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镇玄之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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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跨上白马，掉转马头向南而行，思索着长歌可能行进的路线。既然她说过要游山玩水，想必会沿着水源而行。依山傍水，也是她家乡的惯例。
大白的脚程并不慢，韩非又有意催马快行，一人一马很快就到了楚国的地界。
陶丘原是春秋时宋国的地界，后来宋国被齐国联合楚国、魏国攻陷，陶丘就纳入了宋国的版图。陶丘以舜陶出名，相传当年舜就是在此处教民众制陶，使得一方富裕。
韩非还未入城中，就见周边的河中有几道浑浊的泥浆流过，还掺杂着几抹暗红的釉色，显然是上游有人在清洗陶轮。
只是陶丘这么大，长歌会在何处呢？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咱们这里来了个采花贼！”
“采花贼？”
“据说城东向家村村长家的姑娘就……”
此时民风颇为开放，男女之事更是稀松平常。所谓的“采花贼”也不过就是想占人家便宜却又不愿透露名姓的风流之人。当然，采花贼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大事，若是英俊无双，那全村的姑娘都会等着一睹芳容，若是丑的话，村子的大门都别想进。
“他采了什么花，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采花贼跟别的人不太一样，采了花之后就会在窗台上留下一枝桃花，所以有个雅号叫‘百里桃’。”
“呦，还‘百里’，看来是真风流，哈哈哈……”
百里桃？
韩非随口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但一想到长歌那样爱凑热闹的性子，只觉得她必定会去那个村子里看看。反正他也不确定她在哪儿，过去碰碰运气也好。
陶丘繁华似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外来之人也稀松平常。但韩非样貌出众，走到哪儿都引得姑娘们注目。韩非教养使然，都礼节性地回应着，一路向人打听向家村的方位，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村口。
村口有块黑色的大石，上书赤色宋篆“向家村”三个字。韩非看了一眼大石，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形状，却总有一种震撼之感。
韩非下了马，牵着大白准备进村，大白却立在原地，任凭韩非怎么拉它都立在原地不动。韩非有些奇怪，只能将马拴在村门口的大树上。他正转身准备进村，却被大白咬住了衣角。
“大白，你怎么了？”
大白打了两个响鼻，蹭了蹭韩非。
村门口一人一马实在显眼，不过半晌就聚集了三五个围观的人。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对他的到来似乎相当兴奋，一副翘首期盼的模样。
韩非从大白的嘴里扯出衣角，理了理下摆，径直向村里走去。
一路上村民们都向他行注目礼，其中一个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公子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找我夫人。”韩非一本正经道。
“哦哦，”村民们都点头会意，几个人窃窃私语，“看来村长家好事近了。”
韩非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开口询问，有没有人见过长歌，就闻听人群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结巴，你怎么在这儿？”
一听是长歌的声音，韩非赶紧挤出人群，冲到女子身边：“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嗯？”
“公子，这，这位是你夫人啊……”
“是啊！”
韩非猛地点头，还拉了拉长歌的衣角。长歌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也没有反驳。
“哦……”语气中难掩失落，“我们还以为你是来迎娶我们村长家姑娘的。”
长歌似乎明白了什么，将韩非拉到身后：“他不是那个采花贼，你们不用看了。”
村民们都唉声叹气，悻悻地离开了。
见女子的手还搭在他的手腕上，韩非反手一握：“就知道夫人最了解我，我这么正人君子，怎么会是采花贼呢？”
长歌淡淡一笑，回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地反手一拧，紧接着就是一阵哀嚎！
“疼，疼，疼！”
长歌松开手，瞥了他一眼：“去河边照照吧。”
韩非依她所言来到河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头上落了几瓣桃花。怪不得他们那些人以为他是来求亲的，竟是将他当成了那个采花贼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要回家吗？”长歌对韩非的出现非常奇怪。
“因为这个，”韩非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从袖袋之中取出请简，“我七叔差人给我送来的，家里有事，他要帮忙，没时间过来看。”
长歌拿过请简，翻来覆去地看着，惊奇道：“怎么这么巧？本来我还想着偷偷溜进去的，现在不用了。”
韩非暗暗苦笑，的确是因为太过巧合，他才不得不起疑。
“不过你还挺厉害的，能知道我在这里，怎么找到我的？”
“那，自然是因为……”韩非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们夫妻之间心有灵犀嘛。”
“鬼才相信你的话。”长歌把请简塞回他手中，又左右张望了一下，“你的马呢？”
“村口呢。”
韩非将方才大白的奇怪举动简述了一遍，长歌听完之后秀眉微微敛起。
“大白对你挺忠心的，它不想让你进村。”
“为何？”
“这个村子你不该进来。”长歌指了指村口的大石，“知道那是什么石头吗？”
“刚刚我就在奇怪，一般写村名的石头都是正常颜色，这块却是玄色的。”韩非显然也发现了端倪。
“不错，石头的背面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但其实有很多阵法纹路，”顿了顿，“放石头的人术法造诣相当高深，有些阵法我连见都没见过。”
“那这块石头代表着什么意思？”
“不是一块，我已经在村子周围转过一圈，总共四块，分别在正东西南北方，四方天地，困于一隅。”顿了顿，“这种石头叫做镇玄石，专门用来压制一些奇特的东西。”
“奇特的东西？那不是正好可以看看？”
“奇特的东西有好有坏，福祸未知，我估计大白是发现了镇玄石，才不让你进来的。”
越是这样玄妙的东西，韩非的好奇心也愈发被勾了出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夫人保护我嘛，我才不担心呢！”
“别总夫人夫人的乱喊，”长歌别过头去，双颊微微泛红，嘟囔着，“被别人听见了，我以后嫁不出去你就惨了。”
“没关系，嫁不出去我就娶了嘛，”韩非戳了戳女子的胳膊，“你去哪儿找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又机智聪慧的夫君啊？”
话刚出口，韩非自己却愣住了。以他的身份，想娶什么人为妻又怎么是自己能决定的呢？现在这样悠闲自在的时光，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才不要嫁给你呢！”
长歌哼了一声，径自向前走去，韩非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长歌走到村门口，把大白牵了过来。奇怪的是，大白相当温顺，没有像之前那般抗拒。
“你是过来牵它啊……”
“它被拴在这儿，还不被人骗走了？”
“大白那么聪明，跟我一样，怎么可能被骗？”韩非一脸自信。
长歌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韩非走到镇玄石后面，想看看所谓的阵法纹路，但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腰间的玉珏散发出淡淡的荧蓝色光亮，韩非眼前一阵模糊至清晰，蓦然发现他竟能看见石头上的阵法了。
阵法玄妙，韩非对这个方面不太了解，也看不太懂。但他知道是璧璃在帮他，赞许地摸了摸玉珏。
“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我女儿太棒了，刚刚让我看见这后面的阵法了。”韩非得意道。
长歌看了一眼玉珏，握在手心，神色严肃道：“怎么好像特别虚弱？你来的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虚弱？！”
两人回村，韩非将路上的事情大致说了说，长歌越听越心惊，面色有几分惨白。
“怎么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顿了顿，“算了，你以后还是跟着我吧……”
长歌一听就知道，那两个阴阳家的人是韩非的玉珏惹来的，玉珏的气息与她相近，阴阳家的人必定是误以为韩非是她家乡之人。他们那群人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心狠手辣之徒，韩非若是落在他们手中，恐怕性命不保。
“你终于同意了？”
“你们家不是就你一个儿子，指望你传宗接代吗？你可千万不能死。”
“我上面有八个哥哥呢，传宗接代还早。”韩非一把搂住女子的腰，在她耳畔道，“还是你想帮我传宗接代？”
长歌嫌弃地推开他：“你不是说你是家里长子，下面只有个妹妹吗？你骗我？”
“不不不，那个，没，没骗，”韩非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当时他的确是不太想说家里的具体情况，就随意说了几句，“我没说清楚，我是嫡长子，那些哥哥都不是我母亲所生，所以……”
“你父亲真厉害，这么能生……”
韩非被问得无言以对，只能谈起另一个话题：“对了，你为什么要来这个村子？因为镇玄石？”
“不是，”长歌摇摇头，“因为我想看看那个采花贼长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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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镇玄之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