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廷》慕容蓉雪

10、秘密

　　此时，颐莲也跪倒在地，不服气地说：“启禀圣上，民女亲眼所见她和一个宫廷侍卫有说有笑至深夜，还……还拉着手……”言及此处，颐莲也有些脸红，遂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木姑娘在大约半月前的一天夜里迟迟未归，民女因念她年纪小，怕她在宫中迷路，故而出去寻找，随后便在花园中看到她和一个侍卫拉拉扯扯，着实不成个体统！如此污秽不堪，何以才德示天下？望圣上明鉴！”
　　原来，当日雪儿和铁手的那次偶遇竟被刚刚打完嘴仗，正欲到花园中透气的颐莲看在眼里。而她之所以当时没有说破，偏偏在此时说出来，就是想让雪儿在圣上面前颜面扫地，使她不能夺魁，一来除却雪儿，她就是女大学士的最佳人选，毕竟她妹妹颐晴比她还略逊一筹，二来也可得报多日来雪儿处处压她一头之仇。颐莲的小算盘打得真是响，可是她却没有发现圣上在她说话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皱眉，随后就舒展开了，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雪儿。
　　雪儿跪在地上，单薄的衣服让她感受到地面的冰凉，使得她的身体在微颤中显得越发弱小。此时，戴天终于忍不住说话：“启奏圣上，木姑娘似乎有些撑不住了，她毕竟还是带病之身，不如待她痊愈再细细考问吧？”圣上乃仁德之人，见此光景，心下也确实不忍，默许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指着雪儿，侧头和胤龙说：“胤爱卿，她，交给你了，别出任何闪失！”胤龙可是太医院的提点啊，是太医院的最高长官啊，平日只负责圣上和懿王的诊疗，连后宫各位妃嫔都是无福享受的，如今竟然给一介民女治病，实令众人疑惑不已，但君无戏言，圣上的话就是圣旨，因此胤龙亦起身跪地接旨。
　　随后，圣上也不由他说，命其他人等退下，独留戴天一人在旁服侍。懿王等人随即退出龙图阁，或回府邸，或进别苑，或往太医院开方拿药，不在话下。

　　龙图阁内，圣上不似前般之威严，温和地携了戴天的手，竟直入室内一扇暗门中。
　　暗门内星星点点的烛光随暗门的开启一个个照亮起来，圣上随手拿了其中一盏烛灯，向正前方照亮。此时可以看清，这里是一间独有的小房，空间不大，但摆放了很多字画，显得格外拥挤。正对门的墙壁上悬挂了一幅美人图，图前摆放了一个案几，上有一个牌位和一些新鲜的供品，案上两秉长明灯依然燃烧着。很显然，这里供着一位很重要的人，而且就是墙上的这个女子，并且经常有人来此祭奠。
　　圣上领着戴天走近案几，这才照亮牌位上的字，上书“章静文皇后慕容氏之位”，居然就是章静皇后的牌位！那么画上的这个美人也就是章静皇后了？！很奇怪，皇后的牌位应该已经在皇室宗庙中供祭，为何在此隐秘之处另设一祭呢？
　　此时的圣上一脸的凄楚，将手中的烛灯放在一旁，从袖口中掏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牌位。其实一看便知经常有人擦拭牌位，因为牌位上并没有什么灰尘，但是圣上依然很仔细地擦拭着，眼中充满无尽的怜惜。戴天就站在他身后，默默低下头，仿佛不敢正视这个小木牌牌。
　　“天儿，很久没来看看她了吧？”圣上略有一丝哽咽，压低了嗓音和戴天说道，“你自幼失去母亲，是朕的罪过啊！因此让皇叔八贤王把你接近府中抚养，以减轻朕的罪孽啊！”戴天闻言，“嘭”的一声跪地，铮铮男儿竟落下泪来，哽咽而不能言。
　　戴天，身高挺拔足有八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年少有为，不过二十出头，却已身居吏部尚书之位，是朝廷上下公认的少年天才，被圣上赐封为“国老”，以表他年少老成，才高八斗，可为天下师之意。只是戴天自幼失去双亲，其中缘由和皇室有莫大的关系，此处暂且按下不表。由八贤王收为义孙后，常于宫中行走，章静皇后在世时视同己出，但可惜皇后红颜薄命，没几年便香消玉陨，遂戴天一直引以为憾，自得龙图阁学士之封后，便常来阁内暗室中祭奠皇后，前段时间因外事出差，又要防人耳目，有些日子没有进来，故圣上有此一说。
　　“天儿，你看这画像，还是你长大后为她所画，竟与她在时一般模样。她的美丽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消受的，如今只怕已经是天上的神仙了……”圣上缓重的语气，使整个暗室充满了悲伤的气息，“你说，今天那个木雪儿，怎么和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呢？她年方十四，而皇后正是十四年前故去，难道世上真有轮回？”
　　经圣上一说，戴天才回忆起来，第一次见雪儿是在夜里，不是很清楚，只觉倍感熟悉，第二次就是刚才在阁中要进行选拔，因自己是考官，也没太在意。如今想来，果然与皇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