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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落魄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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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江湖中人都推段大侠武功第一,小僧也不敢托大,不想输了气势,这先一阵咱们还是比文!”东方雨笑着回道。 “什么话都叫你这和尚说了,那便依你所言,咱们就先比文,这诗词歌赋,你尽管放马过来!” “慢来慢来。” “又有何事?你这和尚行事怎生这般拖泥带水,忎得不爽快!”段三通不满道。
东方雨闻言仍是面色不改,“都说文人相轻,咱们相较势必是要比个高下的,要是谁也不服谁,那可怎么办?小僧愚见,还是先推举个仲裁之人的好。”众人听他所说也觉有理,这时小声议论,像是在讨论推举何人做仲裁。
东方雨先开了口,“诸位不必争论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如就要段大侠来做这个仲裁罢,不过,做了仲裁可就不能参与比试,而且段大侠名望很高,相信不会有失偏颇。”众人现在方始明白他打得是叫段三通无法比试的主意,不过段三通做仲裁是与己方有利之事,众人也没再做什么争辩。
段三通这时也悠悠开了口,眼神中似有嘲弄之意,“和尚,你这招可不怎么高明,这其一么,你叫我做仲裁,未免太信得过我了,这其二呢,段某虽于诗词歌赋有些造诣,但却与不少人不可相较而论。”东方雨闻言,淡淡回道:“段大侠的人品小僧信得过,至于另一番话语,小僧也权当段大侠的自谦之词了。”
“唔,和尚你让我一阵,我也让你一阵,这比试的胜负规矩便有你来定。” “既然段大侠客气,小僧也不推脱,这文斗,就一局定胜负,小僧这边就只小僧一人比试,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岛上诸人崇尚武力,这会舞文弄墨之人实在是大大的稀缺,所以小僧讨个便宜,只赛一局,这武斗么,就三局两胜双方各派三人罢,段大侠,你瞧着怎么样?” “这比试法倒是可以,那武斗三人你们可曾定下?”段三通向东方雨问道。
“哈哈,段大侠这么直白套小僧的话么,恕小僧先留个悬念,不透露了,我们还是先文斗,不知段大侠一方可有合适人选,还请快些出来。”赵曲雯听完东方雨的话,轻哼声“狡猾”,东方雨不以为意,又大喊了一声,“可有人出战?没有人出阵便算小僧赢了!”这些江湖豪客论起武功,打起架来,个个都能露一两手,但要叫他们吟诗作对着实是“刁难”了,众人犹豫不决,不知叫谁出阵。就在东方雨刚准备再次出声时,忽有一人从众人之中一跃而起,来到东方雨,段三通两人之间,他头发散在肩上,状若癫狂,折扇轻摇,潇洒恣意,正是“落魄书生!”——方戒。
方戒名中戒一字原作杰,为何改名,这其中是有些门道的,他将杰字改为戒,其实是要警醒自己要戒除,他要戒除的,就一个字——“色”他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也如一般纨绔子弟模样,挥金如土,放浪形骸,偏他又才华横溢,却有个坏毛病,瞧见漂亮姑娘,无论“坑蒙拐骗”之类十八般招式,总要得到姑娘的心的,他原意只是玩弄玩弄姑娘感情,叫姑娘想着他粘着他,欲罢不能,享受这种掌控全局感觉,以后也好在他那些“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炫耀,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玄乎其玄的东西,方戒每次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它,往往到最后自己却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终于在娶了九房太太之后,他痛定思痛,决意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一心考功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谁曾想方戒虽是才华横溢,头脑思维新颖大胆,但当朝录入所谓人才,却用了“八股取士”之法,方戒空有一身才华,却与时代格格不入,屡试不中之后,方戒也不想随大流,做个迂腐奉迎之人,索性也不再应试,就拜入门派中,学起了武功,也算学有所成,学识之类也没落下,只是我行我素,潇洒恣意,当世才子中他算得上豪情满天了,却很少得到世俗认可,他原先倒也有些在意,后来想想也便算了,就落得个“落魄书生”的称号,他也欣欣然接受了。
方戒身形站定,向着段三通微微拱手,道声:“段大侠,这一阵由我来接阵!”言语间充满自信,浑似全然没将东方雨放在眼里。段三通也微一拱手,回声:“方大哥,有劳!”东方雨瞧出方戒眼中的不屑与他浑然天成的自信,再仔细瞧他面容,三分俊俏,七分“妖邪”,头发散在肩上,又是十足的癫狂样,存心叫他难堪,故意说道:“哪来个疯子,你们莫不是无人可用,随便派个疯子来糊弄小僧吧?”
段三通这时开口:“和尚万不可以貌取人,是驴是马,牵出来遛遛便知,你也用不着逞一时口利。”本来和尚最忌讳别人骂他秃驴,段三通这里将骡子故意改成驴,是说东方雨不入方戒,东方雨如何不知,偏又不可发作,段三通还是看在弘无法师的面上,才没明的说出来,但方戒倒没这些许顾虑,张口便是一句:“秃驴笑我太疯癫,我笑秃驴看不穿!”
弘无法师听在耳中,隐隐不豫,但这时却不能发作,只有忍了,先前众人骂东方雨时,他也忍了,便只再忍一回也无妨。段三通却有些歉意,向着弘无法师说道:“江湖汉子,说话口无遮拦,脏话甚么说来也顺嘴,万望法师不要一般计较。”弘无法师本意也准备忍了,听了段三通之言,更是释然,道声:“无妨!”
众人听段三通之言,也感歉然,纷纷表示,只是对东方雨之言,非是针对法师,弘无法师也笑着回无妨。东方雨见状,大手一挥,宏亮的声音说出:“诸位也不必在惺惺作态了,咱们还是快些比试,府上已在准备酒水,快些比完,也好让我兄弟二人尽尽地主之谊。”方戒闻言“咦嘿嘿”怪叫一声,东方雨听见微微皱眉,方戒接着说道:“尔等身居‘蛮夷'小岛,也能有什么真知灼见不成?那在下倒要讨教讨教!”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将岛上诸人都说了个遍,东方雨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道:“有没有真本事,比比便知,岛上虽然‘蛮夷'居多,但神经还算正常,疯癫之人那是一个都没有的!”方戒听闻,折扇急挥,将头发吹散开,他用手将头发捋到脑袋后,扇面一翻,上书“凤落梧桐梧落凤”,向着东方雨问道:“和尚,这乃是一副对子的上联,你对得上么?”东方雨不知方戒际遇,但这时瞧见“落凤”两字,暗暗猜测方戒可能是仕途失意不顺之类,这对联其实也不甚难,东方雨心中已有句子,当下回道:“唔,这对子小僧已对出,方施主且听听对得工整不工整?” “快快道来!” “珠联璧合壁联珠!” 方戒又接着道:“柳暗花明花暗柳?” 东方雨又回:“ 情深意切意深情!”两对对完,方戒哈哈一笑:“不坏不坏,和尚不赖!”
东方雨接着他话说道:“方施主,难道是仕途失意以致心智错乱,得了这疯癫之病,实在是可悲可叹可惜啊!”说着右手握拳敲击左掌,做个惋惜模样。“和尚啊和尚,说你看不穿,你就是看不穿!”东方雨也不回他此言,又接着说道:“方施主又何必自比凤凰,比作龙困谭底不是更能显出你豪情满天么?!” “哎呀,和尚大胆!?” “哦?怎么?小僧说得不对?” “这龙么乃是天子代称,你说龙困谭底,不是要造反么?你瞧我说得可对,王爷?”方戒对着平南王问道。
平南王知道方戒是故意扣个字眼,存心叫东方雨下不来台,当下也附和道:“不错,东方大师还请给个交代。”身后的张仪也是叫嚣道:“不错,给个交代!”东方雨见他们出言刁难,心知自己一时大意,袍袖一挥,“诸位还是莫要咬文嚼字了,前人大儒刘禹锡著有名篇《陋室铭》,篇中有言‘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来形容陋室边的小河,难不成他也要造反么,怎地唐皇没治他个造反谋逆之罪,咱们的皇上,比上唐皇也未逞多让,自是不会像诸位一般‘蛮’不讲理的。”他故意将“蛮”字重读,算是对方戒“蛮夷论”的一个回击,又捧出朱元璋叫镇宇、张仪两人无法辩驳。方戒脸上不动,心底也暗暗佩服起他的手段与“诡辩”之才,当下又心生一计,说道:“和尚,咱们还是说前面的对子,我总觉得你对得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工整!”东方雨眉毛上挑,问道:“哦,倒不知哪里不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