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在最美时》水洗尘埃

51、病人

　　好不容易给朱永安买来的车票终于还是退了，马上又是一年一度回家的时候了，玉颜带着满腹的惆怅去了朱永安那里，看到她怏怏不乐的样子，反倒是朱永安一再地安慰她，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朱永安抱她抱得很紧很紧，连玉颜都感觉到有些不安，于是她小声问道：“永安，你怎么啦？”
　　“颜颜，我总觉得好象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朱永安说道。
　　“不会的，你别乱想。”玉颜说道。
　　“是真的，颜颜，我从来没有一刻象现在这般感觉好象随时都会失去你。”
　　直到此刻，玉颜才恍然意识到，其实，埋藏在朱永安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是甚于自己的，她轻声呢喃道：“永安，别想，什么都别想，我在你身边呢。”说罢，已经是主动吻上了他。
　　朱永安顿时被她挑起了热情，反吻住了她，“颜颜，我爱你。”他说道。
　　玉颜听他这般说的时候，不知怎的眼泪竟流了出来，似乎心里很悲伤，但却又很高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很有些象是临死前的缠绵，美丽而又短暂。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朱永安，独自一个人回了老家，她不止一次地想起了“孤独”这个词，虽说在外面也好几年了，可是往年总是有张潮潮和她一起搭车回老家，惟有今年，却是只剩下她一个了。
　　下车回了家，面对着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好不容易打通了陈母的手机，“颜颜，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啊。”陈母说道。
　　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陈母终于回来了，还拎了鱼、肉和一些菜，玉颜一边帮手接过，一边问道：“妈，爸呢？”
　　妈妈听了这话顿时一呆，玉颜觉得有些异样，抬眼望向妈妈，却见妈妈渐渐落下泪来，“颜颜，一会儿，你跟我一块儿去医院看你爸爸吧，他看到你回来，应该会高兴的。”
　　玉颜心下一怔，怎么爸爸竟住进医院了吗？可是为什么，妈妈在电话里从来都不曾提起过？爸爸住了院，那么、他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很严重？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居然还在医院里。
　　禁不住玉颜的再三追问，陈母终于将陈父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原来当日她打电话给玉颜的时候，陈父已经在医院住了有四五天了，经过医院检查，是胃癌末期，早些年，陈父沉迷于毒、品，为了吸、毒他无所不用其极，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那些东西，饱餐饿顿那是常事，饭可以不吃，毒却不能不吸，于是，不经意、不注意、不检查、也不保养，到了今日，一切已经太迟。
　　玉颜听了，好半天如坠冰窟，虽然说陈父对她并不是太好，可是终归是血脉相连，她简直不能够相信，她的爸爸，就快要死了。
　　陈母利索地摘着菜，一边说道：“颜颜，你要明白我的难处，我、我、你爸爸他日子不多了，我不想他到最后走得还不安心，所以我让你一个人回来，还有，你这回什么都顺着你爸的意思来，别顶撞他，别惹他不高兴。”
　　玉颜点头，轻“嗯”了一声，鼻子却有些酸酸的。
　　在医院，玉颜万万没想到却见到了两个不想见到的人，乔永致和他的爸爸。
　　“乔叔叔好。”虽然不想见，但该有的礼数却一点也不能少，玉颜冲着乔永致的爸叫了一声，然后冲着乔永致点了点头。
　　病床前，乔父跟陈父两个人不知说什么正说得开心，看见玉颜进来，乔父便赞道：“哟，你家姑娘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哇。”听到玉颜叫他，又说道：“还懂礼得很，不错不错。”
　　陈父赶紧谦虚道：“哪里哪里，过奖了，她呀，还没有你们家永致懂事呢。”
　　这般一说，两边的大人都笑了，却听乔永致说道：“玉颜，你才回来吗？我已经回来快有一个星期了呢。”
　　玉颜“嗯”了一声。
　　乔父赶紧说道：“哎哟，我们老的归老的说，你们两个小的，去外面坐坐、逛逛，不用陪在我们这里了。”
　　陈父也赶紧掺合，“是啊，颜颜，你陪永致去外面坐坐，或者去外面逛逛去。”
　　玉颜心里极不情愿，于是说道：“爸，我是特地来看你的，还带了些汤来，是刚才妈特地煲的。”
　　“那有什么？你妈不是在这里吗？去吧，去吧，啊，去陪陪永致去。”陈父说道。
　　玉颜没法，只好对着乔永致说道：“那、你有功夫吗？如果有功夫就出去走走？”
　　以为乔永致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极快地答应并起了身，“陈叔叔，那我陪玉颜出去走走，改天空了再来看您。”
　　“哎，好勒，你们家永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陈父乐呵呵地说道，前半句是对乔永致说的，后半句是对乔父说的。
　　玉颜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乔永致一眼，没多说话，转身便向外走去，她不觉得自己和乔永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而乔永致现在的这个做派却显然是对她有兴趣。
　　出了病房，玉颜一直朝医院外走去。
　　“唉，别走那么快呀，玉颜，你想去哪儿？”身后，乔永致唤着她，见她并没有慢下来的意思，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来问她道。
　　“回家。”玉颜说道，此刻陈父陈母都在医院，一时半会地也不会回来，而现在外面寒风阵阵的，她也实在是不想在外面待着，而倘若张潮潮还在的话，去她家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而……，想起张潮潮，玉颜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也只有回家一途了。
　　“回家去干嘛呀？那多没意思？玉颜，不如咱们去看电影吧。”乔永致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想看电影，更加、不想和你一起看电影。”玉颜一口回绝，然后走到路边等车。
　　“唉，你别着急着走哇，玉颜，我老实跟你说吧，你就不关心我和我爸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你以为就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我们只是单纯地来探病人？”乔永致说道。
　　玉颜蹙了蹙眉，简短地说道：“说吧”。
　　乔永致呵呵一笑，“你叫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不说拉倒。”玉颜见好半晌没来车，也不奈烦等了，而看着乔永致卖关子，心里烦躁，更不耐烦听，于是便自己往家的方向而去，虽说不远，但走路大概也要走大半个小时，不过无论如何，总好过在这里听某些人的废话。
　　“因为，你爸想要和我们家结亲。”身后传来乔永致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玉颜猛地一震，觉得难以置信，她转头道：“做梦！”
　　“好啊，那就看看是谁在做梦吧。”乔永致说道。
　　“乔永致，我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我想我跟你之间已经什么都说清楚了，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何苦再来纠缠？”无颜质问道。
　　“呵”，乔永致冷笑一声，“话可别说得这么难听，明明是你爸惦记着要我做他的女婿，可不是我来缠着你的。”
　　“你……”，玉颜恨恨地望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一跺脚转头大步走去，乔永致倒也没有再追来。
　　玉颜茫茫然地走着，她只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又该往哪里去，为什么，一件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横亘在她和朱永安的面前，不是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可为什么，轮到自己和朱永安，就会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