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总有妖怪想报复失忆的我》来杯竹叶青

2、远距离连环杀人案

　　“这片土刚被翻动过。”走出门口的一个FBI余光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后退两步，视线落到了门边那在风中摇曳着的嫩蕊下。

　　与周围其他的探员比起来他的身形显得有些瘦弱，年轻的FBI蹲下身，带上手套，拨开了那几簇粉色的花瓣。

　　暴/露的盆栽内，有些刚被翻动过的泥土，年轻的FBI用手指沾上些许后，在指尖碾磨了几下。这是一种很普通的褐土，在街区的花店就可以轻易买到，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红褐色的泥土不同寻常。

　　“瑞德！你过来一下！”正在采集样本的年轻FBI转头，就看见了一脸严肃的同事。

　　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里，有着难得一见的凝重。

　　“摩根，怎么了？”瑞德起身，被黑人探员身上的紧张感染，顿时变得局促而警惕起来。

　　他环顾四周，周围的警员们正在仔细地搜索着这栋屋子，就连院子下的那两个树丛堆都没有放过。翠绿色的枝叶饱满，从那被光泽渲染的富有生命力的叶干上，他就能感觉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对它注入的感情。

　　跟随同事摩根走上二楼，他的视线一直顺着天蓝色的墙壁望过去，同时，他也在分析。

　　整个房子的装修呈现一种别样的雅致，天蓝色主基调的墙色透露出房子主人向往自由和平的一面。

　　来到二楼走廊，每个房间的外壁上都挂着一幅水墨画，四副画的主题均是自然，但，在那浓密的山水之下还有着些别的什么一一那是长着暗黑色菱角、露出一双赤红色瞳孔的兽类。

　　斯潘塞瑞德擅长地理侧写，对各国各地的人文风情也很熟悉，他仔细回忆，但很可惜，这种似羊似牛的兽类不存在他的记忆中。

　　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这四副画风格迥异，却均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在自然的景致中那极为不自然的四只奇形怪状的兽类。

　　“你在看什么？这画里有什么？”摩根注意到瑞德脚步的停顿，随着他的目标将视线定格在了书房外。

　　“我在意的不是这副画……”瑞德蹙眉，随后将自己的疑虑道出：“不管是这些画的布局摆放、还是家具摆设，种种迹象都表明出这间屋子主人是个耐心且有条理的人，草坪利落整齐，花圃干净，室内装潢明亮，即使还有些疑点，但很明显，这间屋子展示出来的各个细节与我们对不明嫌犯暴力型精神分裂的侧写不符。”

　　摩根的视线从画上移开，点头道：“从萨克拉门托、阿里福尼亚、华盛顿……三个月的时间不明嫌犯横跨多个州犯案，受害者多是低危人群，死前有被侵/犯迹象，但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被外力捆绑或伤害的痕迹，案发现场除了死者衣着干净整洁之外，房间内其余物件均被外力损坏，所以我侧写不明嫌犯具有魅力，但很不稳定，有愤怒刺激型人格。”

　　黑人FBI顿了顿，继续道：“这几天佩内洛普查了已核实的五个受害者的信息，反复对比后发现不管是社交、工作还是生活，这五人没有一丝信息是重叠的。除了……他们都曾经有位华裔的邻居。”

　　“是的，茅琳……她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佩内洛普那传来的资料来看，她只是一个美食专栏的杂志编辑，月薪不过几千美元，但她却有能力在华盛顿市中高阶层社区买一栋市场价估计至少百万美元的别墅，而且，从她最新的推特上看，那一顿在伯尔尼餐厅的消费就已经远超了她的月薪。”瑞德分析后，道：“佩内洛普查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账单，她的收入根本满足不了她的消费，但，即使怎么查都查不出她另外的资金来源，不管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这个远距离连环灭门案的凶手，她都不简单，而且，她在隐藏着些什么。”

　　摩根点头，道：“这正是我找你过来的原因。”

　　黑人FBI推开了书房的门，将在他身边显得瘦弱而稚嫩的青年带到了房间中，原本凌乱的书稿已经全部被当做证据收走，没有了杂乱的纸张，这个原本就不大的书房显得异常的素净整洁。

　　但，那被推离墙壁的书柜却显得有些突兀。

　　跟随着摩根走到一旁的瑞德看见了藏在书柜下的保险柜。

　　一一纯黑色的表象下有着淡淡的合金色纹路，箱身半米高，没有钥匙孔、门锁、隔板或是需要指纹认证的显示屏。

　　智商高达187，有超常清晰的记忆能力，每分钟能阅读两万字，拥有化学、数学、工程学三个博士学位，心理学、社会学两个硕士学位的天才斯潘塞瑞德在仔细研究了这个保险柜半个小时后，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是一个保险柜，是一个不能由任何外力控制的生物保险柜！”

　　这种生物科技技术让瑞德痴迷，他的手摩擦着纯黑色的表层，冰冷的触感从指间传来，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眼神亮亮的，神态与平常的羞涩内敛截然不同。那摸样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带有挑战性的课题。

　　摩根看着专注思索如何破解的瑞德，心却骤然沉了下来。

　　比起跃跃欲试全心投入想要破解保险柜的瑞德，擅长角色扮演，从罪犯角度思考的摩根想得更多。而这些猜测和思考中没有一个向好的方向延展。

　　***
　　两个小时后，华盛顿警局

　　琳望着四面环墙的审讯室，目光沉静。

　　即使被手铐锁在了椅子上半点不能动弹，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浮躁和不安。

　　除去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切似乎显得平静而又祥和。

　　她闭上眼睛，放松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虽然审讯室里没有别人，但她却知道，外面有四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现中探查出蛛丝马迹。

　　不知过了多久，在琳反绑的双手渐渐麻痹、耐性因为饥饿而逐渐丧失的时候，终于，那扇紧闭的门被打开了。

　　一头棕色短发的男子走了进来。

　　前额的发丝杂乱的冒出来了几缕，那淡而短的发色衬着那双清亮的眸子，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你好，我是斯潘塞瑞德。”

　　干净而又澄澈，相当耀眼。琳透过男人的眼睛看到了他的灵魂之光。

　　“我是茅琳，中文发音有些麻烦，如果你不习惯，可以喊我Lynn（读音：琳）。”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um……Lynn……”因为琳的话，瑞德微微惊讶了一下，对于眼前女人突发的善意而感到有些意外。当然，他很快调整了状态，那双纯粹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人，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琳注意到了对面因为她的话而想要开口的年轻FBI，她抢白道：“只是很简单的要求，如果你答应我，我承诺，我所有知道的都会如实告诉你。”

　　瑞德注意到了她话中还有些隐含的意味。

　　见面前的男人审视着自己却并不回答的样子，琳也不生气，她接着道：“第一，我想要一份午餐，最好再配一杯热牛奶，第二，解开我的手铐。”

　　琳抬头，两人的目光隔空对视。

　　瑞德从她那双水蓝色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即使被抓进警局，这个女人也并不担心自己的现状，也许，准确的说，是不在乎。

　　瑞德还没有回答，就已经有人替他做了决定。有人打开了审讯室的门，送来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清水。

　　想必，这是主管霍奇的决定。

　　瑞德拿出钥匙解开了她的手铐。

　　琳揉了揉麻痹的双手，视线从通红的手腕移到那简单的三明治上，脸色带上了些阴郁。

　　食不知味的咬了几口后，她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喝了两口温水将口中的味道冲散后，她才终于开口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瑞德闻言皱眉，道：“Lynn，前两个要求我已经满足你了。现在，轮到你履行诺言了。”

　　“放心，我并不会为难你，你们莫名其妙的将从我家里强行带出，并且对我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冷暴力，我想，在这个宣扬明主自由和法制的国家，我有权利知道为什么？”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着面前显得有些瘦削的男人扬起了一抹淡笑，“我最后一个要求很简单，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便也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均如实以告，如何？”

　　“可以。”

　　“那么，你介意由我先问吗？”

　　主动攻击型人格，她在寻找主导权。
　　瑞德如是分析道。

　　见年轻的男人没有说话，琳便接着她的问题发问道：“第一个问题，那个金发碧眼的女探员在我家外面跑步的原因？”

　　“确定你的位置，确保在实施行动前周围不会出现不安定因素。”瑞德快速回答后，犀利地提问道：“华盛顿市中心的那栋别墅的资金来源？”

　　琳与他对视，而后摇头道：“不知道。”

　　瑞德蹙眉，身为FBI行为分析部的探员，他可以从她的表情和行为动作中分析出她现在所讲的是真话。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询问别墅的资金来源？”

　　琳的问话让瑞德停顿了几秒，他开始审视面前的女人，她的问题渐渐让他意识到了某个被他一直忽略地方。

　　暴力型精神分裂障碍在高压和外部作用下很容易引起攻击行为，被关在审讯室里的两个小时中，她既没有出现焦躁不安、兴奋躁动或者是做出任何的刺激行为。
　　反而，她现在思绪清晰，言语犀利，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要么她有多重人格障碍，现在并不是他们侧写的人格在和他交谈；要么，她并不是远距离连环杀人案的主导者。

　　“FBI中的技术人员在搜查时发现，别墅虽然属于你的名下，但是资金却并没有从你名下的任何一张银行卡中流动出去，房屋交易所的交易记录里却查到你是交易人，现金交易，全额付款。”

　　瑞德对她说的这些内容都不是紧要的信息，但，他向她慢慢解释完后就开始观察着对面人的神色，虽然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能够察觉到她此刻因为他的回答陷入了思索之中。

　　她在搜集信息。
　　却只是在搜集一些如此基础的信息。

　　如果不是故布迷障，就是真的不知道。

　　瑞德并没有打断她，他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他所说的话。

　　现金交易，全额付款。
　　金钱来源不明。

　　这些字眼在琳的脑海中徘徊，但不管怎么想，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索性放弃了思考，琳垂下眼帘，等待着年轻FBI的发问。

　　“我的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琳因为他的话有些诧异的抬头，而视线交汇间，只听他用干净的嗓音缓缓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自己的现状表现得一无所知？”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可这一次，却带着一股刺透一切的锐利，他并没有拥有与琳一样一眼就能看穿人灵魂之力的能力，他，从她的话中找出了破绽。

　　惊讶很快被压了下去，琳捋起了一缕散落在耳边的散发，随后眉眼弯弯，轻松得笑道：“我，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