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似梦非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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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儿，你怎么了？”
韩非望着眼前的女子，除了眼角细微的纹路之外，其余的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是相同的。
但他的母后芈氏，明明在生他妹妹红莲之时难产而死，怎么会又死而复生呢？
心中疑窦丛生，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自己回忆了出来。
当时他母亲只是假死，为的是逃离韩国。他心中明白，身为一国王后虽然地位显赫，但一生犹如笼中鸟，被困在宫中。芈氏名为如，为楚国庶公主。她在假死之后，总是偷偷来看他与红莲二人，终是被他发现了踪迹，安置在了一处隐蔽之所。
后来韩国一统六国，他便带着母亲来此隐居。
“非儿？”芈如又唤了一声。
“母后……”韩非抱住了女子，如同他还是孩童时那般依赖地抱着，眸中隐着泪光。
“女儿都三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跟母后撒娇。”语气中满是慈爱，没有半分责备。
“阿父羞羞，还撒娇！”璧璃“咯咯”地笑了起来。
韩非松开了芈如，垂了垂眸敛住眼底的狡黠，故作一副冷淡的神色，走到璧璃身边。
“阿父？”璧璃似乎有些被韩非的模样吓到，抱着秋千的绳索不敢动弹。
谁知韩非一把抱起她，一手伸到她腋下挠了起来。
“敢笑你阿父？胆子大了嘛！”调笑的语气冲淡了原本严肃的面容。
“痒，痒！”璧璃边笑边躲。
韩非将她抱进怀中，故意道：“还敢不敢笑你阿父了？”
“不敢了，不敢了，”璧璃被他挠得太痒赶紧求饶，亲了亲他的面颊，乖巧地应着，“璧璃最喜欢阿父了。”
一旁的长歌与芈如也都笑出声来。
“公子，饭菜都已备好，可要用膳？”秀儿过来请示。
“那就去吧。”
韩非抱着璧璃，长歌扶着芈如一同走了进去。
主人们围坐在桌边用膳，仆从在一旁伺候着。除了秀儿之外，韩非的小厮明路是从小就跟着他的，璧璃的乳母春冬和伺候芈如的金嬷嬷都立在不远处。
哺食之后，韩非陪璧璃玩了一会儿，春冬就抱着她去休息了。韩非回到寝室，便独自坐在了床榻上。
从他见到长歌那时起，所得知的一切都是他心中期盼已久的事情，家国天下，每一件事都是那么完美，毫无遗憾。完美到近乎虚幻，但脑海之中的记忆却又是那么真实。
他回来之后，见到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熟悉。难道真的如长歌所言，他只是睡了一觉睡糊涂了？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该将心中的疑惑说给谁听。
越想越无果，他也不愿再多思，若真的能这样顺遂安稳地过完剩下的日子，那也不错。
这时，秀儿进屋向韩非行礼，从妆奁台取了一只小木盒，转身正欲离开。
“秀儿，夫人呢？”
“夫人在隔壁沐浴，遣婢子将这盒澡药拿去。”
韩非拿过盒子，凑近嗅了嗅，发现香气淡雅怡人，道：“我送去吧。”
韩非走到隔壁的房间，推门而入，屏风后传来隐隐水声。待他走近之后，水声却停了下来。
“就知道肯定是你来。”长歌虽未看到屏风后面的人，但已然猜出了是谁。
韩非走到屏风之后，便见到长歌光洁的脊背，上面还滚落着颗颗水珠。他不由得一怔，别过头收回视线。他下意识地怕唐突女子，也想敛去胸中突如其来的燥热。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奇怪，他们已经夫妻多年，这样的场景应该司空见惯，他怎么还会觉得唐突？
“愣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啊。”长歌扭头瞥了他一眼。
韩非挪着步子，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目光却移到了别处。
长歌并未接过，只是回过头疑惑地看向他，继而将一节藕臂伸出浴桶，拉过他的衣袖。
“平时不都是死皮赖脸地要跟我一起洗吗？今天看都不看我……”
一起洗？
一起洗！
韩非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这么想过，只是怕说出来之后长歌会把他赶出去。可是他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那么一起洗也应该是常有的事情？
韩非对自己的推演能力相当满意，唇角斜斜一扬，转身走向浴桶：“不如一起洗？”
“不，要。”长歌径自回过头去。
韩非略一挑眉，眸光微动，瞥了一眼手中的木盒。慢慢俯底身子，凑到女子耳畔，低沉的嗓音中揉着温情：“那我帮你擦这个？”
长歌“哼”了一声，一副了然的神色。稍稍侧首，却发现对方近在咫尺，连鼻尖的气息也萦绕在一起。
韩非循着气息，啄了一下女子的唇。原本是想浅尝辄止，却发现欲罢不能。伸手探入半湿的发丝中，按住脖颈后托住，唇间的力道才渐渐加重。舌尖撬开贝齿，寻到其中的柔软，纠缠起来。
长歌“嘤咛”几声，眸中染了几丝情*欲，便伸臂搂住了他的脖颈，迎合着他。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撩起了韩非心中无限情思。轻车熟路地进了浴桶，除了一起洗之外，当然还少不了别的动作。
韩非拿过浴巾将女子包裹起来擦干，放在了床榻上。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怕她着凉便拿起另一条布巾擦了起来。
“无离，我没力气了……”
“不用你费力气，交给我就好。”
夜还很漫长，床幔落下，遮住一室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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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在蜀山自己的房间之中，所有的陈设都毫无改变。杈木支撑的床架铺着竹篾，垫子上的花纹是蜀山特有的樱花，那是她长姐亲手为她绣的。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下山去游历，怎么会又回到了蜀山？还有跟她在一起的韩非呢？
她的思绪混乱起来，却被婢女的呼唤声打断。
“小公主，大祭司召见，您怎么还没起来？”
“我马上就来。”长歌只觉得奇怪，平日里大祭司几乎从不召见他们，一般都是他们有事去求她帮忙，怎么现在竟要召见她？
朝见大祭司的服饰相当繁复，尤其是头上重重的银饰，还好这次只是普通的召见，长歌稍微整理一下衣装就走了出去。
带她过去的是天机祭司手下的副使铃星，明明年纪不大，却非要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长歌性子活泼，铃星却少言寡语，又只想着提升自己的功力，两人平时根本说不上话。
“铃星副使，大祭司召见我是为了什么事？还有，跟我一起的男子你有见到吗？”长歌跟着铃星走向主殿。
“大祭司也召见了那位公子，你不用担心。”铃星淡淡道。
长歌一怔，只觉得铃星的态度竟然如此友好，相当奇怪。但她还没想出奇怪之处，就觉得腰间一紧，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
“长歌！”韩非的声音落入耳畔，鼻尖的气息拂耳而过，有几分麻痒。
长歌生怕铃星看见，想要拉开他搂在她腰间的手，可是铃星却像司空见惯似的，瞥了两人一眼，嘱咐道：“我去通禀大祭司，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
“松手，松手。”长歌拍了拍韩非的手臂，“别人看见了怎么办？”一个中原人能站到蜀山女娲主殿之前已经是莫大的荣耀，若是行为不端，被她的族人或者大祭司看见，恐怕要吃苦头。
“不要。”韩非侧首亲了亲她的面颊，“反正都要成亲了，别人看见就看见了。你都给我打了三个结，早就是我的人了。”
三个结？
长歌转过身去看韩非的发髻，上面果然是三个结。
“我，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我们这次回蜀山，不就是向你父王提亲的吗？他和大祭司都答应了。”
长歌一怔，原本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忆起他们从冥界逃了出来，解决掉女鬼，救出了璧璃，便回到了蜀山。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乎漏掉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韩非见女子不发一语，问道：“想什么呢？”
“我父王与大祭司真的都答应了吗？”
“当然，我已经向我父王禀报过了，他还派了求亲的使者带着聘礼过来，你忘了吗？”
韩非这么一提，长歌已经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她父王原本不太同意，可是见他们二人真心，就答应了。大祭司更是没有多说一句，就直接应允。
蜀山的公主与其它地方的公主也没什么不同，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还需要烦劳大祭司占星卜算。
大祭司同意他们婚事难道是因为占卜的结果尽如人意？
这时，铃星从正殿的偏门走了出来，告知二人可以直接进去，便离开了。
韩非拉着长歌轻车熟路地走进正殿，见到了远处高台上背对着二人打坐的大祭司。一拢玄纁交领曲裾，青丝披下，只用一根玄色丝带束起，身姿姣好。
“三日后是吉期，你们准备成亲吧，”声音清冷平淡，毫无情感，“天钺，把贺礼给他们。”
立在一旁的天钺祭司端过一方木案，上面盖着一块红布，仅凭形状猜不出是何物。
“多谢大祭司。”韩非与长歌行礼，将东西接了过来。
“成亲前这几日不得见面，不要坏了规矩。”
“唯。”
“出去吧。”
二人走出正殿，韩非抱怨着蜀山规矩繁多，成亲之前不得见面，长歌的注意力则落在了大祭司送出的贺礼上。
她掀开红布一看，先是愣怔半晌，继而眸中涌出泪来。
“长歌，怎么了？”韩非见她突然哭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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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似梦非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