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赛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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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没有赖床，不需要人提醒，悠灵像看到奇迹一样，仔子细细的观察了我好久。
“放心，我还没有发疯，今天有节目，所以早起是很正常的。”我好笑的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原来我也可以创造奇迹啊。
爬上马车，我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接下来的赛马。
“很高兴吗？”赵文宣侧过头来含笑看着我。
“恩，我很久没有出去外面逛了，当然高兴了。”今天心情好，连带着看到赵文宣也觉得他今天没那么碍眼了。
“这么容易满足的人，真幸福。”他似乎若有所思。
“对了，今天怎么会有赛马啊，是哪个单位搞的？”我一兴奋，傻愣愣的搞出一句现代词汇。
“恩？单位？”赵文宣肯定属狗，鼻子真的很灵敏，和这位大爷说话一定要很小心。
“呃，那是我家乡的说法，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大概就是组织之类的意思吧。”
“哦，原来如此，今天是塞外的胡商邀请楚城的达官贵人相马。”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去了。
赛马的场地在楚城西郊的一处大草地上，一下马车，就看到数十两大小各异的马车停在马场的门口。所谓的门口，只不过是一道矮矮的栅栏而已，越过栅栏，就是青青的草地了。
宽阔的草地延绵几个山头，蓝蓝的天空，振翅高飞的雄鹰，绿油油的青草上点缀着不知名的小花，骏美矫健的宝马，与散落在草地上的帐篷，构成了别样的风情，那是与楚城截然不同的风景。
文源同学的恢复力不错，在经过昨晚高强度的劳动之后，今天仍然能够生龙活虎的咂蹦咂蹦的骑马。赵文渊似乎颇有女生缘，从门口到赛马点的短短两百米的距离，已经有不下十位姑娘跟他打招呼了，足见其魅力非同一般。赵文宣则静静的走着，无论什么人跟他打招呼，都是一副点头的模样，十足的清高贵气。
来到赛马的主会场，几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商人便迎了上来，热情的抓住赵文宣的手，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赵文宣也叽里咕噜的回应了他们，他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他们与赵文宣挺熟悉的。相马场在一个用木栅栏围住的大圈里，各种各样的马匹在这里被前来相马的人评头论足，枣红色的、雪青色的、海栗色的、斑玉色的、虎黄色的，蒙古马，三河马，西南马，河曲马，匹匹神采飞扬，体格健美。
相马我不懂，我比较期待的是赛马，以前看香港的赛马是看得我热血沸腾啊，总想有朝一日能亲自到赛马场去见识见识，今天能一愿夙愿，怎能令我不兴奋呢？
“这匹马是典型的蒙古马，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头大额宽，胸廓深长，既耐劳又不畏寒冷，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经过调训之后，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赵文渊口若悬河的给我介绍，我听的一头雾水，他讲的口唾横飞，赵文宣大概猜到我没啥意思想听下去，正好那边赛事刚起，便摆摆手，让我们跟上，看赛马去罗。
听到赛马的锣声，散落在各处的人们开始聚到一起，围在起点两旁，期待等一下精彩的比赛。因为赵文宣的关系，我们被安排到主席台上面的位置，那里视野极好，将整个赛场一览无遗，台上还体贴的准备有新鲜的水果，醇香的美酒，各式各样的零嘴，真是太人性化了。赵文宣和赵文渊两个不时和胡商交谈几句，全是鸟语，一句也听不懂。当然听不懂的不止我一个，于是两个同样听不懂鸟语的文源同学和我便聚在一起，边吃水果，边聊起来，对象是起点处正在为赛马作准备的骑手们，下面是八卦时间：
“看到没，左边数起第二个，长的一脸落腮胡子的。”我朝那边努努下巴，示意文源看过去。
“我看看，天哪，这个人怎么长这么多的胡子啊，整一个的土匪头。”文源惊呼，“他肯定过吓跑很多姑娘。”
“那是雄性荷尔蒙过剩的标志，我敢打赌，他的胸口肯定长有很大一撮胸毛。”喀拉喀拉，那是我咀嚼苹果的声音。
“绵绵，什么是雄性荷尔蒙过剩啊？”文源同学跟他哥一样，有一个像狗一样嗅觉灵敏的鼻子，对我的措辞十分敏感。
摸摸下巴，我想了想，“所谓雄性荷尔蒙就是促进小男生生殖发育，生理成熟为成年男子的激素。”
文源同学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唉，“简单的说，就是令到男人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力量，很英俊潇洒，很孔武有力，可以一个打百个，一根手指头掐死一头大象，一只手扛起千斤巨鼎，一夜七次，夜御数女的幻觉的东西。”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有点干，喝了口水，转过脸去，
“文源，明白了没？”没有得到文源同学的回答，却看到小口大张的他，以及……以及数张表情怪异，耳根发红的脸。
“一夜七次？夜御数女？幻觉的东西？”赵文渊扯了扯嘴角，面部的肌肉隐隐抽动几下，十分的滑稽。
坏了，口不择言的下场通常很惨，我已经可以预计到我悲惨的未来。拿眼角偷偷瞟了赵文宣一眼，面色铁青，额上青筋微突，双手紧握成权，那是火山喷发的前兆！！！
“阮、绵、绵。”压抑的怒火啊，一旦爆发将是何其的恐怖啊。
我很没种的缩了缩脖子，腹中已经准备好三千字的反省感言。就在赵文宣想把我扯过去，教训一下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打断赵文宣的冲动。主席台上众人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山丘上的一人一马。
只见那一人一马以闪电的速度从山丘上飞奔下来，风驰电叱，一路向摩西开红海一样，直奔这里来，马上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黑色的骑装紧紧的包裹住他健美壮硕的体魄，上体垂直，膝下向后方稍曲，无论任何运动，仅上体稍动，□□的位置全然不变，他跨下的那匹马估计是刚刚驯服的野马，桀骜不逊的昂首嘶鸣，努力的想把骑在它背上的人给摔下来，那男子也是训马的好手，双手紧扣马缰，双腿夹紧马腹，两臂贲起的肌肉显示他过人的臂力，一人一马狂哮着接近主席台，方向直指我。我完全被一人一马的英姿给震撼了，双脚死死的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啊～～～”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尖叫，人人都以为这个小姑娘肯定会被马蹄给踩扁，台上的人也惊呼，
“绵绵……”
“绵绵……”
“绵绵……”
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那年轻人倏的收紧缰绳，马儿长啸一声，瞬间停了下来，马儿在离我不到两步的地方不满的打着响鼻，似乎在埋怨为什么要让它停下来，马上的年轻人利落的翻身下马，来到我面前，惊喜的说道：“能够在惊马面前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中原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人群又一次爆发出阵阵喝彩声，大家都为他精湛的骑术赞叹不已。
“你不要误会啊，其实我是害怕的要死挪不开脚而已。”我煞白着脸，娓娓的道出实情。
男子一听，没有预期的惊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太有意思了，我很喜欢你，我叫迅雷，未请教姑娘芳名？”肆无忌惮的眼光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像火把一样，逡巡的目光在你身上点燃了火焰。
迅雷？我还电骡呢，塞外的人都这么豪爽的吗？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人家，还这样放肆的盯着别人看，自大狂妄的沙猪，刚刚因为他马上英姿的好感消失迨尽。
我冷冷注视着他，环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们，“我叫阮绵绵。”说完，转身坐回座位上去。
文源马上凑过头来，在我耳边欢喜的说：“绵绵，我明白了，原来像他刚才那样就叫做雄性荷尔蒙过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当下就想那苹果敲他的脑袋，竟然又旧事重提，嫌我还不够烦啊。
“赵四爷，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蒙古的巴特，也是我们这次中原之行的领头人迅雷。”一个年纪较大的胡商热情的给赵文宣介绍到。
“赵四爷，久仰大名。”迅雷望着赵文宣，一拱手客气道，说完又把眼光往我身上打转。
“迅雷公子的骑术精湛，赵某实在佩服之至。”赵文宣上前一步，有意无意恰好替我挡住了迅雷的视线。
迅雷微微皱起眉头，旋即朗声笑道：“赵四爷，请，今天让您领略一下我们草原的骏马英姿。”
赵文宣含笑颔首，跟着上前坐下。
又一阵的锣鼓声，一个个赛马手身着彩绸衣裤，头戴红绿方巾，骑着啸啸骏马，并辔而立，待命奔驰，蓄势待发，跨下的骏马打着响鼻跃跃欲试。一声哨鸣，群马向前飞奔而去，参赛的马像出弩的箭，疾风一般卷过绿色草原，观众欢呼雀跃，声震四野。勇敢的骑手在飞驰的马背上，忽而挥臂加鞭，忽而将上身藏在马脖子一边，那惊人的骑技不时博得观众们的阵阵喝彩，骑手们个个奋力争先，宛若飞霞流彩。
我看的激动万分，赛马耶，盼了这么久，终于给我盼来了，比电视上看的香港赛马还要精彩，我激动的站起身，往终点方向眺望，我看中的是一匹黑色的骏马，额上有一块白色的鬃毛，四蹄踏雪，体态优美。终于尽头的山丘处出现了一个黑点，一匹马一马当先的跑在了前头，后面大约五十米处紧接着有六七匹追着。我凝神一看，额上有一块白色的鬃毛，是我看中的那一匹。
“赵文源你输定了，看，我看中的那匹跑在最前面呢。”我骄傲的对赵文源说道。
“那不一定，我的那匹黄膘马正紧紧的追在后头呢，差两个马身而已。”赵文源不服气的跳起来，反驳道。
“那我们就看看谁是冠军。”我自信满满，闪电一定会赢的。
终于，是闪电抢先一步赢得了冠军，文源同学的黄膘马仅次第一，得了第二。
迅雷面露喜色，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们的马不错吧。”
赵文宣微笑点了点头，“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神驹啊。”
赵文渊有点沉不住气了，“我们中原的马也不差啊。”
“哦，”迅雷有意思的挑了挑眉。
“文渊，不要乱说话。”赵文宣拉下脸，沉声喝道。
“四哥，我说的可是实话呀。”赵文渊争辩说。
“赵四爷，令弟说的对，中原也有很多好马，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怎么样。”迅雷出言提议道，绝对是不怀好意。
众人都被他们讲话给吸引过来，也纷纷赞成来场比赛。
赵文宣沉思了半晌，抬头说：“好。”
迅雷马上吩咐下去，很快就挑好了一匹良驹，正是刚刚赢得了第一名的闪电。赵文宣也派人挑来了一匹骏马，头中等大，颈细长，耆甲高，胸销窄，后肢呈现刀状，眼神炯亮，毛色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
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两匹马，我怕赵文宣会输，虽然两匹都是一等一的骏马，但是若是实话，迅雷的闪电会更胜一筹。赵文渊现在后悔死了，混不该因为一时之气而令兄长难堪，看到我皱眉头，他焦急的问道：“难道你也认为我们会输定了？”
我斟酌了一下，说：“如果换一种比赛规则，可能会有更大的胜算。”
“换一种比赛规则？怎么个换法？”他追问道。
“你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吗？”他茫然的摇摇头，我又继续说道，“就是把马分成上中下三等，分别逐个等级去比试，当中我们可以偷偷掉个顺序，让我们的下等马和他们的上等马比，中等马和他们的下等马比，上等马和他们的中等马比，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输一场，赢了两场，两胜一输，比赛就是我们赢了。”赵文宣忽然接着说道，略带惊喜的看着我，漂亮的星眸闪着亮光。
“绵绵的主意不错，你真让我们大吃一惊。”赵文渊兴奋的一拍我肩膀，哦，力道这么大，痛死了。
“啊，绵绵，我又弄痛你了，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激动了。”他红着脸搔了搔后脑勺，嘿嘿一笑。
“迅雷公子，这种一挑一的比赛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不如我们来换个游戏规则怎么样？”赵文宣嘴角吟着一丝笑意向迅雷建议道。
“哦，新的游戏规则？有意思，好，我们就换一种玩法。”迅雷若有所思的眼光看过来，睐起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仿佛他已经识破我们的计谋一样。
赵文宣简单的讲了一下游戏规则，迅雷欣然同意了。爱看热闹的人们又重新聚到一起，怀着看好戏的心情，期待着比赛的开始。
很快，双方已经准备好了，上中下等，果然，他们不识其中奥妙，中规中矩的按照上中下等排好，我望向正在起点准备的赵文渊，他朝我们微微一点头，比了个ＯＫ的手势，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松了口气，耐心等待接下来的比赛。
比赛开始了，第一场我们毫无意外的输了，众人一片哗然，迅雷和几个胡商更是笑的一脸得意，上等马对下等马，不赢才怪呢，在心里嗤笑一声，继续关注下一场的比赛。
这一场是他们的中等马对我们的上等马，一开始还有点悬念，到后来，差距慢慢产生，最后，我们赢了。台下议论纷纷，比赛越来越扣人心弦了。迅雷敛起笑容，开始认真的观看比赛，不时用带有深意的目光看过来。
我知道蒙古人一向不屑于玩弄计谋，这次是我们作弊了，我自己也很心虚，为了避免尴尬，我假装认真的看比赛，避开他的目光。
第三场了，下等马对中等马，没有任何悬念，我们赢了，比赛结果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迅雷脸色很难看，紧握的拳头握了又送，看向我们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仍然有风度的站起来，笑着道：“这一次，迅雷服输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还是会奉陪到底。”
“迅雷公子客气了，只不过是赵某运气好一点而已，希望公子莫要介怀才是啊。”赵文宣谦虚的说。
“我们蒙古人最爽快的，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们输的起，也会赢的漂亮，赢的光彩，我迅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场比赛你们赢了。”迅雷拍拍胸口，豪爽的说道。
“好，迅雷公子果真是大草原的巴特，赵某敬你一杯。”赵文宣端起一碗酒，仰头而尽。
“好，赵四爷也是个爽快的人，迅雷也不示弱了。”仰头也是一碗。
呼，我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被识破不然就难堪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赛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