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过客》爱穿黑衣服

67、不放开

　　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紧紧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开。-张起灵

　　那一刻，没有语言，唯有流泪。
　　“你们先走吧。”吴邪叹了口气，时光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因为，他已经被时光抛弃。依旧是银白的发丝，只不过长了好多，都几乎垂到了脚踝，黑色的眸子，银色已经被掩藏的很好，只不过，这个人，依然消瘦。一抱，整个人都没了。
　　“看来，我又要离开了。”吴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
　　“为什么？”仿佛得了失语症，张起灵觉得自己问不出什么了。
　　“因为，我不能长久呆在一个地方啊，毕竟我不会变老，况且，我怕是，没有几天了。”
　　吴邪看着张起灵呆滞的脸，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十年不见，你好像傻了很多啊，怎么办到的！快教教我！”

　　一切都很顺其自然，仿佛就应该这样。张起灵看着笑得灿烂的吴邪，觉得自己幸福的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他开始害怕，心底总是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害怕，他害怕吴邪突然消失。
　　于是，他白天和吴邪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很快乐，晚上，当吴邪睡下的时候，那冰一样的体温，让他心惊，让他恐惧。
　　他处在冰与火的交界。
　　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早上，当他看着远处山坡上采药的吴邪时，咳出了第一口血。
　　他看着手掌中鲜红的颜色，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他站不住了，跪在地上，血液很快就积了一滩。
　　张起灵抬起头，看着吴邪笑眯眯的对自己说：“祝你死亡愉快。”

　　张起灵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在墓室。
　　这是他下墓的第十一年。
　　这也是这下墓的十一年来第一次做梦。
　　张起灵揉着突突疼的太阳穴，扶着墙站起来，他浑身都是血，刚才一只不知哪里来的海猴子，本以为弄死了，谁知道它肚子里还有一个红毛粽子，总算把红毛粽子打跑了，自己也深受重伤。自从吴邪失踪后，他就封印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但是这次下墓，他总觉得有些异样。
　　去年他确实去了秦岭，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而且，那个梦，实在太离谱了些。但是，那个红毛粽子，似乎有了一些智慧，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看到的第一只有点智慧的粽子。
　　张起灵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把伤口马马虎虎的包扎了一下，他记得，有人说过，自己不疼，总有人会心疼的。
　　即使，那个人，他正在寻找。
　　“咯咯咯，粽，咯咯咯，咯咯，王……咯咯”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红毛粽子竟然回来了，还拉着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粽子，在昏暗的墓室里，几乎看不到那个黑黑的小粽子。
　　“粽王？”张起灵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看着那个红毛的粽子畏畏缩缩站在黑粽子身后，“难道黑粽子是它们的老大？”
　　还没来得及深想，只见小黑粽子咻的一下扑过来，尖利的指甲几乎有三十厘米长，泛着黑绿色的荧光，几乎可以插进你的头颅。
　　张起灵身子一矮，躲过了小黑粽子的一击，随即便有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他定了定身，快速向墓道深处跑去，隐隐约约听到粽子“咯咯咯”的叫声。
　　“呼呼呼呼”大口大口喘着气，张起灵无奈的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不太给力了。
　　他一抬头，竟然看见黑粽子和红毛粽子就在前面安安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着自己？
　　“咯咯咯，王，咯咯，来了，咯咯咯…”红毛粽子恭恭敬敬，小黑粽子转过身，忽然之间，张起灵看见了，它有一双银色的眸子。
　　心脏在狂跳。
　　“吴邪。”他试着出声，这两个字，在他的十一年来一直抵在舌尖，今天，是第一次完全清晰的说出来。小黑粽子眨眨眼，慢慢移到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蹲下，看着仅仅到自己小腿的小粽子，他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头，滑腻腻的感觉，他看了看手掌，是腥臭的湿泥。他皱眉，突然，小黑粽子一嘴咬住他的手腕，大量的鲜血涌出，被小黑粽子舔的干干净净。
　　“吴邪。”小黑粽子抬起头，一个跳跃，跳上了张起灵的帽兜里，挥了挥黑乎乎的爪子，红毛粽子“咯咯咯”的跑了。

　　“于是，你就把它带回来了。”解雨辰指着张起灵怀中的粽子。太小了，洗干净的粽子与吴邪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柔软的银色发丝贴在头皮上，银色的眸子凉凉的，皮肤苍白，但是挺有肉，估计是张起灵喂的好。。。但是，洗干净以后小粽子差不多只有四十厘米左右。
　　“就是他，我会养着他，他就是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很坚定，解雨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粽子，心中的感情渐渐平复，或许，这就是张起灵的一个希望，心中的期待，太急切，青铜树，似乎也看不过去了呢只不过，张起灵执念太深，这究竟是因为负伤而变小的吴邪，还是物质化的假象呢？张起灵，这是上天给你的惩罚吗？
　　解雨辰笑了笑，转身离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粽子勾了勾嘴角，“张起灵，你欠我的，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