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23 ...
-
番外23
上午，十点半——
面试结束，林杨从公司出来。买了一杯奶茶，步行二十分钟回到出租屋。
公司距离住处很近，面试官也对他很满意。
林杨当时心里是拒绝的，又不好意思扯破脸皮，只好答复道：“我考虑一下。”
躺在沙发里，林杨拿起手机，在群里道：太坑了，面试距离近，结果工作得去城外的开发区！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连公交车都没有啊！(T_T)
群里静悄悄，过了几分钟，金敏娴发话道：工资高不高啊？⊙ω⊙
林杨：实习期只有两千，没有五险一金，但转正后就一飞冲天了。
林杨引用面试官的词儿，一飞冲天，呵呵，水涨船高才比较合适……加班是水，工资是船，加班越多钱越多，不加班就只能拿保底。
金敏娴：程序猿一般都要加班吧？
林杨：转正两千五！程序猿哎！
金敏娴：太坑了！去工地搬砖算了！
林杨：小爷这身板扛五罐煤气已经是极限了。
金敏娴：缺乏锻炼啊小兄弟！
林杨：你最近还好吧？（抛媚眼）
金敏娴：还能咋，帮忙看店呗，快闷出蘑菇了！（托腮）
林杨：啥店啊？
金敏娴：我妈的美容店，她还有一家纹身档口，招纹身师，手艺活，包会！小帅哥，来呗！
林杨：娘娘饶命！小生还是当个普普通通的程序猿得了！
金敏娴：嘿！出息！
群里就他们两个闲聊，金敏娴问：洛毅还在你那吗？怎么没见他冒泡？
林杨：他出国了。
洛毅已经出国八天了，在这八天里林杨面试了四家公司，有意向要他的有三家，但这三家要么待遇太低要么实习期过长，更有一家明说程序员月休只有两天假……
十一点半了。林杨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打盹儿，洛毅离开后他又恢复了懒惰的生活，晨跑只坚持了三天，没有面试的日子一觉睡到大中午，饿了点外卖，渴了喝奶茶。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得早睡早起，晨跑，买菜！洛毅不在就自己动手做饭吃！林杨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睁眼时已经下午了，林杨带着单据，匆匆忙忙地骑共享单车赶到公寓。
“靓仔，我们都快下班了你才来！”管理处大妈放下挎包，打开抽屉，从一叠文件中找出一份，道，“唔，卫生情况良好，扣除管理费，一共退还两百七十八块五，清洁做的不错哈，很少有人全额退的呢！去财务那儿领。”
“嗨，我还要去接小孩呢！”财务匆匆开单据，数了钱递给他。
那大妈已经挎着包关灯了，说：“靓仔，算你走运啦！平时她可是最早下班的哟！”
“没办法，又要接小孩又要买菜，快忙晕了！”财务锁好柜子，拎着挎包匆匆道，“我先走了啊！”
管理大妈关门，落锁道：“错过今天，要退款只能等下个月了。”
“哇，这么严格啊！”林杨咋舌，难怪洛毅昨天还提醒他今天一定要来。
“没办法，规定嘛！这楼的老板巴不得住户忘记退款的事儿呢！”
林杨收起钱，给洛毅发信息。
——你的钱在我手里！扣了管理费一共两百七十八块五，哇，全额退哦！大妈说真是少见，哈哈！
林杨去肯德基买冰淇淋，用手机对着自己，拍照发给洛毅，说自己在吃冰激凌，舔一舔抿一抿，问他馋不馋。
路边有一家新开张的面包店，人山人海，一眼看去大多是年轻的女孩子。
“让让！让让！”高大的男厨师端出好几盘热腾腾的面包，还没上架就被女孩子们抢购一空。
林杨也进店凑热闹，挤过层层人群，抢到香枕面包和提拉米苏蛋糕，再挤过层层人群，结账时眼前一亮。
“一共二十七，现金还是微信？。”
“现金吧，能合影一张吗？”
那年轻男人就笑了，林杨凑上去跟他合影，趁他找零钱的时候问他头发是不是染的，那年轻男人说不是，天生就是这颜色。
“白色头发好少见啊，你哪个国家来的呀？”
“呃……一个很远的地方，你猜？”那年轻男人把零钱递给他。
“我也要合影！轮到我啦！”
“我也要！我也要！”
快递小哥挤上前：“哎，老板，还有没有菠萝包啊？来十个！”
“有……卫龙，给他拿十个菠萝包！”
林杨一身凌乱地挤出面包店，发朋友圈，晒出战利品和与老板的合影。然后点开洛毅的头像，告诉他面包好香好新鲜，等他回来就带他来尝尝。
两人相距大半个地球，林杨的白天就是洛毅的黑夜……一个白天说一个半夜答，沟通不在一个时间上。
总想把好玩的，好吃的，有趣的东西分享给他。信息发完，兴致慢慢褪去，林杨望着孤零零的自拍和文字，感觉像在演独角戏。
傍晚的时候家里来电话了，说他小姨的儿子的媳妇儿生了一对双胞胎，家里忙着摆酒庆祝。小姨的儿子二十出头，比林杨还小，但已经做上爸爸了。林杨妈妈说不是催他结婚，但看年纪差不多了也该处个对象了，争取过年带回家吃个饭。妈妈唠唠叨叨，换林爸爸，林爸爸是个爽快人，只问他找到工作没有，缺不缺钱花。
林杨说找到了，不缺钱。但后来林爸爸还是给他转了两千块钱，说是零花钱。
晚饭吃面包，林杨一个人窝在沙发，啃面包打游戏，输的落花流水，段位一掉再掉，还被队友喷了个狗血淋头。林杨心里郁闷，索性不打了，关了游戏去散步。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买串串，带着一罐啤酒坐到花坛上。城中村里人来人往，情侣成双成对。半罐啤酒下肚，林杨点开微信，望着洛毅的头像却一个词儿都没写。洛毅出国时限是三年，如今才过了八天。林杨往上翻了翻，找到洛毅最新的一条聊天记录，是一个摸摸头的表情。
也许洛毅很忙，最近回复的只有零星几句话，偶尔发个表情。洛毅要准备考试，可能考完试就轻松了。等他不忙了，闲下来时，却是林杨睡觉的时间，两人根本没法一起聊。
林杨收起手机，吃完串串，丢掉空罐子，继续漫无目的地散步。路过奶茶店，路过烧烤店，路过一排排的共享单车。大妈们正在调试音响准备跳广场舞，三五成群的学生嘻嘻哈哈地路过。河边亮起彩灯，散步的，聊天的，听收音机的，遛狗的，还有勤奋的学霸在路灯下背英语。
林杨沿着跑步的路线走了一圈，回到出租屋，躺沙发里玩游戏，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林杨又点开洛毅的头像，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找工作的事情很顺利，有公司要他，林杨起初很开心，后来冷静下来算了一下，扣去交通费、房租、饮食费，一个月只能留下几百块钱……除非是通宵加班，有免费方便面可以做晚饭，在公司里过夜还能省下一趟路费。
林杨只得答复道：“我再考虑一下。”
林杨走出公司，想找个快餐店吃午饭，结果一眼看去，方圆几里全是厂房，没办法，只能饿着肚子等公交车。那白大褂又来电话了，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要他过来天地制药把小程序再升级一下。
林杨问他还招不招人，那白大褂说招啊，当然招啊。还跟他聊了一下薪资待遇，问他什么时候来上班。
“周末吧。”林杨说，“我得把东西收拾一下，叫个搬家公司。”
那白大褂说不用，公司会派车过去，叫他把东西收拾好就行了。
林杨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心里仿佛有种即将解脱的感觉。工作落实了，住的也不愁，吃的也全包，福利特别好。
他翻翻书，是洛毅留下来的英语课本，洛毅建议林杨也学一学，但林杨自认学渣，当年考英语全选C给蒙对大半，全凭运气合格的。他把洛毅的书仔仔细细打包好。还有洛毅送他的笔，充电宝，本子，打火机，海贼王扭蛋……
橙色格子的围裙折叠整齐地放在包装袋里，仿佛洛毅晚上回来还会穿上它。
林杨望着围裙出神，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
时间快到中午两点了，林杨坐在花坛上吃烧饼，他记得洛毅吃烧饼喜欢多刷甜面酱，喝奶茶时少糖多珍珠，口味跟他很相似。他们骑共享单车逛城中村，洛毅记性很好，各种小巷子走一次就能记得路，林杨记得当时阳光灿烂，两人一路骑一路聊天。巷子里有修鞋的，磨剪刀的，卖豆沙包的……洛毅离开后，林杨一个人曾经尝试去买豆沙包，但后来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钻来钻去找不着路了。
林杨望着熟悉的街道，忽然意识到他只是在寻找洛毅的身影，不断地重复两人走过的痕迹。散步的路线，晨跑的路线，豆浆油条那家店，以及他们并肩坐过的花坛……
所有的细枝末节，全保留着有关洛毅的记忆，仿佛把所有地方走一遍，洛毅就会回来似的。
“啊，抱歉！”淋花的老头连忙偏过喷壶。林杨头发滴水，抹了把脸离开花坛。
水珠顺着额头往下滴，一滴一滴，进了眼睛。林杨擦擦眼，又擦擦眼，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周末，林杨搬到了天地制药。
给他办理入职的是陈冉，陈冉一手挂着三个吊瓶，一手签字盖章，把文件往他面前一丢：“签名！”
林杨哭笑不得：“也得先给我看一遍吧！”
“看毛看，还不是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
林杨翻来覆去看不出什么问题，签字了，问他：“陈主任，你还管招聘啊？”
“阎老板不在，这里归我管！”陈冉盛气凌人地指指自己，“二当家，懂么？”
咖啡豆磨好了，陈冉叼着烟，熟练地冲调盖奶泡，把热腾腾的卡布奇诺端到苏助理面前：“呐，尝尝！”
林杨默默举手：“……我呢？”
陈冉不耐烦：“喝你的白开水去！”
苏助理：“还真不错！”
陈冉有点高兴：“是吧！”
苏助理：“给他也泡一杯尝尝呗。”
陈冉：“啧！”→_→
林杨：“……”
林杨沾了苏助理的光，尝到陈主任亲手制作的卡布奇诺……不得不说，真是专业级水平，比外面买的好喝多了。
卡布奇诺的材料在办公室里才有，偶尔陈冉回办公室，总会不辞劳苦地给自家助理弄一杯，只盼对方多看多学好让脑子快点开窍。
陈冉病情稳定，恢复很快，他经常自己跑到饭堂吃饭，在苏助理的监督下依旧吃素……用他的话说，就是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
郑川川倒是幸福，有怪味豆解馋，陈冉想不明白，怪味豆儿是哪里买的，跑饭堂也没见着。没有怪味豆，只好用麻辣香锅凑合，烫的全是蔬菜豆皮，爽了两天，结果泄洪坝口火辣辣地疼，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得喝王老吉降火。
“你的小程序帮了不少忙，节省好多时间。”午饭时，苏助理道，“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急，而是急都急不来，王静香和黄大发的家长三天两头在催，如果不是上头压着，恐怕事情早闹大了。”
“他们俩应该快治好了吧？”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你。”陈冉叼着烟，打开一罐王老吉，道，“他们俩不归我管。”
正说着，王静香的妈妈和黄大发的妈妈走过来了。两位妈妈已经在公司住了一段时间，天天盼着自家宝贝赶紧出院。陈冉毕竟是领导级人物，有些事情还得他亲自出面。他与两位妈妈打官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轻轻松松地化解了一个又一个的刁钻问题。
——哇，陈冉的口才真是厉害，洗脑级别，不做销售真是委屈他了！
夜里，林杨给洛毅发语音，分享今天有趣的事情。
洛毅有时候回复一两句，有时候跟他聊学习的事情，更多时候是发照片，他跟着老师去了英国好多地方，发给林杨，也发去了朋友圈里。林杨发现最新的朋友圈里，有一张与女孩子的合照，他们俩互相揽着对方，笑得好开心。
林杨当时也没有细想，只当是洛毅的普通朋友。没想到三个月后，洛毅把那个女孩带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番外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