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乱世繁华》i染月

2、第一章 驱魔人

　　当年父亲独自一人离开了张家，经历了最动荡时期的中国，他揣着奶奶塞给他的一对祖母绿耳环随着人群闯出了关外，跑到了东北，也就是黑龙江省。

　　关外尽管贫瘠，可父亲出自张家，就算再不济，也总是比饥荒的人好的，各种苦力他都做过，有了本钱他又典当了奶奶的耳环，开始贩粮，后来，还真让他赚了一笔。

　　父亲果然不是适合灵异界的人，他是个天生的商人，精明有眼光，更有魄力，随着一次次的投资，他竟成了一方富商。

　　当我被送到他面前时，我第一次觉得商人也不是个可以小看的角色。

　　他端坐在楠木方桌后，嘴里的烟斗吐出一圈圈烟雾，烟雾弥漫，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太过刺目，让我不喜。

　　“我是张洛，你的女儿。”嘴角扯了扯，打破了这种平静，我知道，如果我不开口，头上的男人是不会问我的。

　　他吐出了一口烟，烟味是我没闻过的香，“我不记得我有女儿。”他的手扶着太师椅，语气轻蔑，任凭烟雾从烟斗中冒出，也未曾动过分毫。

　　“可我记得，我是你女儿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挪了挪脚，很是不喜欢这种被审问的感觉，我是个强者，而不是柔弱的小姑娘，这种事去力量的感觉让我快要发疯，还有头上的这个男人，同样给了我压迫。

　　“呵呵…”他轻笑，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顶，“可就算这样，我为什么要养你？”

　　我看见了他的脸，跟我很像，应该说，我长得很像他，不过他比我的五官更深邃，眼睛比我要浑浊的多。

　　我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亲人原来是这样的，我们长的那么像，脾气也那么像，却那么陌生。

　　“我可以保护你。”我握了握拳，“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就算被老头子封印了，我也相信我的强大。”是啊，从小练习的功法就算没有灵力的配合，也是强大的存在。

　　“你快的过枪么？”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揶揄，“不过是个张家弃子，没有多大用处。”

　　我不知道他在说我还是在说他自己，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了我，让我恨不得甩袖而去，14无欲无求的历练，早就让我变得无喜无悲，可这一次，我知道我自己愤怒了。

　　“我先信我自己的实力，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机会，机会总是靠人争取的不是？”我看着张雨霖，也是我的父亲，像个陌生人一样在祈求机会，这种感觉，真的不算好。

　　后来我知道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想和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符合。

　　父亲挑了下眉，一个中年汉子恰巧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我低头暗想，这是父亲的书房，这个人没敲门就进来，身份一定不寻常。

　　“张雨霖，国外那批物资出了问题。”那男子眉毛浓密，声音粗犷，乍一看跟个山大王一样，“呀，张雨霖，你这儿咋还有个小姑娘。”

　　“我女儿。”父亲开口。跟那男人一比，张雨霖真的是稳重的多，“张洛是吧，跟你王叔比划比划，不败我就留下你。”

　　父亲话音刚落，我一脚就踹了过去，一边算作试探，一边也在暗自打量着那个王叔。

　　他看起来是个东北汉子，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我跳起来也只能踹到他的胸腹部，论身高体型力量我都毫无胜算，只能靠速度取胜。这一脚还没落在他身上，我就迅速作出了判断。
　　事先的预判是作战的必要条件，我相信那个王叔也是在打量我，虽然他可能有点轻敌。

　　王叔反应也是个快的，迅速侧开身，虽然没躲过我这一脚，却也卸去了不少力道。脚落地借力，直接跳到他侧身，一个手刀劈向他，他却灵活的退了两米出去。

　　“别退，正面交锋。”我对对面正一脸震惊的男人说道，说话间我已经跑到他面前，一脚向他裆部踹去。别怪我耍阴招，这个王叔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不速战速决，我会输的很惨。没有了灵力配合的我，没有了以前的那么所向无敌，至少在力量方面，我就出现了弱势。

　　“卧槽！”男子叫了一声，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腿，另一只手握拳挥向我，而此时我的腿在他手里挣脱不得，只能身体贴近大腿躲过这一拳，一般人攻击后会有0.5秒的空白，而多年训练的我已经完全控制了攻击节奏，抓住这0.5秒，在他手中的腿狠狠一拧，腿骨嘎吱嘎吱的响，可见我用了多大力气，可我还是成功借力跳了起来双手插向他的眼睛。

　　“你输了。”我没下死手，点到为止。

　　王叔挠挠头，松开了我的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是憨厚一笑，然后看向我父亲。

　　后来我看过王叔他拼命，一招一式步步紧逼，招式大开大合间没有一丝破绽。这次是他放了水，而且放了不是一星半点，敢在我父亲面前放水，想必那也是我父亲的意思，毕竟父亲是第一个敢和外国人做交易的商人，身边怎么会有小角色？

　　“留下吧。”父亲放下烟斗，嘴角带笑，“明天我会送你去上学，既然以我张雨霖女儿的身份留下来，就不要丢了面子。”随后摆摆手让我下去，出去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父亲眼睛里闪烁的光，好像是眼泪，我不清楚，也不在意，转身跟着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下去，我的腿此时钻心的疼，让我无法平静下来思考。

　　我跟随下人来到我的房间，那是一间三十多平米的房间，还有着当时堪称贵重物品的床。我躺在这比张家不知道舒适多少的地方，心下一片恍惚。
　　之前出生入死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跟各种鬼怪打斗的情景也都还记得，可是是什么发生改变了呢，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除了自己这一身不算精湛的格斗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鼻子酸酸的，腿还疼着，这一刻，我是发自内心的悲伤，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我。
　　一夜，就这样过去。

　　当时黑龙江不是很繁华，跟北平，上海更是比不了，街上的车也只有那些老爷太太才坐的起，而当时能够读书的人家，更是少之又少，更别提女孩了，所以，当我坐着车挽着发去学校时，我才知道我有多么高调。

　　学校环境很差，所谓学校，不过是些破房子，还要烧炉子取暖的教室，黑板也只是一大块木头刷上了黑漆，这在当时，却已经是很不错的学校了。

　　我没上过学，却常年混迹于灵异界，所看所学不比那些学生差，粗俗这东西更是和我搭不上边，所以我直接插进了一个据说还是当时哈尔滨很不错的一个尖子班。

　　“大家好，我是张洛。”不是我不介绍自己，而是我不想说太多话，我总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属于的是那个搏命的圈子，而不是和这帮无知的孩子来听一个老头子讲一些文绉绉的东西。

　　“嗯，好，同学你坐在第三排靠窗的那个位置吧。”老师指了个位子给我，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不错，没有同桌，而且靠窗可以走神。

　　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操场，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时候是秋天，整个世界都显得枯黄了无生气，就像我，一直在苟延残喘。

　　“报告！”一声女声打断了老师的絮叨，那是个很看上去很有活力的女孩，穿着个呢子大衣，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回去吧。”老师叹了口气，摆摆手，好像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咦？我怎么多了个同桌？”她走到我旁边，这是我才知道，原来我旁边的位子是有人的。“喂，同学，我叫黎月，你叫什么啊？”她一坐下就小声的问我，我懒得理她，估计她自己也感觉到无趣就不说话了。

　　可没一会儿，一张小纸条就传了过来，我看了眼，她的钢笔字真的是写的惨不忍睹。

　　“我叫黎月，同学你叫什么啊，是新来的么？”

　　人家都这么上赶着问我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提笔写道，“我叫张洛，你的新同桌。”

　　看她拿回纸条后弯起的眼睛，我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可以和你做朋友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看着她新传过来的纸条，我很不解，她看上去就是那种很讨喜的女孩，衣着打扮也是个富贵人家，别人怎么会不喜欢她。

　　“为什么？”

　　“我不想骗你，我能看见鬼，我是个驱魔人哦~”
　　一瞬间我的警戒心就拉了起来，刚刚退圈的我就遇见了属于那个圈子的人？那个圈子有多难进我是知道的，这是不是一场阴谋，这个女孩会不会是我之前得罪过的人？
　　我的心死百转千回，一时间下不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