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花开》絮絮叨叨

4、吃饭

　　紧跑了几步，张翊航才算追上了顾梦晨。“顾老师，等一下。”顾梦晨恍惚听到有人叫她，有些迟疑的转了身，看到在身后喘着粗气的张翊航说道:“张老师，有事嘛？”
　　“我帮您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班，您不觉得应该对我表示一下感谢么？”张翊航有些赖皮的说。顾梦晨连白眼都懒得翻，心想又不是我的班，跟我什么关系？不过对于张翊航这样的赖皮行为，表面还是客气好：“晚上我没自习，请你吃饭吧。”
　　“好好，既然您主动请我，我就不客气了。”
　　真没脸，顾梦晨是这么觉得的。
　　有了顾梦晨晚饭的“邀请”，张翊航觉得今天中午教工食堂的大师傅应该做过国宴，那饭菜一等一的棒。下午的军训时看着同事和学生时的那笑脸，那脸拉扯的都变形了，另外三位老师眼神交流后，都觉得有必要给张翊航找个什么驱鬼大师瞧瞧了；班上的同学觉得自己的班主任的春天可能不远了。
　　下午的军训顺利结束，张翊航闻了闻身上没有异味，衣服也算干净，脸依旧帅气，就放弃了回家梳洗打扮的想法，站在教学楼下等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时间是飞快的，时间也是极慢的，就在张翊航第八百次看完手表后，他觉得:自己被涮了。放学一个小时，怎么还没见到人？心有不甘的他冲到了历史组，人去屋空啊。
　　一下午都在天上飘着的心，啪叽，摔稀碎。张翊航都觉得顾梦晨是不是练了什么隐身术穿墙术之类的，要不怎么自己从放学就在楼下死守都没看到人呢？其实是张翊航自己忽略了，没课的老师肯定会提前下班的啊，傻子才去跟好几千人一块挤校门呢。
　　张翊航黑着一张脸回到自己家，不过在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心有不甘，走向对面敲了401的门。向来跟人没什么往来的顾梦晨趴在门镜上看清了来人才满脸疑惑的开了门，不过门真的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才想起了那个约会：“对不起，我忘了。”其实本身就是因为张翊航的赖皮而赖去的一顿饭，谁还真能记在心上。
　　“那你吃饭没？”张翊航柔柔的问了一句，不过话一出口，张翊航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换上霸气的口吻：“不管你吃没吃，反正我为了等你，到现在还没吃，你现在必须跟我一块去吃饭。”张翊航装作很强势的样子，对顾梦晨说。
　　听到张翊航这样的语气，顾梦晨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悦，轻蹙了一下眉，不过很快的掩饰过去：“你先回家稍等一下，我换下衣服过来找你。”得到她这样的答复，张翊航还是很开心的，谁让他今天只有要和那个人吃饭这唯一念想呢，也不管用何方法。不过张翊航也算是很有胆量的人了，他难道真的不担心不熟悉人之间的这种强求，会将人推远？张翊航的情商总是感人。
　　不管顾梦晨是碍于面子也好，或者张翊航死皮赖脸也罢，反正这顿饭他们是吃上了。可能对于张翊航来说，吃饭事小，可是接触多了可以培养感情啊。
　　“吃麻辣烫可以么？”二人一起出了单元门的张翊航小声的问到。四年前的顾梦晨和那时还叫楚溪的张翊航经常在晚自习之前这段时间一起去吃麻辣烫捎带着喝个奶茶，偶尔在学校附近像闺蜜那样逛个街。
　　“不好意思，我不吃麻辣烫。你看看吃些别的吧。”
　　顾梦晨的话让张翊航很是失落，看来顾梦晨的心里真的不曾有过楚溪啊，人走了，就连曾经的回忆都要抹掉。难道以前跟楚溪一块吃一块玩那开心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张翊航哪里知道，顾梦晨其实是畏惧，畏惧接触跟过去有关的一切，她一直活在自己封闭好的世界，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太多回忆让她疼，很疼。
　　很快调整好情绪的张翊航说：“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不挑食，随你好了。”顾梦晨点点头，带他来到小区附近的小餐馆：“你喜欢什么自己点吧，点你自己的就好，我吃过了。”面色淡然，语气疏离。张翊航也没说什么，随便点了菜，然后跟顾梦晨知会了一声，就出去了，寻找另一个回忆去了。
　　看到眼前的奶茶店，招牌还是那个招牌，但老板已经换人了，买了俩人最爱的丝袜奶茶，回到了小饭馆。插好吸管，将奶茶递给顾梦晨，也没在意此刻顾梦晨的表情，看着已经端上来的饭菜，自顾自的吃上了。吃过饭，看着顾梦晨还在盯着奶茶发呆，张翊航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想初恋啦？” 完全忘了两人只是初识的关系，说话毫无顾忌。顾梦晨听言，脸色已经与外面的天一样黑了，没说任何话，起身就走了。
　　看着离去的顾梦晨，张翊航才反应过来，原本联络感情，怎么弄成这样？随着起身追去：“顾老师，等等我。顾老师，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吗？您别生气。”
　　顾梦晨停下脚步：“张老师，欠你的饭，我已经还了，咱们两清。而你需要记住的是：你我只是同事，以后请保持距离。”冷淡的话语，冷漠的表情，一切传递的那么自然。
　　完全没想到顾梦晨是这样的态度，张翊航瞬间僵在了原地：晨，原来的你不是这个样子，是三年前的事改变了一切么？我努力了三年，不是为了跟你保持距离的。守候，是我曾经在心底给你的承诺，我要一直在你的身边啊，一直。
　　一夜辗转无眠，第二天的张翊航挂着一个硕大黑眼圈出现在了学校。让另外三位老师八卦因子爆棚，“翊航，年轻你也得多注意身体啊，啧，这么操劳不好！”“哎，年轻真好。”没理会刘闯和八卦钱老师的调侃，张翊航直接去了班级所在的方阵，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尤其听到刘闯也像个娘们似的讽刺，他就觉得反胃。
　　浑浑噩噩的一上午过去了，经过太阳暴晒，又没怎么睡觉也没吃过早饭的人，身上已经被虚汗浸湿。完全靠着毅力将自己拖回了家，装了好一会的尸体，谁也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晨，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不是原来的我，你不是原来的你，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