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季 ...
-
那个盛夏的海洋上，天边的火燃起了少年的梦想。豪华游艇上的地裂天崩，越前龙雅毫不在意，他乘着快艇离去前，心底固然有失败的遗憾，更多的，是兴奋。
越前家三个男人的眼睛里，燃烧着的是一样的东西。
越前龙雅睁开眼睛。
晨光渐渐明朗起来，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花园一角，月季丛在微风里轻轻摇去了夜露，露珠坠落的时候，折射出三色阳光。
“呼——”，越前龙雅注视着红白月季，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眼神一动，轻笑着躺了一会儿，闭上眼又睁开，这才掀开被子坐起身，利落地下地穿衣。“唰啦”一声，拉好拉链，他径直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晨风挟了水汽涌进来，让他皱眉戴上了帽子。
这么多年，喜欢的还是月季么。
少年看着花瓣层叠的月季舒展了眉头，又微笑起来。
/
“龙雅，如果换我先找到你的话……你能不能，送我一支月季？”
“为什么不要玫瑰，嗯？”
“啊呀——”女子被男人带着倒到床上，不满地捶他，男人轻笑着握住妻子的手，放到唇边印下一个吻。笑闹一番后，女子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吐露了自己的小小怨气：“月季的刺少嘛，而且是软的，哪像玫瑰，第一次见面，就狠狠地扎了我一下。”
男人拥紧了妻子，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歉。
女子笑起来：“原来……那是你送的吗？”调笑的话尚未出口，便被男人压到身下，来了个黏糊糊的吻。
/
八年后的甜蜜，自然不是少年此时能感知的。他只是站在阳光里思考了片刻，最终把礼物清单里的玫瑰删去了。
“叩叩”，少女清澈的声线里是让他陌生又熟悉的温柔，“越前，你起来了吗？”
越前龙雅恍惚着应声，三岛茜舟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少年披着薄外套站在窗前，脸色隐在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越前龙雅！多大人了？发烧不能吹冷风还不知道吗！”三岛茜舟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
“啊哈~”越前龙雅眨了眨眼，侧身关窗，笑出惯常的痞气。
三岛茜舟很想训他一通，可是三年的间隔，不是昨天两人看似亲近随意的交谈就可以略去的——她知道，他也知道。毕竟，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也不过是三年。
卧室里一片寂静，连风都很细微。
越前龙雅想摸出一个橘子，手伸进口袋，才想起来昨天没有买。三岛茜舟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道：“发烧时不能吃橘子。”
两人对视一眼，三岛茜舟尴尬地偏过头，越前龙雅却笑起来。
“三岛，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从小萝莉进化到战斗力爆表的大妈了吗？”
三岛茜舟生气地把头转回来：“要不是你，我会这么关心一个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的陌生人……”剩下的话被少年突然靠近的动作打断了。
三岛茜舟注意到少年的身形，远看是瘦削，近了却有一种压迫感。她不自然地低头道：“怎么了？”
越前龙雅也低头看她，眼神明亮又专注。
少女的刘海有些凌乱，脸颊上带着睡出来的晕红，熊猫图案的家居服，领子后面没有翻好。
刚起床，就为我准备早饭吗？
想摸摸她的头，想理理她的刘海，想站在她身前为她整理身后的领口……想抱抱她。
但是最终，少年只是挂上痞气的笑容，拿过女孩手中的碗，大口大口地喝完了白粥。
三岛茜舟抬头看到越前龙雅的动作，有些好笑地抬手擦去少年嘴角漏下来的一点米汤：“慢一点，就算是白粥，也会呛的吧。”
话音刚落，越前龙雅就一手把空碗递给她，一手捂住嘴开始低咳。三岛茜舟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的眼睛，果然看到了明快的笑意。
少年少女相视一笑，阳光把影子拉长，微微地交叠在一起。
量过体温，三岛茜舟才放下心来。她看着坐在沙发上调电视节目的越前龙雅，略有些不平地说：“为什么我发烧就要两三天，还得是挂水？”
沙发上的墨绿色脑袋动了动，笑嘻嘻道：“啊哈~三岛的身体素质……还差得远呢！”
三岛茜舟哼了一声，转身收拾厨房，她扬声道：“今天你在家看电视吧，我要出门买东西。”
越前龙雅把遥控搁到一边，回头看她：“电视不好看嘛。”
三岛茜舟说：“家里应该有网球比赛的录像，在电视柜里。”
越前龙雅好奇地翻了翻柜子：“你为什么会录青学的校内比赛？”
厨房里传来少女带有笑意的声音：“啊……那个啊，应该是安萝寄来的吧。她说龙马在这些比赛里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让我看看弟弟走向人生巅峰的……王霸之气。”其实安萝当时说的是王八之气，还是当着水瑶的面说的。于是两人就吵起来了，最后演变成动手。
越前龙雅接着翻找有趣的录像，随口问道：“冰帝的是你自己录的吗？”
“对啊。不过我看不太懂，只是去为自己的学校加加油。”
“哦。”越前龙雅坐回到沙发上，有些不开心。
小青梅还没见过自己的比赛呢……不过，大部分比赛，还是不要让她看见的好。少年低下头，又去摸橘子。摸了个空，他扫视茶几也没找到，便带了些愉悦地往厨房走。
三岛茜舟已经把厨房整理好了，她正在煮粥。
少女的及肩发在脑后随意扎起，刘海被发箍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面庞上还带有浅浅的润红，让他……想咬一口。
越前龙雅抬起一只手盖在脸上，还是留了一只眼注视她。
是她吗？
少年低眉莞尔。
“真的不要我陪你吗？”越前龙雅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
三岛茜舟在玄关弯下腰来换鞋，闻言没好气道：“烧才退掉，不要作。”
“作是什么意思？”
“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三岛茜舟拿上包说，“我出门啦，自己在家注意一点，别吹风。午饭还是粥，在电饭锅里。”
“你中午不回来？”越前龙雅坐起身。
“嗯。”
“和谁出去？”
“朋友啊。”三岛茜舟有些莫名其妙。
越前龙雅站起来说：“我也要去。”
“干嘛？别添乱。我是有事要做的。”
“我不想喝粥。”越前龙雅戴上帽子，几步窜过来，三岛茜舟被他的突然靠近吓得往后退：“怎么了？这次不是白粥，我加了些东西的。”
越前龙雅凑近她，嬉笑道：“我猜猜。肉末，笋丁，水煮蛋，对不对？”
三岛茜舟靠到门板上，一手撑在越前龙雅的肩膀上：“有话好好说，靠这么近干啥？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着你做的。“当然是猜的，”越前龙雅顺从地直起身，“我吃不饱。”
三岛茜舟放松了一些：“那你自己会做饭吗？”
“不会。”才怪，肯定比你强。越前龙雅蹲下来穿鞋，“我已经没事了。三岛不希望买东西的时候有人帮你拎包吗？”
啊……这真的是，女人共同的梦想吧？三岛茜舟眨了下眼睛，迟疑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低着头的越前龙雅痞气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月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