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文亦武》羁狂

9、第 9 章

　　后来江城还是离开了，他不想让文徽知道他来过。

　　这是文徽的伤疤，他不想去揭开。

　　他有些懂得为什么文徽会如此保护自己的内心，因为他曾在内心最炽热的时候被冷水浇熄，因为他曾在充满希望的时候绝望。

　　武徵的出现，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吧。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

　　江城开着车在夜晚的街道上奔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文徽站在他父母的墓碑前的样子。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江城一直把文徽当做自己的哥们儿，可他不知道，他以为的兄弟之情已经悄悄地变了质。

　　文徽一直站到双腿麻木才离开，他没有掉眼泪，他的眼泪仿佛在三年前就已经流干，他只是，很悲伤。

　　独自坐在地板上，靠着墙，抽着烟。

　　点点火光在漆黑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扎眼，听着烟草一点一点燃烧的声音，好像在提醒他这个屋子有多静。

　　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静到可以听到时间的流逝。

　　“这烟劲儿有点大，不好。”

　　“要不要赌一把？”

　　“你丫还是人吗！”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里的人，带着昏迷的自己去医院，带着困倦的自己去商场，还会陪自己吃午饭和晚饭，也会死皮赖脸的在自己家里蹭饭。

　　江城，认识你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掐灭了烟头，就这样合衣睡去。

　　江城家。

　　“小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江城的妈妈沈余棠正在看电视，看到进门的江城便问道。

　　“有点儿事儿，行了妈，我有点累，先去睡了。”江城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回到了房间。

　　“好，早点休息也好。”沈余棠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真的累了，江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但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思绪依然没能停止。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文徽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他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他，却无法挪动脚步，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去上学了。

　　“你怎么了，是没睡好还是被人打了？”文徽一眼就发现了江城的黑眼圈，问道。

　　江城揉了揉眼睛，“昨儿晚上做了一个梦，心一直揪着，就没怎么睡好。”

　　“什么梦啊？”

　　“没什么。”

　　文徽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再追问。

　　不是江城不想说，可他总不能说是梦见你在我梦里痛苦，我看着伤心难过才没睡好吧。

　　今天的体育课上，老师说学校要举办一场篮球比赛，全班同学都激动起来。

　　“现在就要组建一支篮球队，谁会打篮球，现在就可以报名。”

　　江城捅了捅旁边的文徽，说道:“咱俩也报名吧。”

　　“我其实不太想去。”

　　“你打篮球那么厉害还不报名啊，这也是为班级争夺荣誉的事儿啊。”

　　“那，好吧。”

　　最后有十多个人报了名，可只有五个人能上场，剩下的人只能是替补，于是，一场激烈的位置争夺赛就此打响。

　　结果可想而知，江城，文徽都顺利入选，剩下的三个人也是经常打篮球的，实力也不弱。

　　学校把下午的两节自习让了出来，给各位选手练习的时间。

　　可学校里那么多班级，篮球架也不够用，所以都是一个班用一个篮球架。

　　那天，江城和文徽他们几个去晚了，没抢到地方，本来想说算了，一天不练习也没有多大问题，临走前，其中一个球员赫然发现了有一个班竟然占了两个篮球架，于是他们便去了。

　　“诶，你们干嘛啊，要练习去别地儿。”那个占了俩篮球架的班级里的一个学生看见他们走了过来，立刻阻止了他们。

　　“学校说了一个班级只能用一个篮球架，你们只有五个人，一个篮球架就够了，干嘛要占两个。”赫然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麻利儿滚蛋。”那人口气匡威，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江城见状便要上去揍他一顿，什么东西啊！

　　文徽拦住了他，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大，这几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碰到个有权有势的咱们也不好交代不是。”另一个人凑了过来，对那人耳语了几句。

　　那人一听确实有些道理，“大爷我让给你们一个。”

　　这边的几个谁不是热血男儿，你让给我们？！笑话！

　　作势就要挽袖子大干一场，却又被文徽拦住。

　　“现在别理他们，万一打了起来被取消参赛资格了就不划算了，现在不是让你们咽下这口气，而是含在嘴里等他们输给我们后再好好地吐回去。”

　　文徽既是学霸，打篮球又好，长相还很帅，又稳重，队里的人都会听他一言，便就此作罢。

　　都说打篮球时的男生最帅，这句话还真没说错，赫然接到球后撤回到三分线外，然后一记漂亮的三分球，可正当篮球要进入篮筐时，却被另一个篮球弹开。

　　“哎呀，不好意思，投错篮筐了。”

　　又是他！

　　然后他就在江城几个人的怒视之下慢悠悠地捡走了篮球，这回江城他们是真的忍不住了，但文徽也放过话，他们这时候真的是有气没处撒。

　　文徽确实说过不准他们打架，可他没说过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急不慢地捡起了篮球，目测了一下距离对面篮筐的距离，然后跃起，投篮！

　　对面的人比文徽晚一点才投篮，就在他以为要进入篮筐的时候却被另一个篮球抢了先，那个篮球进了篮筐，而他投的却被弹开。

　　然后文徽缓缓走了过去，以那人的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投错篮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