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鸣曲续文——封印之爱》grasscloud

11、客居蜀山

　　过了两天，墨冰仙便腾云带了白子画与小古回到蜀山。
　　墨冰仙所搭建的两层小楼名为紫云居，正房有五六间，楼下是墨冰仙的房间与会客正堂，还有两间客房，房外还有个很宽的木廊，楼上是小古的卧房与墨冰仙的书房，所有房间都坐北朝南，楼下东头是厨房，厨房旁边还有一个洗衣洗澡的房间，有山上的泉水用竹管引入，废水又从房中青砖下引至陡崖，西边是个储物间，小楼背后还有一隐蔽处是茅房。
　　那两间客房原是为方便杀阡陌与东方彧卿住的，小古把东方彧卿常住的那间房收拾好了给白子画住，因为更简素些，杀姐姐那间，上次他来还是一个多月前，现在还有一股香喷喷的胭脂水粉味道。
　　开始两天，倒也一切如在天山时一样，每天白子画在房中打坐运气，墨冰仙为他舒导真气疗伤，小古帮着熬药，烹茶并扫洒清洁，因操持这些之余更要加紧修炼习武——这是自天山回来后她的决心，所以与白子画并没有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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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小古不仅端来茶与药，还端来一只托盘，盘中放了几张小饼与一碗羹，还有一枝紫藤花。
　　她放在几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白子画说，她本是想做桃花羹的，可是现在桃花还在打苞，只有屋外木廊上仙气滋养常年盛开的紫藤花，就依葫芦画瓢用紫藤花做了碗羹，味道不错，只是看相不好，因此又做了紫藤花饼来补充。
　　“我没说自己要吃桃花羹呀？”白子画惊讶地问。
　　小古道：“是幽若掌门说的，他说你喜欢吃这个，还专门教会我做。”
　　白子画没了那两百多年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喜欢吃桃花羹，不过他知道幽若说话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不用做，我其实不喜欢吃东西。”他说。
　　小古摊手看看托盘又看看白子画道：“那，这个……”
　　白子画说：“既然辛苦做了，我就吃了吧。”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肯定，小古愉快地笑了，然后又像前两天一样，施个清洁术，又施个规整法术，房间立刻干净利落了。
　　白子画微微皱起眉头，他说道：“小古，你打扫房间一向用法术的么？”
　　“学会了就用啊，师父教我的，这样打扫房间，洗衣做饭都快多了。”
　　白子画想想说：“大概你师父想让你多些时间做点别的事，你可以这样做，但切记一点：法术不是为了给生活带来便捷而存在和使用，如果长久如此，反而会让人产生依赖和惰性，不利于你修行。”
　　小古点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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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她拿了扫洒工具进来，为白子画收拾房间，白子画不由看她忙碌的身影，蜀山已是莺飞草长的春二月中旬，小古行动之间，那苗条的身姿，玲珑的曲线从粉红衣衫下隐隐现出来。
　　白子画移开视线，这时墨冰仙又进来为他疗伤，他进门后看小古在打扫，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先问白子画：“上仙这几日住得可适应？”
　　“多谢照顾，还可以。”白子画答道，他觉得自己再过几天就可以回长留了。
　　墨冰仙又说：“小古，尊上喜欢清静，你就用个清洁术好了。”
　　小古回过头来说：“我想亲自打扫也是一种修行，毕竟不能太依赖法术了。”
　　墨冰仙眼珠动一动，不说话了，待小古出去了方看看白子画道：“是你教她的吧？”
　　白子画说：“本该如此。”
　　墨冰仙心想：长留上仙这不讨人喜欢的性格还是多少年不变啊。他说：“她还是小孩心性，教她些有趣的，可以增加学习法术的兴趣。”
　　白子画说：“以前可能是这样，经过上一战，她已不再是小孩子。”
　　墨冰仙想想也算是，他又联想东方彧卿“一辈子没心没肺倒好”的话，想到小古心智渐全，魂魄也渐完善，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到时如何面对这位死不肯打开记忆封印、相见也不相识的长留上仙呢？
　　他事后对小古说：天气晴朗就自己打扫洗涮，阴雨天想用法术就只管用，又不是依赖，方便自己，也害不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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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白子画可以下榻多动两步了，晚间时候，他移步至窗前，看窗外暮色下的远山叠嶂。忽听见欢声笑语，住了几日，已知道了，那是墨冰仙与他的小徒弟在吃晚饭，他们一向在廊下置蒲团食案，吃晚饭时对着如画风景，无论晴雨，都别有一番情趣。每日晚饭后，墨冰仙还会对着高山流水抚琴一曲。
　　白子画偏头斜望过去，果然看见师徒二人相对席地坐在木廊正中向外凸处，木廊很宽，正中向外凸处则更宽，可席地围坐七八个人，并且上方无檐，更似一个露台。这个结构，倒让白子画想起绝情殿上的露风石，只是露风石上可俯看整个长留仙山，而这里只有半山之高，两侧是秀峰清泉，脚下是陡崖与山谷竹林，平目可眺远处岷江与云雾缭绕的对岸群山。
　　木廊廊檐与栏杆上爬满了仙气滋润下四季不谢的紫藤，一房一房清香扑鼻的紫藤花尤如许多小小的紫色喷泉瀑布，随山风轻摆，把朴素的木廊装扮得明丽灵动，也因此缘故，墨冰仙这处住所叫紫云居。
　　墨冰仙师徒二人面前各放一只食案，案上是些吃食，看样子还有酒。旁边一只落地灯笼提供照明，在暮色渐深下渐渐由柔和变得明亮。
　　白子画在天山时就发现了，墨冰仙一个近两千年的老仙，还保持着食五谷的习惯，而且顿顿不少，也不像是专为陪伴凡人之躯的徒弟。
　　两人说笑不断，这恐怕也是这师徒二人一天中最轻松畅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