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得偿所愿（下） ...
-
“重华是谁？”韩非问道。
“重华就是重华……”
“算了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璧璃生出来了！”韩非亲了亲她的面颊，炫宝似的向长歌挑眉。
长歌懂些医术，自然知道婴孩是母亲怀胎十月所生，像璧璃这样直接出生的婴孩，必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她摸了摸璧璃的手，感觉到她的全身都被不同寻常的灵力环绕，与结绿上的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指尖覆上她的脉搏，虽表面与常人无异，但她知道这是由灵力制造的假象。
眼前的璧璃只是一个灵体，并不是真正的孩子。灵力虽然可以构出一个幻象，却不知道能撑多久。若有一天灵力不够，璧璃还是会消失的。
韩非抱着璧璃不愿松手，上下端详，只觉得时时刻刻抱在怀中才踏实。长歌看着他的模样，不愿直言打击他，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再告诉他。
“孩子什么都没穿，你倒是给她穿件衣服。”长歌戳了戳他。
“但是现在去哪儿买两岁女孩的衣服？”
“先把她裹起来。”
“对对，不然会感染风寒的。”韩非用自己的外裳包住璧璃，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璧璃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韩非，任由他的动作，相当乖巧。
“阿父，热……”
长歌见他给璧璃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嫌弃地推开他，接过了孩子，把衣衫松了松。
“你这样得捂出痱子。”
“璧璃生了？”林季再一次不请自入，见到璧璃时全身抑制不住地兴奋，冲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只是姿势相当别扭，显然是没抱过孩子，“璧，璧，璧璃……”
璧璃顺势搂住他，一把伸进他的衣领，抓出了挂在脖颈绳子上的一对指环。璧璃啃了啃指环，似乎觉得味道不错，不肯松手。
“璧璃，璧璃，璧璃……”林季见女孩不理自己，又唤了几声，显示存在感。
“阿母阿母，你不该叫阿父小结巴。”璧璃回过头看向长歌。
“怎么了？”
“这个人才是小结巴……”
“璧璃，叔叔我这么好看，怎么会是小结巴呢？”林季炫耀地戳了戳自己的脸。
璧璃好不容易从紧裹的衣衫里抽出小手臂，嘟着唇摸了摸林季的面颊，指尖上沾了些细腻的脂粉，凑到鼻尖闻了闻。
“阿嚏！”脂粉的味道有些刺鼻，璧璃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口水也全都喷到了林季脸上，脸上的妆也花了……
韩非和长歌看着林季的脸，都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韩非抱过璧璃亲了亲，璧璃也将指环从林季脖颈上抓了下来。
“璧璃做得好。”
林季见自己被璧璃嫌弃，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心有不甘地问道：“璧璃难道觉得叔叔不好看？”
璧璃看了林季一眼，甜甜道：“叔叔挺好看的，”林季正要得意，璧璃又搂住韩非的脖颈，“但是阿父最好看，不对不对，最最好看！”
林季彻底败下阵来，他一天之内被这一家三口都给嫌弃了，必须要想办法挽回。
跟在林季身后的千易第一眼就发现了璧璃的不同，只是不方便点破。
“现在璧璃生了，我们也可以订立婚约了吧。”林季倏然道。
“璧璃，你想不想跟这个叔叔的儿子成亲？”韩非问道。
“成亲是什么？”璧璃问道，声音糯糯软软。
“就像阿父和阿母这样。”
“睡在一起？”
“差不多。”
“不要。”璧璃坚决地摇头。
“为何？”
“这个叔叔不好吃，他儿子肯定也不好吃，璧璃只跟好吃的人睡在一起！”璧璃昂首挺胸，振振有词。
韩非清了清嗓子，强忍住笑意，故作抱歉的模样：“林兄，璧璃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林季不以为然，挑了挑眉看向璧璃:“谁说她不同意的？定亲的信物都收了。”
“什么信物？”韩非这才注意到璧璃手中抓着一对指环，一大一小，赤色之中透着银光，分别雕浮着凤与凰。
楚人尚赤，这对指环的材质不凡，显然是贵重的信物。
长歌在指环上一摸就发现了端倪，这就是她之前所说蓝宛不敢直接伤害林季的原因。
“璧璃喜欢也是理所应当的，这对指环是神器，闷葫芦应该能解释一下吧。”
“之前我发现少主身上有阴气，怕他被鬼纠缠，就给赤月施法，激起其中的灵力保护少主。”
“赤中泛银，取名赤月很贴切。”韩非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璧璃抓过指环，分别贴到两只眼上，透过中间的空洞看向韩非，模样俏皮可爱。
“璧璃是灵体，与神器可相互感应。”千易一语道破。
“灵体？！”韩非与林季皆是一怔。
“璧璃不是凡人，只是灵气凝结成的灵体，不会长大，也不会改变样貌。”千易继续道，“少主还要她做儿媳吗？”
“当然要！”林季毫无迟疑，“之前韩兄说璧璃是为了降世转生才来找他，肯定是能真正生出来的。”
韩非没有林季那么有信心，显得忧心忡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怕璧璃怀疑。
“阿父，璧璃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吗？”璧璃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见大家表情严肃，莫名害怕起来，小心翼翼地问着韩非。
“璧璃当然已经生出来了，”韩非哄着她，把她抱远了点，“他们这些人没有学识，根本不懂。”
长歌见韩非和璧璃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千易一眼:“你以后不许在璧璃面前说话！”
“是他的错，你别生气，”林季解释道，“他从小就一个人生活，又不合群，只会实话实说，不会婉转，以后我不让他跟璧璃说话。”
“那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那个是指腹为婚的，”林季的重点显然不在千易身上，“你跟韩兄抓紧把璧璃生出来，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那也得等你把儿子生出来再说，看璧璃喜不喜欢，指腹为婚太冒险了。”顿了顿，“你们先出去吧，我去看看璧璃。”
林季带着千易出门，吩咐仆婢准备热水给璧璃沐浴。方才他见韩非把璧璃裹得太严实，璧璃有些出汗。
“少主，我……”
“我知道你是怕我订这样的婚约太随意，父亲不会允准，你放心吧，他见到璧璃就会同意的。”顿了顿，“还有，你以后在璧璃面前真的要少说话了，把她吓得不轻。”
“诺。”
长歌准备去哄哄璧璃，却发现韩非已经哄得差不多了。
璧璃趴在床榻上，胡乱扒着韩非裹在她身上的衣服，最后全都散了开来。她找到一只宽大的袖口，钻了进去，慢慢爬到了肩膀处，发现前面一点亮光，将脑袋伸了过去，身子却卡住了。
“阿父……”璧璃颤颤悠悠地站起身，晃着脑袋，显摆着自己穿上了衣服。
韩非和长歌见她这般可爱又滑稽的模样，都笑出声来。
她想往前走几步到韩非面前，却踩到了衣摆，脚下一滑，韩非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这时婢女敲门，得到长歌应允后鱼贯而入，端来了各式各样的女孩衣服及布巾浴袍，小厮搬来浴桶放下，倒入热水后便退去了。
“奴婢们帮公子与夫人宽衣。”
“不必了，”长歌制止了他们，“我们自己洗，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
“跟你们主子说一声，他有心了。”韩非补充道。
“诺。”
长歌望着满床满榻满桌的女孩衣服，琳琅满目，接近百件，无一不是花纹精致，而且包括各国流行的样式。她虽是蜀山公主，幼时也没有这么多衣服。
“这些衣服他从哪儿弄来的？”长歌讷讷道。
韩非似乎不以为意，抱着璧璃开始挑衣服。拿起床榻上的一件就在她身前比划，想象着她穿起来的模样。
“璧璃喜欢哪一件？”
“璧璃听阿父的！”
“那我们先洗白白，然后换衣服？”
“好，”璧璃抱住韩非，“璧璃要跟阿父阿母一起洗！”
“你跟你阿父洗，我不洗。”长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是璧璃也想跟阿母洗……”璧璃撒着娇。
“那你只能选一个。”
“璧璃这次先跟阿父洗，晚上再跟阿母洗？”韩非商议着。
璧璃嘟着唇，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吧……”
韩非拿起一只小木桶，里面盛了大半桶水，放进了大浴桶里。小木桶有一个凸出的勾槽，正好可以挂在大浴桶边上，又不会掉下去。
“这个浴桶不错，以后要买一个给璧璃用。”韩非把脱得光溜溜的璧璃放进小木桶，自己就开始脱衣服。
长歌见他肆无忌惮，羞得面上一红，转过身去。韩非洋洋得意，也跨进了浴桶。
璧璃似乎从没玩过水，一下去就兴奋地蹦了两下。白嫩嫩的小手抓起水，水就顺着指缝淌了出去。璧璃不甘心，又抓了一把，水继续淌走了。
“阿父，阿父，”璧璃抓着韩非的大手，“水没了，璧璃明明抓紧了……”
“有时候不能一味抓紧，也需要松手。”
“松手不就什么都没了？”
“那可不一定。”韩非伸开手掬一捧水放在璧璃面前，璧璃左看右看，觉得相当新奇，之后也学着韩非的模样将水捧了起来。
“阿父，你看你看！”
“对，就是这样，璧璃真聪明。”
长歌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见这一大一小玩得开心，也露出了笑意。
若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
本文独家首发于晋江，盗文必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得偿所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