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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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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围漆黑一片，仿佛随时都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我大声地呼叫，但是回应自己的却只是同样的回声，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空洞。
就在我声嘶力竭的刹那，我听见一声来自心中勇敢是誓言，给人温暖，使人心安。随即，一道强烈的光照射进来，我觉得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很轻，轻得都要飘起来......
这是哪？靠在椅子上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睛：排列整齐的书桌；杂乱的报刊书籍；被砸坏的相机......
佟允瑟机械地起身，怔怔地看着四周，眼神却没有焦距。
“你醒了？”一道醇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蓦然转身，立于眼前的男子温文尔雅，俊逸挺拔。双目凝视许久，渐渐地，眼前的这张脸被另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所替代。佟允瑟不由自主地伸手勾画：剑眉飞扬、双目有神、 高挺的鼻梁、有棱有角略带暖意的嘴唇......
微凉的秋风阵阵袭来，使她的原本有些浑噩的神智，也顿时清醒了几分。佟允瑟慌乱地缩回手，双颊绯红，用力扯着裙角，脑海中拼命搜索该找什么样的理由解释自己唐突窘迫的行为。殊不知这份看似好笑、幼稚的举动看在赵倾泽眼里却别有一番韵味。
如果说之前看到昏迷不醒的她，心中是小泛涟漪，那此时此刻这份感觉已植入心中，根生地固。
“你是......”佟允瑟面带羞涩，吞吞吐吐地开口询问，“是你救了我？”
“哦，我叫做赵倾泽，是新华社的记者。出外采访途中，见小姐昏倒在华园门外，怕有危险便自作主张将你扶回我们报社。至于‘救’这个字，小姐言重了，”赵倾泽嘴角含笑着说，“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你的意思是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在华园门外？”佟允瑟不可置信地惊叫，“不是在总理衙门外吗？”
“不是，是在华园外，你也是去游行的？”赵倾泽恍然大悟，“那难怪我会遇见你了，我正好是去做实地报道的。”
之后的话，佟允瑟一句也没听清楚，她的思绪如柳絮般轻舞飞扬。
意识最后的那一刻，真的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宛若天神般从天而降，然后牢牢抱住了自己。这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油然而生的喜悦，让她觉得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但是莫名的遗憾却在啃嗜着她的心，让她觉得她的每个细胞都处于极度愤怒中。她愤怒那个自作主张地救了自己后，又将自己弃之不顾的人，她更愤怒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不负责任的人念念不忘。
“小姐，你怎么了？”眼前摇晃的双手将佟允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噢，我叫做佟允瑟，你说你去过现场，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和我一般大，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想到秋筱芋，佟允瑟整颗心揪了起来，她是如此弱不禁风，那种场面她一定吓坏了。
“很抱歉，当时局面实在是太混乱了，我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赵倾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游行在政府疯狂的镇压下，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被捕入狱。你说的那位朋友，虽然我没见到，但我可以帮忙打听。”
泪水无声地落下，佟允瑟没有一刻比现在这样憎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硬拉着她去，她现在应该安然无恙的在春风阁干活。
“你别哭啊，明天，最迟明天傍晚，一定有消息！”伊人落泪，赵倾泽顿时手足无措。瞬间，灵光一闪，他翻箱倒柜，从底层抽屉中找出一枚看似寻常无异的一块大洋。
“我们来掷硬币，如果是字就表示她平安无事，来，你掷！”赵倾泽无比坚定地看向佟允瑟。
“那如果是人头呢？”佟允瑟疑惑地问，“我们这样做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这是一种信仰，唯有相信才有可能，不是吗？”赵倾泽信誓旦旦地说，“所以......相信我，一定是字！”
佟允瑟无力地点了点头，向天空抛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当硬币安稳落地的一刹那，两个人，四只眼睛，却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
“怎么可能？”看着眼前的人儿眼里溢满了浓浓的失望，赵倾泽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应该两面都是字才对！”
拾起地上的硬币左看又看，竟然两面都是人头。“怎么会这样，”赵倾泽蹙着眉，喃喃自语，“明明记得有一枚两面都是字的硬币放在这个抽屉的。”于是乎，他又重新翻箱倒柜，在之前的抽屉里找到数个类似的硬币，其中不乏双面字的。
“这个小凡，没事搞这么多个干嘛，”赵倾泽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此刻只有用无语问苍天来形容。
“扑哧——”想不到如此温文尔雅的男子也会表现出他孩子气的一面，佟允瑟不由地轻笑出声。
“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赵倾泽轻吟出声。天下漂亮的女孩何其多，各有其美。而这个女孩，美在她气若幽兰的气韵，美在她出尘清雅的丰姿，美在她眉宇间的些许轻灵之气。
感觉一道压迫的视线袭来。令人不容忽视的强烈感，使她赫然抬头，却恰好对上一双晶亮有神、漆黑复杂的眸子。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暧昧的味道。
佟允瑟迅速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这个......那个......”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赵倾泽窘迫地不知如何开口。
“不管怎样，谢谢你，赵大哥！”佟允瑟微笑着，衷心感谢。
“不谢，哦，对了，”似乎在找什么，赵倾泽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向她递去。仔细一看，那是一块精致的西洋挂表。“这是你昏迷时，在你身边捡到的，我想应该是你的吧？”
接过挂表，佟允瑟怔怔出神。这......会是他的吗？
打开表盖，时针清楚地指向四点。“四点！”佟允瑟惊讶地大叫，“四点？糟糕，我再不回去，我的家人要急坏了！”
“我送你！”
“好！”说完，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踱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