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原名：狩灵）》竹致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坐了不多时，终于听到月族人有些惊慌的声音了，后知后觉的他们这才开始动起来。流炽和临莽跟着站起来往嘈乱的地方看，夜色茫茫，有暗红的噬人火焰在森林里翻滚蒸腾。流炽在森林里住过，立时倒抽口冷气：“放火！什么人这么歹毒的心！”
　　临莽抓着她的手：“跟着月族人走吧。”然而月族人都是拿水桶灭火去。流炽和临莽讪讪地跟了一圈，掩着口鼻又回到原处。那地方少树较空旷，挨墙站着许多穿小白袍的孩子，个个手拉手惊慌地四下张望。流炽便走去和他们呆在一起，挨个拍拍头，鼓励不要害怕。
　　临莽高头马大护在前方，忽然一手指着天空大叫：“流炽快看，天上有人在飞。”
　　流炽以前见过满天羽人飞过，然而现在盘旋在空中的两人都没生翅膀，各执兵器在半空中舞得呼呼风响，一人身戴流萤长巾，半空里飘逸若仙。流炽眼尖，大叫一声：“是日焯，看啊，是他。”
　　与日焯相斗的人定是听到她的声音，凌空虚晃一枪便俯冲而下伸手抓人。流炽哇哇大叫左右躲避，然而无论她往那边跑，那手像生着眼睛似的定在她身上。
　　暗地里斜飞来一支树枝，哧地一声扎进扑来的人手臂中，鲜血迸飚。流炽顺势扇着小翅倒飞一程，堪堪躲开，来不及站稳就抢先扭头去看伸出援手的人。暗地里，有两个身着白衣戴白帽的高个男子，抬头望着半空。日焯趁此机会抖出飞龙银索缠锁住那人，凌空狠勒一抛，摔在白衣人前。
　　“公子，他是九魅门下的人。”日焯单膝跪地道。
　　“你如何得知？问过再来禀我。”白衣人中更清孤的那一个道，说罢挥袖去了。
　　流炽站在那里，一时似痴似傻，竟为那声音怔神住了。
　　“等等……”她大声喃喃。
　　站住的是另一个白衣男子，袍帽掩面，只余稍尖的下巴，回头望一眼流炽又扭头往前走。
　　流炽往前跑上两步：“等等啊。”
　　两个白衣人都没理她，径自向前走。
　　“流炽你干什么？”临莽拉着她往后扯，日焯也望着她，莫名其妙。
　　“日焯，那个是你公子？”流炽飞到日焯面前抖起小翅膀，“不是说叫他给我看翅膀的吗？”
　　日焯摇头笑道：“谁像你这样？算啦，看来他不想见你。”
　　“啊？”流炽失望地顺着白衣人的背影看去，“为什么？”
　　日焯微微一笑：“如果你有四支翅膀，说不定公子愿意见你一面。”
　　流炽呲牙：“那怎么可能？”她当然没有。
　　“所以……”日焯摇头摊手。
　　“为什么要有四支翅膀呢？”流炽收回目光，不甘心地说，“我只是觉得他很面熟。”
　　轮到日焯呲牙：“怎么可能？公子戴着面具，连我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哦？哦。”流炽松口气，“这样啊，肯定是我搞错了。”
　　临莽凑上大头：“流炽，那你说他长得像谁？我怎么就没觉得？”
　　流炽大眼睛一骨碌，脑筋一转，不由愣住，半晌摇头：“没谁。”
　　日焯道：“公子曾向轻羽森林打听过，有没有四翅的羽人。”
　　流炽摆手：“没有没有，我没见过。”
　　日焯哼笑：“你自然见不到。有天生就有四翅的羽人，不过是要特别保护起来的。昆仑和天山不松眼地窥视着呢。”
　　流炽好奇问道：“真有天生就生四翅的羽人？我的天啊，那是什么模样？”
　　“天生四翅的羽人极少，十万羽人中也不定有一个。不过我曾见过一个。”日焯温柔含笑，“她是冰蓝四翼，禀然不能逼视。不过……”
　　流炽听他喟然叹气，没有下言，忍不住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她将终生守护在冰天雪地里，永不能踏入凡世一步。我也不过就远远望过一眼，有此一眼今生无憾。”
　　流炽听了就跟着感叹，又问：“她一定美丽得紧吧！”
　　“自然。”
　　“有多美丽呢？”流炽抱膝坐他身边，渐渐生了兴致，追问。
　　“冰骨玉肌，当世无双。”
　　“啧啧。”流炽惊叹着。
　　“不过你也很美。”日焯笑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吓了一跳。”
　　“？”流炽展露笑颜，无声地询问。
　　日焯站起身，拎起趴匐在地的人：“我得走了，回头找你说话。”
　　“流炽，你看他会是什么人？”临莽坐到流炽身边问，“他的武功极高，不仅如此，法术也不可小觑，你看见没？那条飞龙是从他袖子里飞出去的。”
　　流炽想了想点头：“是。”又惊叫一声，“啊，历野呢？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此时夜色深重，月族人都在森林深处救火，除了小孩一群，周围再没别人。
　　“找个地方先休息吧。”临莽道，“你肯定累了。”

　　次日初晓，阳光还没照进森林深处，四周便已是一片人沸声。
　　流炽拿袖子抹了几把脸，推门出去。敞地上都是身着白袍的男女，木屋前石阶上靠坐了三四个白衣男子，听见门声回头，都是一笑。
　　“先生回来了？”流炽道，看见历野跟着他身边，另一侧坐着懒洋洋的日焯。
　　麦先生点点头，问道：“听说昨日遇上刺客，姑娘没事吧？”
　　“没事。”流炽一坐下，就有白袍的男子端一盘食物过来，重重放在她面前，句话不吭离开了。流炽翻检食物，都是山果树珍，捏一个在手里开吃。
　　“流炽，”麦先生一脸歉意，“我如今接了上令，不能再往昆仑去了，后面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
　　流炽一怔，随即笑道：“好。”
　　日焯在一旁懒懒笑道：“我说吧，你看。”
　　麦先生淡淡笑笑：“日护法所言甚是，是在下多想了。”
　　流炽微微皱眉，没听明白，看历野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问道：“先生还去昆仑么？”
　　“这个么，不知道。”麦先生安慰笑道，“若是抽得出时间，我是肯定要去的，毕竟是十年一遇的盛事。”
　　流炽道：“那就好。到了那里你先去看夸父比试，找到临莽就能找到我。”
　　麦先生道：“那剩下还有数千里长路，你一路要小心。”
　　流炽点头：“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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