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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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波大人，呜...蓝波大人是来自意大利波维诺家族的杀手，今年五岁，最喜欢的是葡萄味的糖果呜呜......”
“那么要吃糖吗，蓝波？”纲吉蹲下身子揉揉小孩那头蓬松的鬈发，声音轻轻地哄着强忍泪水还在自我介绍的蓝波，“不用忍耐也没关系，哭出来也没关系，在这里没人会说你的哦，初次见面，我叫沢田纲吉。”
似乎是安抚起了作用，又或者只是纯被糖果吸引了注意力，奶牛装的五岁小屁孩咬住食指没注意到口水也流了出来，鼻涕滴滴答答吊得长长，一副邋遢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泪汪汪的眼里透出希望的光，“蓝波大人要吃葡萄味的糖...”
“要拿好哦。”纲吉从裤兜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糖，摊开手放在蓝波面前，“这是奖励蓝波的，因为蓝波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蓝波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这是真的，虽然他现在还小总是又吵又闹又爱哭，但却十分坚强，长大后在大家无声的保护下也会默默地加强自己的实力赶上大家的步伐，对家族派下的任务只是口头上抱怨几句实际上却会非常认真地完成。
但纲吉却自认不是个好哥哥，尽管家族的事实在是繁多到让他焦头烂额，尽管其余五名守护者各自都忙的连正常的睡眠都难以保证，但让未成年的蓝波承担家族的事务，独自去执行家族的任务......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但他在最后做的——可以说是唯一一件正确并使他还能真正发自内心笑着的事，就是在白兰和剩余三吊花率领密鲁菲奥雷重重包围彭格列总部时，他拼了命的将几乎所有的攻击拦下，成功掩护了蓝波从彭格列的密道逃走，因为知道蓝波还活着，所以即使后来他耗尽了火焰被打败被俘虏直到被枪杀也从没有后悔。
纲吉柔和地笑着，并从纸盒里抽出几张来将蓝波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很细心地帮他把歪掉的牛角扳正。
“蓝波大人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嘴里包着糖球，年仅五岁的蓝波鼓着腮帮子说话都有些不清，“所以蓝波大人要吃好多好多糖——所有的糖都是蓝波大人的！”
“吃太多的糖牙会疼的，”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纲吉拍拍小奶牛的头然后侧过身子指指碎了一地的玻璃和只剩下空架子的窗户，“但是以后不可以在家里用机关枪哦，不然就没有糖吃了，手榴弹也不可以。”
“但是里包恩他...”因为里包恩在里面睡觉所以想趁机用机关枪把他轰杀成渣，蓝波想这么说然后在看见纲吉身后里包恩可怕的笑容后弱弱地噤了声，看了看纲吉又鼓起勇气，“因为里包恩是蓝波大人的宿敌，BOSS给厉害的蓝波大人的任务就是暗杀里包恩——”
真敷衍啊，波维诺家族的BOSS......纲吉不由咋舌，虽然让蓝波从意大利到日本来自己这里肯定是彭格列的授意，但这个骗小孩的理由实在是......也只有蓝波才会信吧，暗杀里包恩什么的......
“那个任务不去管也没关系，”纲吉将蓝波抱起放在自己床上，提起书包放在肩上，“我会跟你的BOSS说取消任务的，然后你就.....”突然想到蓝波回到波维诺后每日都不会间断的高强度电击训练，心中不忍，纲吉想要说出“回意大利去吧”的话转而变成——
“...暂时在我床上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很早，没有地方去的话也可以住在我家。”
里包恩跳上纲吉的肩上坐下，“我可不想跟这只蠢牛共处一室，该上学了，蠢纲。”
因为蓝波的突然袭击和之后的安抚以及清理房间花去了多余的时间，要想在迟到前绕着并盛跑完五圈已经成为不可能，纲吉默默地在被恭弥咬杀和放学后被里包恩加倍罚跑间选择了后者——迟到的话不仅会被恭弥咬杀，里包恩肯定还会以此为理由再让他加倍跑，他相信里包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整他的机会。
刚进到教室放下书包，就看见山本朝他走来，这种难得的情况让纲吉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抱歉沢田，”山本武自信的茶色眸子和脸上轻松的笑让他看起来似乎并不苦恼，“不知道为什么你候补的队员和前面的候补同学都今天没来上学，狱寺的也是，听说好像都是昨天吃了披萨外卖然后肚子痛进了医院。”
——那肯定是碧洋琪没错，在里包恩的授意下。
明明说了别给他找事做，真是的。
“这是他们自己活该！”狱寺也冒了过来，脸色阴沉可怕，“竟敢让十代目做他们的候补，本想今天在学校挨个解决掉他们的...便宜他们了！”
纲吉忽然赞同了里包恩的做法，肚子痛总比被隼人解决好。
“十代目是指沢田？你们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山本哈哈一笑，在狱寺发作前又不轻不重拍了拍纲吉肩膀，在纲吉看过来时露出毫不担心的轻松笑容，“下午的比赛就要拜托沢田你了！”
呃...他现在装肚子痛还来得及吗？
一瞬间的犹豫立刻被捕捉到。
“别擅自在十代目身上拍来拍去！你想死吗棒球笨蛋！”狱寺怒吼的音量震响全班，同学们被吓了一跳然后纷纷朝这里看来，而狱寺怒气冲冲地甚至掏出了炸弹。
连山本也被狱寺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平常轻松的样子，不过他显然理解错了狱寺生气的原因，“别在意啊狱寺，比赛也要拜托你了，话说那种烟花你在哪里买的？好像没看过并盛有卖呢，真有趣，是从意大利带来的吗？”
“居然说是烟花...！”
“狱寺君，意大利的学校里也会允许带烟花吗？”纲吉低着头，左手撑着额的样子最大程度挡住自己的表情不让好奇的同学看见，声音很低但隐隐有别样的意味，“意大利真的，很适合你啊。”
——回去吧，黑手党不适合你，彭格列不需要你。
被十代目再次拒绝了，自己或许真的不够格。
狱寺的脸色一下变白，将炸弹收回包里，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挤出细微颤抖的话语，“抱歉...十代目。”
然后他连看都没有看身旁的山本一眼，只是一言不发沉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纲吉低垂着头同样一言不发，只是为了遮挡表情而撑起的左手现在似乎真的需要支撑头的重量，狱寺那短短的五个字像魔咒一般让他感到沉重，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牙关紧咬才使得自己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狱寺，对不起，对不起，到底该怎么做，我只是...不想让你...像之前那样......
不要对我用那样的语气...不要，真正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啊，隼人，我......
“沢田和狱寺吵架了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山本也感到了气氛与之前的不同，似乎是沢田为了阻止狱寺和自己...狱寺单方面的吵架？然后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山本尴尬地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语言和笑容都显得苍白，“嘛...哈哈......没关系啦沢田，狱寺的话......”
“没关系，山本同学，”纲吉站起来却偏过头让山本看不见他的脸，“只是突然不太舒服而已，很快就好，不会干扰下午的比赛。”
然后在班上同学好奇和诧异的目光中，他走到狱寺身旁。
狱寺微微低着头，薄荷色的瞳透出明晃晃的凶恶却似乎在努力掩藏着什么，没有躲闪没有逃避更没有软弱，他恶狠狠地直视前方将视点凝聚在前方某一点，像是在对谁示威，双手环胸的动作十分自然，指尖却用力到发白，校服下露出的部分肌肉紧绷给人一种警惕着什么然后蓄势待发的感觉。
额上的碎发忽然被撩开，柔软还有些凉的指腹轻轻地揉着他的额头。
——谁这么大胆！！！
沉默中忍耐到顶点而爆发的怒意和身体被触碰本能的防备让狱寺几乎在瞬间反手狠狠打开那只手，接触的瞬间“啪”的一声格外地响亮而清脆。还没有完，压抑的警戒和敏感到极点时被忽然地触碰（而且还是头部这样重要的部位）成为让他爆发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恶狠狠地抓住那只手腕几乎用上全力紧紧攥住。
——捏碎它吧，折断它吧，在这个时候都怪它自己运气不好撞到自己头上，自己不是这么容易被侵犯的存在，所有想要攻击自己的人都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就是生存之道，狱寺隼人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从头到尾这些动作没有超过一秒，没有凶猛的怒吼没有疯狂的厮咬也没有吓人的血影，有的只是内心深处无声的咆哮。
“留了疤呢。”轻轻柔柔的声音飘进过度紧张而发热的头脑，像带着微风的橙色阳光平息了无源无根的负面情绪，狱寺忽然之间就冷静了下来，快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他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侧过头看见被他攥住手腕的少年，对方很是艰难地皱眉强忍痛楚，咬紧一边牙关不让自己呼出声来，却扬起嘴角想要对他露出轻松的笑容，这让少年现在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奇怪。
狱寺瞬间失力，甚至感到有些微的晕眩，他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失声，又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腕，立即想要放开却因为之前太用力肌肉僵硬连自己难以控制，一时之间难以放开，有一瞬间他想到用炸弹把自己的手炸开，很奇怪地这个想法出现的同时立马又因为会把对方也炸伤而否决，然后他自己都惊异于这个自然而然冒出来的想法。
“没事的，狱寺君，不痛的。”见到狱寺的表情纲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并不好，他暗暗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抚平自己的表情，最后露出比平常更加，更加轻松而温和的微笑，带着安慰，包容，和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的确不痛，跟之前他坐在座位上说出那句别有意味的话，然后狱寺留下那带着轻微颤音的话离开后自己的心痛比起来，这真的不算什么。他反而还有些高兴，如果身体上的疼痛能缓解自己带给狱寺的痛的话那比什么都值，他丝毫不介意狱寺把他另一只手也那样再来一次，只要狱寺能轻松些的话。
他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狱寺那只手上，轻轻地揉了揉他紧绷的手背，凸出的关节，指根，然后缓缓地到指尖，一点一点，慢慢地将僵硬的手指掰开，在最后一根手指放开后迅速又若无其事地把手垂下避开狱寺探究的目光将其藏在身后。
“没事的，”纲吉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太突然了，吓到狱寺君是我的不对，所以不要怪自己。”
“十、十代目...”狱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不到那只手但却能听见纲吉背过手时在他身后的那些同学发出吃惊的抽气声。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原谅自己，磕头谢罪？还是直接把手剁了更好？
纲吉的脸色突然板正下来，“但是狱寺君，对此我有一个很严酷的惩罚，你必须完成，就算赔上性命也要完成，你接受么？不愿意的话就——”
“我接受！十代目！即使赌上我狱寺隼人的性命也一定会完成对您不敬的惩罚，请您下达吧！”他拍桌而起，如果不是有桌椅碍事一定又会跪着。
“噗。”纲吉一下子笑出来，看着一瞬间呆愣的狱寺，然后转过身面对同样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笨拙地挠挠自己的棕发然后腼腆地笑起来，“狱寺君的演技真的好好，叫我演这种话剧根本就不行啦......”
班里的气氛有所松动，有人还感叹着刚刚还以为是真的云云，也有人低声说那个废柴纲也出奇地演的很好，可惜最后笑场了，还有人直接对着纲吉喊你们参加了什么活动么。
纲吉重新转过头，已经明白了纲吉意思的狱寺也十分配合地没有解释。
“下午的排球比赛就拜托狱寺君啦！”他轻松地说着，口型轻微地加上“惩罚”二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