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啊、狐仙大人！》貓二

1、前情提要

　　「哪里有值得说谢谢的地方啊…」
　　结束了回想。嘟嘟抬起脸看着李姗，当年还至小女孩的她经过了七十多年了，已经风化成了一个老妇人，不经由履历本文确认的话，嘟嘟自己根本也认不出来李姗。唯一还有可探查到一些些过往的痕迹…大概就是李姗眼中那无心机的真挚，眼神还跟当年那十二岁小女孩一样，看到这种眼神嘟嘟更加面对不了她。
　　「现在还看得到只是暂时的…」嘟嘟别开眼神「等等我们离开之后小姗还不是得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又瞎、又不能走的…」多么悲哀啊。嘟嘟心想，李姗就许了那么一个愿望，许了为他人好的愿望…结果得到什么回报？只落得一身残，如果不许那样的愿望的话，那李姗还会有很多其它机会…可能不会落得像现在这样…
　　「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糟吗？」只是笑了笑。
　　「等等…」原本来浮在半空中看着好戏的胡若白，张开有关于李姗的资料让它全部展示在自己屏幕上头，看着看着、越看就越让胡若白啧啧称奇「李姗…不，一开始叫您王姗这个名字…是因为您后来被收养，改了姓对吧？」
　　「…王姗……什么意思？」嘟嘟转头看着胡若白，自己满脸疑惑，
　　胡若白瞇着眼睛露出狐狸笑脸「这就是你跟我等级不一样的问题啰～怎么说我都比红毛肥狐狸你高两百个阶层，你看得到数据跟我看得到数据详细程度有很大的差别的，哈！」
　　「这、所以…」
　　王姗点了点头「是的，这位狐仙大人说的是，后来我就被收养了，所以名字也改了。」
　　「一开始…」王姗抚着自己的双腿好一会儿，看着在自己眼前的嘟嘟笑了笑「醒过来…当然是被痛醒的，看不见了、而且腿也走不动了，那个时候真的很难过、很难过…也很生气，没想到许一个愿望竟然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嘟嘟抖了抖自己大大的狐耳，垂下了脸「没有设定好许愿主代价范围，所以…」
　　胡若白耸了耸肩讪，笑了两口「所以为了一句『要小狐仙幸福』然后让人断手断脚？果然是新人业务才会捅这种篓子出来…怎么、当助手的时候不是很会挑剔？不是很会抱怨？现在知道当业务没那么轻松了吧？」
　　「你也不需要趁这个时候挖苦我吧老白…」嘟嘟嘎噜的一声，瞅了胡若白好大一个白眼，
　　「嘻嘻嘻。」王姗笑了下眼前这两位狐仙拌嘴的画面，对自己真是七十几年好久不见的新鲜「好久没看到的景象，居然是两位狐仙大人在吵嘴呢…感情真好啊。」
　　「谁跟他感情好？！」嘟嘟立刻抬起犬齿恶狠狠地瞪着胡若白，
　　「谁跟他感情好！？」胡若白不甘示弱地抬着下巴鄙视着嘟嘟，
　　结果两个人同时说出一样的话之后，互看了彼此一秒…
　　「死老白不要学我说话啦！！」
　　「你肥狐狸才是好不好、学人精！」
　　「嘻嘻嘻、真的感情很好呢。」

　　王姗摸着放在自己膝盖上嘟嘟的毛绒小掌子「可是，仔细想想…如果我没有遇到小狐仙你，七十年前的我早就死了吧……不可能像现在能活到现在。」
　　王姗环看着自己四周生活环境，对于眼睛看不见的自己而言，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趣新奇的「如果没有受伤…也许就不会被救到医院里，也不会遇到后来收留我的王家爹爹……」「也不会在住院期间遇到后来跟我结婚的我先生…」
　　「虽然一开始很惨，但是如果没有一切看似很惨的开始，就没有后来现在的我……」王姗温柔小心的摸着嘟嘟的手「我很感谢能跟小狐仙相遇，小狐仙怎么不用人的样子呢？那个样子…嘻嘻、很可爱呢。」
　　「什么可爱！不准说我可爱！！」嘟嘟还是头狐狸，毛皮看不见脸红，不过那种羞赧是肯定有的「既然过得很好的话，我们也不需要再见面了吧……专程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王姗摇了摇头「也不为什么。只是…突然想见小狐仙你啊，我已经许愿希望小狐仙幸福了，眼也瞎了、腿也残了…如果小狐仙你没有得到幸福，我许愿许得岂不是很不值得？」
　　「什么幸福啊…」嘟嘟松开了放在王姗膝盖上的掌子，自己离开她好几步远「就说了，每个人定义的幸福都不一样！我啊、就一丁点也不开心、不幸福！」
　　「每天忙得要死要活的…」嘟嘟斜眼瞥了胡若白一眼「跟着这家伙，当这死老白的助手一点好处都没有！每天尽是给我做不完的工作…捅了楼子也要我去替他擦屁股……我是这家伙的老妈吗？不幸福！一点也不！」「妳可亏了，为了我这种狐仙许下这种乱七八糟胡来的愿望…」
　　「忙得不可开交啊…」王姗笑起了满脸皱纹，一点也看不出来后悔或者是生气，反而一脸满足的模样「至少，小狐仙还是小狐仙就好了…没被惩罚吧？」
　　「这…倒是没。」
　　胡若白在旁边故意加进了毒舌酸言「这算什么？欸、啊…我知道了！」
　　「歪打正着？」「盲拳打死老师傅？」「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走了好狗运哈哈！」
　　「出了这么大篓子还不被惩罚，不多亏了王姗的愿望，不然你还能在这里？」
　　嘟嘟嘎噜的吼着胡若白「你这死老白，嘴是不能稍微停歇一下是否？！」

　　「小狐仙，还帮人完成愿望吗？」王姗问道，
　　「……不了。我觉得我不适合。」嘟嘟拉了拉胡若白裤管，不太喜欢面对这样的场面急着想要离开「好了啦老白，来回去了…」
　　「欸？这么快就要走吗？」王姗觉得好些不舍「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介绍给小狐仙你我的孙子认识呢…现在我的家人只剩他一个人了…」
　　「狐仙也不是这么随便、要见就可以见得到的好不好。」嘟嘟叹了口气「神秘又虚无飘渺才是我们理想的形象！」
　　「是吗…」王姗只是微笑，没再多说些什么「我给这么多人说了小狐仙的故事，就只有我孙子一个人相信狐仙是存在的…真的想让他知道，你们不只是传说…」
　　「有机会的话……」嘟嘟对着王姗点头鞠躬「就一定会再相见的。」
　　下一秒，胡若白跟嘟嘟两个人就消失在王姗眼前，同时王姗的世界又返回了全是漆黑的一片无边无际，

　　『…不要再乱许愿了啊。』

　　还能听到嘟嘟最后留下的一句鸡婆又害羞的叮咛，王姗嘻嘻嘻的笑了出来。

　　回到了嘟嘟的小小窄窄的办公室里，胡若白还不忘调侃牠几句，
　　「怎么了？是你说要去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不是七十年不见了？」胡若白随手一挥招来了茶壶茶杯，喝起了大吉岭红茶「不需要在意我啊，你们可以好好的叙旧啊什么的，不快点的话，那个什么老姗的没几年就真的迎来终点了啊。」
　　「这跟我没关系……」嘟嘟爬上了小小的椅子上，打开了笔记型计算机叫出了档案飞快的在上头用着小小的兽掌打着字「只是……很不愉快而已。」
　　「如果被骂、被诅咒、被怨恨…那倒还好。」手停下来打字，嘟嘟总是不断地叹气「偏偏…却是一堆感谢我的话……真的很不懂那个小姗…那个人类到底在想什么……」
　　「话说回来你不也一样？」胡若白浮在空中悠闲的品着茶「都多少年了，人家老姗也没有怨恨过你，不需要刻意维持自己还是狐狸身的模样吧？不然让其它妖仙看见了…还以为我长白山白狐的助理是个刚出社会还不会化人的毛头小鬼，连带我也给人看扁了！」
　　「老姗都没跟你计较了，你也放过你自己吧。」
　　「时间到了，我自然就会化人了…不需要老白你管！」继续打着字跟着存盘，按了打印键打印着数据出来，嘟嘟爬下椅子从打印机那拿了一招报表交给了胡若白，
　　「这什么？」
　　「没什么，一些例行作业。」嘟嘟从自己桌子底下翻出一个纸箱来「…申请退休的表格首先要请担当的业务签名之后，我才能往上呈报。」
　　「喔、退休啊。」胡若白本来轻松地想把这张纸揉掉…
　　「……欸、等等、肥狐狸？你要退休？」却听到让自己再惊讶不过的事情，赶忙把手上揉到一半的纸张给摊开「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退休？好好的为什么要退休啊？你家的不是还有老的小的要养吗？你退休之后…谁来照顾他们啊？哈哈、我业务量这么大，如果没有一个助理的话这些杂事谁叫来做啊？我堂堂长白山白狐大人耶，怎么可能连杂事都…」
　　「我存了很多道力在银行里，养家这件事情倒不成问题。」嘟嘟铁了心一般，面无表情地往纸箱中放入自己的私人物品「还有，我第一次出任务失败后本来就很想要离职的…为了这天的到来，我多么费劲的不使用太多道力，一点一滴储蓄起来…」
　　「我不是因为小姗所以不化人，我是为了储蓄。」嘟嘟将自己得过历届最佳业务员助理的奖牌放入纸箱中「也多亏你十几二十年来业务量突飞猛进，让我存了很多道力……啊、不对，要感谢也是应该感谢阳勋，没了阳勋，你长白山白狐算老几啊？」
　　「死肥狐狸！！你说什么？！现在想要我拆你的骨扒你的皮吗？！」胡若白本来还想好言相劝嘟嘟的，但是没想到嘟嘟却越说越超过自己的忍耐极限，
　　嘟嘟将没随着胡若白的威胁起舞，暂时先停下手边的收拾工作，对着胡若白轻点了下头，突然之间客气得好像陌生人。
　　「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了老白。」

　　「跟小姗见面后，我再次确定……我真的不适合狐仙这个工作。」
　　「那次真的只是好运而已，遇到把愿望许在我身上的人类……不然，我不能还活到现在……一个只凭运气才得到合约的狐仙，不算狐仙。」
　　胡若白无可奈何的，只好叹气「你因为这个理由退休…我也管不着你……怎么、已经决定好下个工作要去哪里了吗？」
　　「大概吧。」嘟嘟踩着短短的小脚往出口走去「七十几年前就想过了，如果我真的离开现在这个工作的话我要去哪里…」
　　「餐厅？还是游乐中心？还是转去企划部？或者是经理课？」胡若白猜测着，不管嘟嘟转职去哪里自己都有办法可以运用自己的威迫让他再转回来自己这里「大概我也猜得到…怎么样？还没想到的话，要不要我介绍…」

　　嘟嘟离开前转头看着胡若白，那种『觉得即便嘟嘟离职了也不会离得太远而且马上会哭着回来求自己』的猜测，只是轻轻鄙视的眼光飘过，举起小掌子说道：
　　「我要转生成人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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