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与情深》七慕寒

2、少年回归

　　第二天，阳光透过树叶照了下来，常若情揉了揉眼睛，少年说，“醒了？”
　　“嗯。”常若情坐了起来，少年将自己盖在常若情身上的外套拿了过来，把外套穿上，低头对着还在伸懒腰的常若情说，“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家人该担心了。腳还痛吗？”
　　“不痛了。”常若情摇了摇头。“那就回去吧。”少年走在了前面，“哎，大哥哥，等等我。”常若情拉住了少年的手，少年用余光轻瞥了一眼，任她牵着。
　　刚到了城里，热热闹闹的人群中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常若情一抬头便看到有一个大红花轿迎娶新娘，后面跟着许多迎亲队伍。
　　常若情仰起头来问少年，“大哥哥，他们在干嘛？”
　　少年回答道：“女子出嫁。”。
　　“出嫁？”常若情好像并不明白，少年解释道：“女孩子长大之后都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然后要跟着那个人永远在一起。”
　　“永远都在一起？大哥哥，那我长大了也要嫁人吗？”常若情问少年，。
　　“当然了。”少年回答说。
　　听到这话，常若情开心的问，“那我长大之后可不可以嫁给大哥哥啊，我最喜欢大哥哥了！”　　
　　少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常若情还想等着少年的回答，。
　　“若情。”常若情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向前看过去，随后常若情看到了出来寻找她的哥哥常若恒，“哥哥，哥哥，我在这里！”常若情高兴的一边挥手一边喊道。
　　常若恒看见常若情松了一口气，然后指责她道，“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去哪了，一夜未归，你知不知道，我和爹有多担心你啊？”
　　常庭皓虽是表面训斥，却也是真的担心，常若情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外面迷路了，一个大哥哥送我回来的。”一边高兴地说着一边回头，然而并没有看到刚才的送他回来的少年，“咦，人呢？”常庭皓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什么人，用手弹了常若情的额头一下说：“哪有什么大哥哥啊。”常若情摸了摸自己被弹过的额头，喃喃道，“刚刚还在这里的。”说着将口琴拿了出来，“看，这就是那个大哥哥留给我的。”常若恒听了常若情的话说：“他可能回家了吧。”
　　常若情不死心，还是四处望了望，找了找少年的身影，还是没有找到，最后失望的拉着常若恒的手回去了，“你偷偷跑出去，爹都快担心死你了……”常若恒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常若情走进了家门。

　　十年后。
　　在人潮拥挤的码头上，一个戴着白色礼帽，穿着白色西服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少年，林琦就这么走在前面，而倒霉的郝仁提着一堆箱子，下了船，“郝仁，你快点，哎，你别把我的东西弄坏了。”郝仁一脸的委屈，小声的说，“少爷你都不帮我拿着一点，我拿的可都是你的东西……”林琦转过头来，“你说什么？”郝仁赶紧改口，“少爷，少爷，我马上就来了。”“别碰坏了啊，很贵的。”“哦，知道了。”林琦满意的转过身来。
　　“儿子，儿子，你醒醒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儿子。”一个妇人跪在地上，身旁还躺着个五岁的孩子，这时候，一个刚下船的穿着深色西装的人，听到了这个妇女的哀求快步走了过去，检查了孩子的身体，然后对着手下说，“备车，送到医院里。”“等你送到医院，这个孩子就没命了。”王宣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身白色西装的林琦，林琦没有理会王宣，蹲了下来给孩子检查了下，“郝仁，药。”郝仁从那几个箱子里拿出药来，碾成粉末，倒进孩子的嘴里，不一会，孩子就清醒了过来，林琦对着那个妇人说，“按时给孩子服下，很快就好了。”妇人连连道谢，“谢谢这位先生，谢谢你……”林琦摆了摆手，站了起来，王宣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琦，“你是医生？”林琦说，“只不过恰巧学过几年医术而已，算不上医生，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王宣说，“我刚从广州来的。”林琦笑着说：“从广州来的？上海可不是那么好混的。”王宣也笑了一下说，“可是我偏偏要混下去。”林琦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似曾相识。面前的人说了一句，“我叫王宣，希望有机会再见面。”说完，王宣就走了，郝仁看着还在发呆的林琦，试探的叫了一声，“少爷？”林琦回过神来，“走了。”

　　一个穿着蓝色洋装的少女，头上系着一个蓝色的发带，轻盈的身姿越发的美丽，她小心翼翼的搬来了梯子，园香拉住了常若情说。
　　“小姐，老爷说近来上海都不太太平，我们还是回去吧。”
　　常若情没有答应她，“不行，我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筠柔了，我一定要去找她！”
　　常若情只顾着找到可以出去的办法，丝毫没有注意后面那个俊朗的身影，园香看见急急忙忙刚喊了个：“少……”
　　后面的人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噤声，园香随即闭上了嘴，常若情正在捣鼓梯子，头都没回说：“园香帮我扶着。”
　　这时一只手扶住了梯子，常若情奇怪的看着那只大手，园香的手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大了，若情很奇怪，一边说一边回头，“园香，你的手……”话还没说完，一回头就被吓着了，“呵呵，”常若情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哥哥你吓死我了，你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常若恒回了她一个笑容说：“我的好妹妹在家里，我哪里舍得出去啊，怎么会被吓着呢，做什么亏心事了，啊？”
　　常若情一看瞒不住了便开始抱怨起来：“哥哥，我都十九岁了，除了去上学，其他时间都不让我出去，都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还老不让我出去啊？”
　　常若恒把常若情搬来的梯子放倒后说，“以后出去别爬墙了，以后可以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但是必须带上元香，早点回来，知道了吗？上海现在乱的很，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常若情高兴的抱了常若恒一下，“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园香，走。”
　　常若恒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常家管家常治担忧道：“少爷，这不太好吧，老爷吩咐过……”“没关系，治叔，情儿无非是去找赵家小姐了，不会惹出什么乱子的。”常若恒一边说一边走回了屋里。
　　常若情果然来到了赵家，刚到门口就见到了赵家的下人刘妈，常若情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刘妈，因为她对赵筠柔不好，准确的说是，除了赵老爷，赵家没有一个对赵筠柔好的，可也没有办法，常若情仍客气的问了一句：“请问赵家二小姐在家吗？”。
　　刘妈看见是常家的小姐，便说：“常小姐啊，真不凑巧，太太让二小姐在家里练钢琴，哪里都不能去！”常若情最讨厌她那种仗势欺人的模样，“她出不出的来，还轮不到你说话吧，若是赵老爷知道连你这个下人都对二小姐不敬，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呢？”。
　　刘妈冷哼一声，进了屋子，喋喋不休在和赵太太告状这常家小姐有多么多么不礼貌。
　　不一会，赵太太和赵家大小姐赵筠朵一起走了出来，看到赵筠朵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常若情也只能为赵筠柔感到悲哀。赵太太是赵栋辉明媒正娶的大夫人，而赵筠柔是赵老爷的与一名风尘女子的私生女，所以赵太太很不喜欢这个私生女，不，应该是说非常讨厌，本来一开始，赵筠柔在外面生活，后来赵老爷才将赵筠柔带回了赵家，但是赵筠柔在这个家里地位很低，连下人都对她冷言冷语的。
　　看见常若情，赵太太面带笑容地说，
　　“既然常小姐来了，还不快让二小姐出来与常小姐叙叙旧。”
　　不喜欢归不喜欢，这常家也算大户人家，该讨好的也要讨好。
　　不一会，赵筠柔走了出来，常若情知道赵筠柔一直被关在这个家里，而她外面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所以便说：“赵太太，布纺今天新进了几匹布，我想带筠柔去订做几身衣服。”
　　赵太太笑了一下说：“常小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筠柔还要在家里练习弹钢琴，筠朵今天没事，要不你今天就跟筠朵一起去吧。”
　　赵筠朵听到这话，得意冲赵筠柔眨了眨眼，常若情真想给她翻个大白眼：
　　谁要跟你去啊。
　　赵筠柔见状，拉着赵太太的衣袖恳求道：
　　“大娘，您就让我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不会耽误练习弹琴。”
　　赵筠朵看到赵筠柔这样子就很生气，于是一把就推开了赵筠柔，“你是什么身份啊，我们赵家供你上音乐学院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赵家二小姐了，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告诉你，赵家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我，赵筠朵！”
　　由于用力过大，赵筠柔的身体直接朝旁边的桌子倾倒，桌子上的杯子碎了一地，赵筠柔的手被玻璃碎片划得全是血，常若情连忙跑过去看筠柔的手，刘妈哭丧着脸说：
　　“哎呀，那些都是上好的瓷杯啊，好贵的啊……”。
　　常若情听到这话非常气愤，人受伤了你不关心人却关心那些杯子，常若情将筠柔慢慢扶起来，对着王妈说：
　　“筠柔是赵家二小姐，这个家里谁都有资格对她不好，除了你，你一个下人凭什么这样说。”
　　赵筠朵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她活该！”常若情说：“我没跟你说话，谁让你插嘴的！”　赵筠朵被常若情的气势吓到了，立刻不敢说话了。常若情瞥了她一眼，欺软怕硬。
　　赵太太看到女儿被训斥，不悦的说：“常小姐，你别忘了这还在赵家，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无权管！”
　　常若情冷笑一声：“我的确无权管，我也不想管你们赵家的事，但你们赵家实在太过分，连下人都这么没教养，难道不怕外面的人谈论‘有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吗？”
　　说完，赵太太的脸都白了，若轻扶着筠柔往外走，赵太太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赵筠柔，你今天若和这种没教养的丫头一起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此少年非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