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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砸完了,咱们慢慢清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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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我对心存善意,给井黎换座的人表示了不赞同。
或许是我不赞同的目光过于赤.裸,本该坐在我旁边的大叔看了看井黎,又看了看我,终于开始了他该有的犹豫。
井黎微微一笑,十分礼貌说道:“妹妹和我闹脾气,让您见笑了。”
妹妹?
妹你大爷!
我想给他一个冷笑,却敌不过那一场冷水带来的不良反应。纸巾刚挨着鼻子,就是重重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井黎沉稳地拿出兜里的药,又问空姐要了一杯温水;在大叔狐疑的目光下,有条不紊的打开杯盖,把杯子和药一起送到我面前。声音还是该死的低沉悦耳。
“别闹了,先把药吃了。你要还不痛快,回家了再发大小姐脾气。”
他的话说的好听,看来的目光却暗藏威胁。仿佛我再跟他闹,他有的是法子收拾我。
受了凉,我也确实难受。琢磨着药还是该吃,总不能真让自个儿又发烧难受。
或许是诧异于我一声冷哼接过井黎递来的东西。或许是诧异于我这副男生打扮却偏偏是个女娃娃。
总之,大叔在原地站了三秒,等我吃了药,把水杯还给井黎之后,他才一声轻咳,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去后面坐。”
井黎含笑谢过,心安理得的坐到我身边。
我头有些疼,心里头更是压抑得慌。可我就是不想认输,也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
我怕,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歇斯底里地质问和怒吼。
“阳阳……”
他刚说话,我就抽了纸巾塞耳朵里,连衣帽往头上一盖,双手环胸,靠着椅子把眼一闭,给他一个帽尖儿。
我态度坚决,他也不能强硬的扯过我谈话。我如愿的从飞机起飞一路睡到落地。
“你离我远点儿!”
下了飞机,我拖着箱子大步往前走。井黎背个包大步跟在我后头。
“阳阳,你听我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扯我的箱子。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人来人往的通道,我提起箱子就朝他砸了过去,同时狠狠的朝他腿上踹去。
我的动作很大很狠,他避得开箱子却避不开我那发狠的一脚。
被我一脚踹得不住退后,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箱子砸到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原本行色匆匆的疲惫人群听到动静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井黎的闹剧。
这时候,我该冷静的捡起箱子,然后一声不吭的出机场等小舅的司机。
可是,井黎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爆发。
“阳阳,听话,不要再无理取闹。”
他用那低沉的声音,把这句话说得极为隐忍。
我的怒火蹭的被点燃,几乎是同一秒,我的拳头就甩了过去。
“井雨黎?你妈妈的名字?还难产?还跟我玩儿同命相连?”
“井黎,我操你大爷!我操你大爷的大爷!”
我对他一阵儿的拳打脚踢,他躲闪之余长手长脚的来阻止我的爆发。
此时的我就是点燃的煤气罐,谁来谁找死!
机场保安显然是想冲过来,可我怒火太大,井黎那身手一看也是练过的,所以,保安犹豫之后选择了旁观为主,伸手为辅。
终于,我技不如人,被井黎给制住。
右手被他往后一拧,左手被他狠狠的从腰上环过。这一场架打的不够尽兴,却也让我出了一头的汗。
他低头,额头对着我发汗的额头,微微喘气,“回家再闹,好不好?”
他的语气有些宠溺,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给四周看热闹的人听。
我咬牙切齿的把头一收,正准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朝他撞过去,他却是心领神会的把我圈在怀里,一手困着我,一手揉着我的乱发,“好了好了,知道你生气了,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这口气,好像我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妹妹似的。他那模样,真像一个把妹妹宠坏的好哥哥。
四周的人顿时了然一笑。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甚至帮我把地上的箱子扶了起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哎,家家都一样啊。一个孩子吧,孤单。两个孩子吧,闹腾!小姑娘别跟你哥别扭了,回家去吧。”
“他不是我哥!”
我怒吼。
阿姨看着我愤怒的模样,递箱子的手又收了回去。狐疑的看着井黎,有一丝防备。
“救命啊!人贩子抢人啦!”
我当机立断一声大喊。
本就热闹的机场这会儿更热闹了。四周看热闹的人也越多了。
井黎的脸沉了沉,到底是没跟我发火。依旧是困着我,面上却是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天天跟我打,这会儿更不知轻重了。让大家看笑话了。我要是人贩子,那也太大胆了不是?”
我才不管他什么大胆不大胆,是不是人贩子。反正我就是一刻也不想再跟他呆!
乘着他受众人审视的当口,我朝他脚背狠狠踩去,与此同时,手肘毫不客气的往他肚子上捅。
他痛得面色都变了 ,手上的力道自然是松了些。我当机立断的用力把他一推,紧接着就想请他吃一记扫腿。
也怪我自个儿点背。他闪身退开的时候,我的势头收不住,直直朝墙上磕去。
就这一下,我听到了人群中的惊呼声。紧接着就感觉有一股热流从额头流了下来。
那热流来势汹汹,瞬间糊了我双眼。
我看不清四周,却听到井黎喊了我一声‘阳阳’,紧接着就大步而来。
额头的痛让我更加愤怒,心里头觉得,这人就是我的克星!恨不得弄死他,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井黎!我今儿个非弄死你不可!”
我也不知抓着一边的什么东西就要朝他砸过去。
这时候我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握住。手上的东西被他轻巧的夺了。
视线一片模糊,我看不清那人,却听那人含笑三分的声音说道:“乖,别闹。”
这声音陌生得很,虽然是让我别闹,可我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纵容。
我敢肯定,我现在就算是提刀把井黎给砍了,那人也会用同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抹了把脸,想看清这人是谁。怎奈血这东西,越抹越粘。
我顾不得找纸巾,直接袖子上阵。抹血期间,就听那人说道:“井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在这儿欺负小孩儿?”
“俞大少说笑了。”井黎一把握住我的手,声音低沉,“说起来,还得谢谢俞二少,不然,也没有欺负小孩儿这一出。”
我的动作顿住。
刚想问这是几个意思?后脑勺就被人一拍。
我怒。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你怎么跟我保证的?给你买机票过来,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这还没出机场你就耍浑,能耐了啊?”
小舅的声音让我立马怂了。
紧握的手改为揪着衣摆,我低头一副乖巧模样,“小舅。”
四周瞧热闹的人一看这情形,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顿时就散了。
我眼睛被血糊着,实在看不清。小舅重重一哼,一边拿纸给我擦眼睛,一边对井黎说道:“小黎,麻烦你了,早知道你跟她一起回来,我真该让你把她捆了再带来。”
我再惊。
小舅认识井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叔客气了。她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井黎的回话让我惊的都不能反应了。
这他大爷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太他大爷的混乱了。
我还在混乱的关系中不能回神,就听小舅说道:“俞大少这是刚回来?让你看笑话了。”
我又听那陌生的声音笑道,“这位是?”
我肯定他是问的我。
我以为小舅会说我是他侄女,没想到他却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一个不争气的远房亲戚,让俞大少看笑话了,改天有机会一起喝茶。”
这摆明就是不想多说。
我虽然听出来了,却也不高兴了。
什么叫不争气的远房亲戚?有多远?我妈还是他姐呢!
我就这么憋着气去了机场的医务室。一边走一边抹我睫毛上的血。
大爷的,路都看不清。
直到医生给我处理好了伤口,把我脸上的血都给清理干净了,我依旧是一语不发,憋着气坐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瞪着医药箱。
那年轻的医生以为我打他药箱的主意,把东西一收,药箱就收进了柜子里,那是不给我一丝机会打劫。
刚才动静不小,小舅去善后了,留下井黎站在一旁充当电杆。
我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所以,在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很没理智的抄起桌上的医书朝他砸了过去。
我承认,我急性子,我脾气爆。
可是,任谁被这么骗着耍着,都会有性子!
更何况,他居然还认识我小舅!还叫我小舅小叔,这让我更加不能忍!
我在他面前就像是露着红屁股的猴子,他瞧着我的不堪模样,却还装作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戏耍我。
我发火,医生也发火了。
他猛的一拍桌子,怒意毫不掩饰,“一条口子还不够?要打出去打,打伤了再进来治!”
我扬起堪比城墙厚的脸皮,冲井黎吼道,“听到没有?医生叫你滚出去!”
我的话,让推门进来的小舅沉了面色。他看了看地上的医书,又看了看医务室面色不佳的我们几个。只见他抽了抽嘴角,沉沉一个吐气,把医书捡起来放桌上,跟医生道了歉,最后一声不哼地拖着我大步离开。
我被小舅甩进了后座,井黎一声不吭地进了副座。
小舅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把车门锁死,就这样,一路无话驶上大路。
我以为小舅这是要带着我去享受极品飞车的刺激。没想到刺激倒是有了,却不是极品飞车。
小舅径直把车开进一个小区,下车就拽着我的手把我拖进了电梯。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井黎当先出电梯开门,我就这么被小舅拽进了屋。
“卡里还有多少钱?”
我打量屋子的时候,小舅把我甩沙发上开问。
我抬眼狠狠瞪着井黎,“没了,卡在他手里!”
小舅挑眉看向井黎,井黎微微一笑,“小叔,事情有些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小舅也不多说,扯了扯领带,掏出烟燃了一根。
几大口的吞云吐雾之后,他好像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火气。烟蒂往烟缸里一按,似终于考虑清楚说道:“我回去再打十万到卡上。我最近忙,没时间看她胡闹。缺什么你跟我说,麻烦你这段时间帮我看着她。”
“小舅!”我大骇,起身就要反驳。
小舅却是睨了我一眼,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就这么定了,不接受任何反驳!我最近有个大案子要处理,没时间来管你!学校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要敢出一点状况,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居然起身就走。
我的愤怒带着一丝绝望,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我。
我连夜来北京,就是不想和井黎多呆一刻!可现在,唯一信任的小舅居然放心的让我和井黎同处一室。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不让井黎把卡还给我!还往里面打钱!意思是要我卑躬屈膝求着井黎救济?
我!不!要!
我一声不吭的开始砸东西。
屋子里的东西半新不旧,显然这里本来就住了人的。
我把茶几上的东西砸了,又把沙发上的抱枕丢在一片狼藉之中。
犹不解气,我想把那台液晶电视一并给怼了。
识破我的意图,井黎往电视前一站,似笑非笑道,“砸,你尽管砸!这房子是我的,屋里东西都是我的!你砸完了,咱们慢慢清算。”
我憋着气看着井黎,最后在他微显阴沉的面容下吐出一个字。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