，陪护便发现他面色安详的走了。
遗嘱中，阿海再次请求舒云一定要将知识完整传承下去，自己的遗体则全部捐给医院，本就少得可怜的遗产全给刚上高中的小孙子，委托赤霜替他照顾那小子。
阿海至死都挂念着知识传承的问题让舒云不禁想起彭加木，流着泪忍痛吃下阿海脑中未被摄走的“知识库”，跟赤霜一起办理好阿海的后事。
舒云把近十年来阿海的毕生手记和舒云自己的日常汇集整理，编写了两部作品，一是阿海的日常纪实，意外有出版社联系并大卖，在故宫里有出售，他把所有的稿费都给阿海的孙子了;二是跟美院教授一同编辑出版的关于国画和修复古画的详细技巧教科书，教育局审核得过不过就先不提，不通过他就另找出版社出。
哪怕他效率再高，等他把这两件事做完，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年。他回忆着极少读取的记忆，把彭加木的所有论文复写了一遍，匿名投到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手中，并且趁空跟赤霜一起去了一趟敦煌，引着人们“发现”彭加木等众多消失在当年无人区的名人遗体。
阿怪当时醒来后，欠债下，每天焦头烂耳地忙着熟悉和完成公司里的业务，经常夜里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连澡都没来得及洗，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个毛巾被盖着，他唯独的假日是过年那次、只放了两天就继续上班，而凶兽在这一年里也一直在默默地照顾他，没有再提起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的确是的，阿怪都已经容许凶兽跟自己住一块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说明那些言不由衷的事♂情吗？
反正凶兽自觉他们俩是心意相通，阿怪也不是那种喜欢玩、喜欢耗着别人来愉悦自己的自私鬼，舒云还跟它说，情人节那天阿怪被下属表白，阿怪当场就拒绝了对方，连花都没收，态度非常坚决，回家以后倒是臭着脸嫌这嫌那的把凶兽送的那一朵粉玫瑰放到自己房中。
舒云和赤霜回来后给阿怪放了一个月的假期，一直跟粉丝网上互动的直播过程中，有一位粉丝问凶兽：“麟大头（粉丝对凶兽的爱称），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当然有。”
现场哄声一片，有部分知情的人在打趣他和室友的事情。
阿怪自从那次活动后就没有再露头或出声，一概拒绝了听众和观众的邀请。
因为电脑在外放，宅在家缓和期中的阿怪当然也听到，默不作声地剜了凶兽一眼。
今天凶兽显然心情很好，一改先前地大方揭露自己的私生活，粉丝们更是在互动环节中趁人打铁：“你们在一起多久啦？”
凶兽眼睛转了转：“真正在一起，就这一年半的时间。”
“呵。”
阿怪发出一声冷笑，声音不高不低，但通过电脑自带的麦克风传到听众耳里了，凶兽不做作品和活动直播时都是用电脑自带的麦。
顿时屏幕中有人唏嘘、有人欢喜、有人哀怨，也有骂同性恋的。
眼看直播间又要开始唇舌之战，凶兽赶忙打断：“今天的直播已经超时半小时了，最后一个问题答完，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哟？那大家晚安！明天见，老规矩。”
说着就掐断了直播，转去群里让自己的粉不要再因此类话题发生争执。
阿怪凉声：“哎呀我们的麟总就是这么忙和受欢迎啊，搞耳骚也就这么两年的时间而已，肯定是跟网上哪个神秘人好上了~”
凶兽在屏幕前抬头：“大不了我不弄了。”
“几十万的粉丝，每天最少都会有五千人会来看你的直播，你还跟平台签了约，你说撒手就撒手？”
凶兽果断：“钱不是问题。”
阿怪这下发现凶兽是认真的，赶忙从沙发上蹦起来：“钱当然就是问题！违约金近二十万！你说赔就赔？”
“钱我可以挣，给我点时间。”
阿怪无语，又闻凶兽言：“他们要是阻碍我，或者是你介意，这都不是事。一开始我就说明无论有没有人听我都会去录制，我不需要粉丝也不会加后援，网上怎么说我都不管……”
“……知道了知道了。别把局面搞得那么难看，你自己决定吧，当初合约签了三年，现在还有两年半。”
凶兽看阿怪不太高兴的样子，知道对方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希望自己放弃这个兴趣，也知道自己表现得有点偏激，所以才会这样，遂放下笔记本坐过去，摸摸阿怪的脑袋。
“舒云说这周末叫我俩一起去他们那烧烤。”
“知道啦。”阿怪往后一靠，刚好倒入凶兽的怀里，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你跟本就不懂什么是清♂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