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黛娘子》青金石狐狸

13、第十三章 出发

　　东方隐隐透出亮光。清晨的风吹在脸上，略有点寒意。明澈默默地再一次检视着自己的马匹行李，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没有扎牢。虽然明鹰对外总是说犬子顽劣，但其实明澈并不是个多么调皮的孩子，反而总是显出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稳重感。
　　出发在即，周围士兵们策马扬鞭，来来去去，大兵们对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也没有太在意。即使是右宰相的儿子，寸功未立之时，明澈的起点与其他普通军士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小子！你还没整理好？那边快集合了，速度跟来！”小队长徐石经过的时候，匆匆招呼了一声。徐石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老实巴交的人，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如期拿到饷银，给家里添补家用。长官给他送去那个小个子，叫他放在小队里带着的时候，他也没多琢磨，就答应了。
　　“整理好了！”明澈抬头应道，“马上来！”明澈赶紧跃身上马，跟上小队长。
　　排到队伍中，明澈心中有一点激动：虽然在家也骑马惯了，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领任务，是第一次做真实的大人做的事，不是游戏了。明澈的心中涌起一种使命感。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小姑娘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明澈望了一眼，是那几个中原人的小姑娘，听说这次也要跟随中原使者的队伍一起回中原去。
　　“看起来很好玩！”
　　“是啊，这些草原人的马队，真是随意啊，装备都不统一的。”
　　“看！那边！有胡子拉渣的大叔，还有小孩！”一个小女孩远远地指向明澈这边。
　　你才小孩！
　　明澈心里暗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便转过身去，装作整理马鞍，不再看她们。

　　独孤离静静地走在宫廷小路上。虽然现在轮到他休息，但是职业习惯使然，他走路还是静悄悄的。
　　毫无征兆地，他突然身形一闪，隐藏在寝室门前的修竹后，手中暗扣飞镖！
　　“别打！别打！是你师父我！”前面的小屋里立刻传来鬼叫鬼喊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光头老和尚就跑了出来。
　　独孤离松了一口气，将飞镖藏好：“师父什么时候来的？来也不说一声，就这么藏在我寝室里。”
　　“嘿嘿！这样才好玩嘛！”光头和尚随即抱怨，“你小子越来越精进了，都不好玩了。这样下去你师父我还怎么混？你是准备夺取我的江湖地位么？”
　　傲峰国的暗卫，都是经过精心培养的。培养过程有一环，就是让他们出去跟江湖人士学习，了解一下民生民俗和江湖规矩，免得他们闭门造车，事到临头不堪重用。
　　不幸，独孤离就有一段时间拜这个光头老和尚侯笑为师，学习他的绝顶轻功。这个侯笑，虽然一把年纪，但是童心未泯，加上混江湖时间太长，不太遵守规矩的事情没少干。至于不打招呼就跑来探访徒弟一类的事，对于他而言，就真是小菜一碟了。
　　独孤离知道他说话无厘头，懒得跟他计较，询问道：“师父这次来王城，有何贵干？”
　　侯笑说：“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又问，“今天你不轮值？”
　　独孤离紧闭双唇，不言语。
　　侯笑倒不觉得尴尬，自己挠了挠头，笑着说：“是了，你的轮值安排不能说。你师父我倒是忘了。”
　　独孤离不禁笑道：“知道还问，每次都这么问，师父你真是话痨。”
　　侯笑不客气地说：“也不知道我这么正常的人，怎么教出来的徒弟跟个葫芦似的，还是没开口的。你还好意思说师父话痨！”
　　自己常常不经允许就去探访别人的房子，你还正常？独孤离懒得开口，直接用鄙视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侯笑正确地领会了他的意思，讪讪地一拍脑门：“不跟你小子斗嘴了，反正我总说不过你。给你看看昨天的收获：乌国使臣那老小子，没想到花花肠子还挺多，表面上看着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怀里却揣着这么香艳的一封信，不知是哪个心头好给他的。我先拿了来，让他着急几天。”
　　说着，他拿出一封粉红色信封的信。
　　“乌国使臣？”独孤离转过身。前一段时间隐卫队接到任务，要多关注几个人的动向。这乌国使臣就在其中。
　　他伸过手，拿到了那封信。
　　开头跟其他情书没什么两样，无非是一些肉麻的词语，到了信的末尾，说了几句“务必使其认下我腹中孩儿，切切”，也是不知所云。信纸显出几分陈旧，显然不是最近写的。难得那乌国使者还一直带在身上。
　　为了谨慎起见，他决定还是向桑王后报告此事。
　　“我拿去给人看看。”他转身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