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Afriend路

2、旦夕

　　群仙之宴，空前盛会。

　　各路仙家齐聚，仙子们在云雾飘渺种载歌载舞，天界仙果，琼浆玉露，风寂骛拉着风寂明和开阳上仙左看右看，他们两个从未曾经历过这般热闹盛会。

　　只是这诸般繁华之下，却是一个筹划详备的局，而局中之人，尚还浑然不知。

　　开阳上仙带他们到了位子，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落座之后，风寂骛大饱眼福，没了初时的看什么都新鲜，她一边吃着蟠桃，一边问风寂明：“猴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开阳很怪，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光是开阳，百花仙子、嫦娥仙子、八仙他们也是。”

　　“你也感觉到了？”风寂明纵揽一周，“你发现了么，这周围……”

　　“有许多隐去身形的天兵天将。”风寂骛伸手拿了一串葡萄递过去，“这个好吃。”

　　“看来还不傻。”

　　风寂明接过葡萄，心也放下一半。剩下的事情，便是要他自己多留意一下了，师父曾经同他交代，若是遇上天界之人，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透露他二人身世。此事风寂骛并不知情，连他自己也知之甚少，似乎是他们的身上，牵扯了太多秘密，而天界，便拥有能窥探这天地密辛之物。

　　若不是之前得到两件神兵的时候动静闹得太大，天界本也不会知晓他们存在，虽说如此，自上天庭后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多加防备，却并未发现有什么怪异不妥之处。天庭之上有轻贬他二人的，但也有待他们极好的，特别是那开阳上仙，久而相处下来，已是真的当了朋友看待。

　　可是今日...总是觉得气氛十分怪异。

　　“你觉得有些不对，是么？”风寂明回过头，正看见风寂骛轻笑着看他一眼，她咬了一口手里的香蕉道，“其实，我知道，有的事情你们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参与进来。”

　　她顿了顿又说：“可是，我是信任开阳的。”

　　“我也一样。”

　　风寂明是信任开阳上仙的，但是对于其他的人，却是要多留几个心眼儿。他看了看身边的风寂骛，有自己在旁边看着，该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钟声长鸣，群仙落座，这一场仙家盛会终是开幕。

　　殿中仙子翩然起舞，一曲落罢，众仙均是点头称赞。这时其中站起一位言到：“诸位仙子舞姿柔美，过目不忘。小仙素日听闻月仙子风寂骛亦是风姿卓越，可惜从未能得见，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我便是风寂骛。”风寂骛放下手里的点心，向那边挥了挥手，随后又道，“可我不会跳舞啊。”

　　这时旁边又站起一位：“仙子乃是习武之人，自然不同于寻常女子。既如此，不若一战助兴？”

　　此言引得众仙议论纷纷，一切便去商议那般顺利进行，正此合适时宜，天帝出言道：“即是如此，风寂骛，你便全了众仙之愿如何？”

　　“嗯，我都好啊。”风寂骛迟疑一下，还是答应了。

　　“那么，众仙可有哪一位愿同风寂骛一战？”

　　“我来。”所有目光尽数聚集在了答话的风寂明身上，原本这件事，应是由开阳上仙揽去的。

　　开阳上仙在风寂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倒是颇有一番要与风寂骛一决高下的样子。

　　这件事他们做过许多次，却是次次不分胜负，这本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风寂明很少插手这种事，总是一切随他去吧的态度，除非，他觉得这件事会危及风寂骛。

　　他仍记得那一年他们初见之时，风寂明支开风寂骛，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戒备。

　　“风寂骛姑娘似乎要更单纯。”开阳上仙道。

　　“一个女孩子，还是应该活的单纯一些。”那是风寂明唯一一次在这般认真同他说话，“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她那么矮，却是轮不上她。”

　　“你这般护着她，若有朝一日你不在了，她却要如何？”

　　“你不了解她，她比任何人都聪明，就算我不在了，她也一样能照顾自己。”

　　开阳上仙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是么？”他黑色双瞳中满是烈火，能焚进人的眼中，焚进人的心里，“是误会最好。”

　　“我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只要我在一日，除了我，没有人能动她。”

　　……

　　“寂明，这只是一战助兴，你与寂骛若是打得兴起，这一场宴会怕是要被你们搅得七零八落。”开阳上仙劝道。

　　“好像是，那…开阳你来？”

　　开阳上仙站起拱手道：“启禀天帝，小仙愿担此任。”

　　事情似乎又突然走回正轨，天帝应允，风寂骛同开阳上仙并立中央。开阳上仙手中长剑在握，风寂骛四下张望，伸手召来一位仙人的佩剑。

　　“开阳用剑，那我也用剑。我不是很懂剑法，但师父教过我舞剑。”风寂骛用手指轻抚剑身，望着提议的那位仙人盈盈一笑，“师父还夸过我舞剑的时候很漂亮，不知道能不能像那些仙子们一样。”

　　诸仙面上不动声色，许多却是心中一叹。

　　那一日月仙子风寂骛广袖长衫凭剑而立，笑靥明媚而纯粹，剑起英姿，清丽绝尘。

　　正中双剑时而交互时而相辅，青衣的仙人清冷出尘，剑势刚劲，白衫的少女衣袂翻飞，剑锋柔缓，如同九天璧月，莹钰透彻。

　　只是可叹，世间种种繁华易逝，这如镜明月，终是难逃支离破碎。

　　风寂明饮着御酒，刚刚还在感叹着这老妖婆子只有这种时候才像个女人，下一刻，骤变突生！

　　手中酒盏飞出击退后方突袭之人，又有无数拔剑声响，霎那间被团团包围。

　　“猴子！”

　　风寂骛猛地收敛剑势，纵身去往风寂明方向，分神之际耳边风声呼啸，开阳上仙剑锋随风寂骛而变，凌厉剑势直刺要害之处。

　　旦夕惊变，腹背受敌，情急之下风寂骛回身以剑格挡，丝丝乌色光芒笼罩剑身，纵是风寂骛反应迅速，仍是叫这一剑击得飞退出去，可见出击之人积聚之久，出手之决绝。

　　风寂明处光芒大盛，金色长棍擎在手中，周围之人均被震退，风寂骛在空中扭转身形，落在殿中一矮柱之上，执剑做防守之势。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绝不是在开玩笑，风寂骛不明白，但却未曾去问，而是做好了全力一战之准备。

　　开阳上仙没有出击，其他人也没有，横棍在前的风寂明突然意识到什么，忽的看向风寂骛。

　　脚下光芒乍现，风寂骛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柱子，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混蛋！那是什么！”风寂明扯着开阳上仙的衣襟，面色赤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天机镜。”开阳上仙缓缓道。

　　“什么…”风寂明睁大了眼，似乎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他曾在师父的一本古籍之中见过此物，传说天机镜可窥天机，观人三世。昔日天皇伏羲未免后人随意窥伺天机，扰乱天地秩序而将其封印，未曾想……

　　此时，风寂骛脚下天机镜射出一道光，虚空之上映出的景象，让她和在场所有人，永生难忘。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风寂明从震惊中回过神，冲上去拉了尚有些恍惚的风寂骛道：“快走！”

　　这个地方太过危险，继续待在此处便是让人家瓮中捉鳖，如目下情况，那些隐去身形的天兵天将便是用以对付他们。

　　幸亏天界低估他二人，风寂明于天宴开始之前便已摸清了他们的位置，长棍横扫，自包围圈中破开一个口子，与此同时，身后之人微微一动，剑气横贯拖住后方追击之人，两束光芒冲出天庭，直往人间流波山而去。

　　“传吾令，诛妖物风寂明、妖女风寂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