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薜荔绕》杏花二月

9、青楼是什么楼？

　　乐昭昏迷了两天两夜，再醒来，听见外面人声嘈杂，自己和那些孩子挤在一个封闭的箱子内，他环视了一下，有许多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比如玉薜荔。
　　有几个女孩子低低地啜泣着。乐昭半坐起来，扒着缝隙往外看，果然看见赵虎拉着玉薜荔和黎黎绯站在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面前。
　　赵虎有些揣揣地看着眼前的花徐娘。这锦州花徐娘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轻时曾是艳压江南的艺妓，传闻多少王孙公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排着队为她赎身，她只一味回绝。年纪上来之后便用半生积蓄把这花柳街上的红馆儿青馆儿盘下大半，建成了如今这声势浩大的锦绣宫，正是那“烟柳繁盛地，温柔富贵乡。”锦绣宫中的人俱是花徐娘亲手调教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可人儿，这花徐娘不轻易收人，但一旦被她看上，则两三年后便又会成就一个锦州城第一美人。
　　花徐娘看着赵虎身边的两个女娃娃，心中已有了计较。把那斜挑的凤眼一睨，鼻子里哼出一声：“小虎子，你做这码子事儿也不怕半夜鬼差来勾人。”
　　赵虎一听这慵懒绵柔的声音早已酥了整个身子，眯着眼笑道：“能找着好人儿来孝敬花娘娘，赵虎即刻死都甘愿！”
　　花徐娘笑着啐了一口：“你花娘娘几时需要你来孝敬了！这两个孩子我却是不收。”
　　赵虎一听就急了，这一趟就得了这两个资质上乘的孩子，若这花徐娘不要下他们，那他岂不是要亏死！连忙道：“花娘娘，这是为何？想必您也看得出来，这两个娃娃调教出来，只怕是这整个江南都要震上三震啊！”
　　花徐娘缓缓摇着手中的团绢扇，朱唇亲启：“你也知道，我收人有三不收。非身世清白不收，非自愿不收，非艳冠一方不收。这两个难民孩子身世不清不楚，恐怕也不会自愿进这锦绣宫，至于姿色嘛......”
　　还没等花徐娘说完，黎黎绯一步踏上去跪在花徐娘面前，眼神坚定，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她，不疾不徐道：“花娘娘，小女命叫黎黎绯，无父无母，自愿拜进锦绣宫，定当谨遵花娘娘教诲。”
　　花徐娘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黎黎绯，只见她又拉过另一个娃娃：“只求花娘娘能收容小女与弱弟，小女做什么都甘愿。”
　　玉薜荔想拉黎黎绯起来，黎黎绯却暗暗使力，玉薜荔无法。
　　花徐娘饶有兴趣道：“哦？如此有诚意，我......”
　　“不可！”乐昭踢开大木箱的门跳出来，拉过玉薜荔的手，玉薜荔又拉着黎黎绯站了起来。
　　花徐娘看着这少年，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赵虎以为冲撞了花徐娘，连忙呵斥手下拿住乐昭。
　　花徐娘半张脸掩在绢扇下，幽幽道：“乐昭......”
　　乐昭自是明白这锦绣宫是个什么地方，一时情急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根本没什么意义，他暂时还对付不了这些人。
　　乐昭双臂被反剪钳制住，玉薜荔紧紧抓着乐昭的衣角。黎黎绯挣脱玉薜荔的手，求花徐娘道：“花娘娘，这为小哥哥这几日大病，头脑病得有些糊涂了，冲撞了您，望您不要计较。”
　　花徐娘眯着眼点点头道：“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如此，你们三人就都入我这锦绣宫吧，看看我这锦绣宫三五年后能不能出几个好人儿......”
　　这日锦绣宫门口几人的较量，实在是件平凡事，多年后，各人命运尘埃落定，谁还记得此时各人的心思有着怎样的预见。
　　只花徐娘领着三人踏进锦绣宫的大门时玉薜荔问了句：“这是什么地方？”
　　花徐娘凤眸流转，回头绢扇抵着鼻尖，惊鸿一笑：“这儿呀，这儿是天下最好的地方青楼啊。”
　　玉薜荔眨了眨眼睛：“青楼是什么楼？”

作者有话说

　　进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