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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屈辱 ...

  •   井黎没说来电话的人是谁,我也没问。
      练了一下午拳我也真饿了,井黎荤素搭配给我烫着火锅,我狼吞虎咽,也不觉得难为情。
      填了五脏庙,我自觉洗碗。井黎跟着我进了厨房,与我说着一些外头的趣事。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洗完了,我擦手问道:“两年了。你有多少个两年这么耗?我又有多少个两年给你耗?”
      许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问,井黎没讲完的趣事卡在喉间,险些被噎着。
      “暂时不急。”
      只这四字,他转身出了厨房。
      打开冰箱倒了杯冰水灌下,我才跟出去。
      沙发上的人看上去有些累。他仰头靠着沙发,左手随意搭在靠枕上,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捏着眉心,看上去颇为疲惫烦躁。
      瞧我走出来,他捏眉心的动作转而朝我招手,“阳阳,陪我看电影。”
      “练了一下午拳,我累了。”我摇头拒绝,不等他多说,转身回房。
      每次都陪他看大话西游,我是真没那兴趣。
      什么珍惜不珍惜的,实在很可笑不是么?他是在明示我要珍惜他给我营造的一切吗?
      被囚困的日子有什么好珍惜的?
      正腹诽他道貌岸然,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进怀里。
      着实忍不住,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在他下巴搁上我的肩膀时,终于问了出来:“学校里那个高冷的井黎去哪儿了?就算大清灭亡了,男女大防的时代过去了,却不代表你对异性能想牵手就牵手,想抱就能抱的!”
      “阳阳不是别人。”
      耳旁的声音闷闷的,我心里头也不痛快。
      掰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冲他扬了拳头,“我们没那么熟。”
      许久没有争执,更别提吵闹。本以为他这次也会像以往一样沉默揭过,没料想他却是一反常态地握了我手腕,强硬地拉着我去客厅。
      或许是许久不曾与他动手,也或许是他突然看上去颓废的神色让我诧异,总之,坐到沙发上时,我没再反抗,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点播电影。
      终于不是大话西游了。
      屏幕上是精彩的对打,剧情看起来也不错,可我练了一下午拳这会儿吃饱喝足,看了一半就晕晕沉沉的有些睁不开眼。
      起身欲回房睡觉,手腕却依旧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
      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神色晦暗不明,眼眸却是格外清亮。
      此刻那格外清亮的眸子里透着笑意看来,声音越发低沉悦耳,“陪我看完再睡。”
      许多个无眠的夜里,我坐在窗前遥望星空。群星闪烁似要将人吞噬,看得越久,越觉得自已渺小与可悲。
      此时,看着他清亮的眼,我好似又看到了星辰大海。
      再一次感觉到自已的渺小,与可悲。
      我突然觉得自已像困兽,面对驯兽师时忍不住的呲牙咧嘴,最后却只能夹着尾巴四处逃窜。
      虽然井黎手中没有棍棒,可当他转脸看来时,我颓然坐回沙发上,看着屋顶发呆。
      认命吗?
      不,我王子阳从来不认命!
      妥协吗?
      算是吧,不过,只是暂时的妥协!
      心里头想了许多,当他挪近时,我干脆两眼一闭直接睡在这儿。
      电影声音渐小,迷迷糊糊间,耳畔是温热的气息,我似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妈妈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妈妈的怀抱永远都是那么温暖。在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时,嘴角一热,转瞬即逝。
      往热源钻了钻,我沉浸在妈妈的温暖中满足一叹.....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是在床上。
      对于井黎在我房间进出自如这件事 ,我已无力吐槽。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井黎其实是个特别没节操的王八蛋。我每天都在亲切的问候他,也不知道他耳朵会不会时常发烧?
      丢了笔,看着窗外走神时,开门声传来。我只道是井黎,转了椅子看去,不由挑眉。
      来人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许是屋子还算整齐,他觉得还算满意。
      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信步走向书柜,随手一翻,那是我翻了两遍的历史。
      “看来,你日子过的不错。”
      他终于开了口。
      我浅浅一笑,“叔叔说的是,这不,都是表哥的功劳。”
      “你知道就好。”
      我话中带刺,他却装作听不懂,还顺便接了下来。
      简直无力吐槽。
      “你倒是过的自在,小黎却为了你分身乏术。”他站了起来,上下打量我,“不错,跟那小子倒是越来越像了。那小子死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纪。”
      虽然井黎没有明说,可我却隐约觉得俞秀的恋人是个少年。此时得到证实,我又是一笑,“叔叔今天来,不是谈这个吧?”
      “是也不是。”井父示意我坐,我坐到沙发上,他道,“该知道的,小黎应该也告诉你了。但你肯定不知道,这两年为了不让俞秀找你的麻烦,他费了多少心思。没有人能保证你知晓东西的下落,警方自然没有理由派人来保护你。单靠我们家能护你两年已是不易,你最好明白他对你的用心。”
      我口中直道明白,直到井父走了,我的笑才消去。
      一个个的,利用就利用吧,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晚上井黎来的时候,我吃着他带来的烤鸭,随口说道:“今天叔叔来了,听说俞秀那边拖不住了?”
      井黎正给我卷烤鸭,听我这么说,眉头一蹙,好似对他爸自作主张来找我不甚满意。
      “听说你为了保护我,该想的法子都想了,也欠了不少人情。”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地问他,“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哪怕是惹恼了俞秀,他会不会放过我?”
      “阳阳…”
      “我与世隔绝太久了,也是时候出去见见阳光了。”我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井黎,该做的,早晚都得做。这么拖下去,你就不怕夜长梦多?”
      不就是要我心甘情愿的去接近俞秀找线索么?迟早都要面对,又何必这么拖着让彼此都不好过?
      井黎张了张嘴,似想驳我,可最后他却是什么都没说。看他一副深思熟虑之后才点头的模样,我真是觉得虚伪可笑!
      井父来的第三晚,井黎终于把我带出了牢笼。
      我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困得久了,对自已都产生了怀疑。笼子打开时,想飞,却对外面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有种茫然无措的慌乱。
      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我停了步子。
      因我停步,井黎也将迈出的步子收回。
      “怎么了?”
      面对他的关切,我摇了摇头,扯了嘴角让自已笑的自然,“只是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种地方。”
      富丽堂皇的会所,真配得上它的名字——锦绣年华。
      “想带你认识几位好友。”井黎立于身旁,低声解释,“我们也是难得聚一次。”
      点了点头 ,我没再说什么,任由他拉着往里走。
      “快点,就等你了!”
      刚进包间,就见一姑娘隔着镂空屏风朝井黎招手。
      井黎依旧牵着我的手往里走,完全没有避嫌的自觉。我挣了挣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当井黎牵着我绕过屏风时,那几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坐着那姑娘一眼看去就是恬静的大家闺秀,举止气度皆是不凡。站着那眼镜男颇为斯文俊逸。招手那姑娘相当美艳夺目。
      这一眼看过去,我心里头直喊乖乖,忍不住侧眼去看微抿了唇面容冷峻的井黎。虽然他挺招人恨,可他颜值上乘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啧啧啧,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这几人真是没一个差的,随便拉一个出去都能吊打一众颜星。
      感叹着落坐,那美艳姑娘端着酒杯过来,挨着井黎坐下,目光却仍然在我身上打转。
      打量的目光没有攻击性,是以,在她微笑着朝我举杯时,我回之一笑。
      “小黎怎么不介绍一下?”
      美艳女子手肘碰了碰井黎,脸上尽是八卦神情。
      井黎给我倒了半杯果汁,回道:“我之前提过的表妹,王子阳。”
      此话一出,美艳女子面上的八卦神情变得有些诡异。
      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三人的神情突然之间有些奇怪。
      井黎却是不以为然,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才给我介绍:“叶佩文,叶姐。苏采盈,苏姐。齐容,齐哥。”
      我自然从善如流,立马姐姐哥哥地喊了过去。
      那美艳姑娘,也就是叶佩文当先朝我举杯,我笑着以果汁回敬。
      大家闺秀苏采盈和齐容也跟着举杯,两次回敬,果汁喝完,我正准备去端造型别致的醒酒器,杯子却被果汁注满。
      转眼看去,井黎笑得十分欠揍。我把目光转向装满果汁的杯子,压着心头的火气,“你让我到这儿来喝果汁?”
      好歹给我弄杯果酒吧?
      近两年没喝酒,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儿了。
      “不能喝酒 。”井黎依旧欠揍地笑着:“果汁挺好的。”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果汁顺着他好看又讨厌的脸滴落,他狼狈地抹脸,神色阴郁。
      当然,这画面也只能在脑子里演绎。刚出来就泼他一脸,没准儿他一怒之下把我捉回去继续囚禁。
      无奈地端了果汁,正准备喝,却见那几人见鬼似地看着井黎,一个个瞪着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啧啧啧,你小子居然也会笑!看来你的笑肌并没萎缩嘛。”叶佩文摸着下巴感叹道。
      齐容亦摸着下巴附和,“面部神经十分齐整,没少线路。”
      苏采盈低眼轻笑,“奇观。”
      我诧异,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
      叶佩文笑着坐到我身边,一边打量我一边说道:“都是自已人,想说什么尽管说。”
      方才介绍我时的诡异气氛瞬间散去,浓浓的八卦之味扑面而来。
      我回之一笑,“他在家一天能笑八百回。”
      我这话换来叶佩文地大叫,“我这辈子都没见他笑过,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像欠他钱一样!。”
      齐容好似抓住了重点,“等等!你说——在家”
      “小黎你可以啊!”叶佩文立马又笑得暧昧,“釜底抽薪啊!”
      “确实厉害!”苏采盈朝井黎竖了拇指,“难怪都说你厉害,敢叫板俞秀!”
      “虎父无犬子啊。”齐容啧啧两声,感叹道:“你比井叔更厉害。”
      一人一句似在唱戏,我却忍不住无声冷笑。
      看来我与井黎还有俞家的破事儿已是尽人皆知。既然如此,说什么护我护得多吃力,岂不是笑话?
      井黎飞快看了我一眼,收回目光后,面容越发冷峻,声音也有些发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么?那是怎样?”叶佩文问出了我的问题。就连语气也与我心中所想一样,一样的尖酸刻薄。
      我不由疑惑,这么当面拆台插刀的当真是井黎好友?还难得聚一次,这样的朋友多聚几次,心脏怕要被扎得千疮百孔,502都补不了。
      齐容倒是含蓄些,冲我笑着说道:“小表妹,借用小黎两分钟。”
      说完,拉着井黎往角落走。
      隔着屏风,我也懒得去听他们嘀嘀咕咕。乘着他们都不在,拿了空杯倒酒。
      玫瑰味的鸡尾酒又香又甜,甜腻的液体在舌尖打转滑向喉咙,顺畅地流入胃中。
      香甜的滋味儿着实美好,可惜美好的滋味儿只咽了一半。
      当我手腕被握住时,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吐出来!”
      我眯了眼看着他,琢磨着我要是不吐出来会发生什么?
      看着他越来越沉的目光,我想,会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美好。
      想到好不容易重见光明,还没咽完的酒在井黎沉着的面色下,在三人诧异的神态下,屈辱地吐进了空杯里。
      是的,屈辱!此情此景,可不就是屈辱么?
      为了掩饰这份屈辱,我啧了一声,懒得再看他那欠揍模样,端果汁喝了一口。
      瞧那三人过来,我笑了笑。正想着说点什么调节气氛,就见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
      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就见井黎把我剩下的酒一口闷了。
      还真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已啊!
      我正不耻着,叶佩文就坐到了身旁,摇头啧啧道:“有名的面瘫,出了名的洁癖,到你这儿,怎么生冷不忌了?”
      “叶姐说的是井黎?”我不太确定。
      面瘫和洁癖怎么都和他无关啊。一开始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欠揍模样,哪里面瘫了?至于洁癖......
      转眼,见井黎倒了酒,端起来正准备喝。我把没喝完的果汁倒进他杯里,他手上动作丝毫不顿,眉头不皱地喝了一半。
      我把目光转向叶佩文,耸了耸肩,以行动相询:这也叫洁癖?
      怕不是对‘洁癖’有误解?
      叶佩文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回头与苏采盈说道,“一物降一物啊。”
      我笑了,“这叫表里不一。”
      几人目光同时看来时,我又是一耸肩,“井黎本来就是这么表里不一的人,你们没发现,不是因为你们不够了解,而是因为他太善于伪装。”
      三人又用那高深莫测的目光看向井黎。
      井黎失笑,揉着我脑袋道:“不用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挑拨的。”
      这么肯定?
      挑了挑眉,我回他一笑,不置可否。
      叶佩文似觉十分有趣,笑得花枝乱颤:“小黎说得对,我们几个没那么容易被挑拨的。小表妹这样可不乖,以后不许这样哦,再这样就让井黎罚你了。”
      我有些泄气地点头,却换来叶佩文更欢悦的笑声。听得她连说几声‘小表妹真意思’时,我实打实地叹了口气。
      哎,果然是物以类聚啊,井黎的朋友好像脑回路都不太一样。
      “苏姐今天才回国?”井黎问话时,手自然而然地揽了我肩膀。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在几人审视的目光下安静喝果汁。那是一点儿反抗都没的。
      我相信,此时的我绝对是一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模样。
      “嗯,今天回来的。”
      苏采盈笑盈盈看着我回话,将我看得险些装不了乖顺,只能埋头狂喝果汁。
      再抬眼时,便见几人目光交流,十足八卦。
      想来他们是想八卦我和井黎,可惜井黎不给他们机会,所以,他们八卦到了时下的娱乐新闻。
      叶佩文刷着微博,嘲讽道,“如今可真是贱人当道啊。白婷婷那贱人玩一出流产,可真是博得无数脑残粉的同情。这不,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如今也挤上了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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