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虚度乌托邦

1、再见再也不见

　　我掀开抽屉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嘲讽或戏谑的眼神，抽屉里躺着一张字条，没有署名，只写了一句话。程莓一个健步冲到我身边想要抢走字条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一句话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何必虚构彼此感情有过交集。何必虚构彼此感情有过交集。何必虚构彼此感情有过交集。
　　“那什么，粟翎，你别在意，我相信你。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看不得别人的日子过得顺心。这一看就不是黎彦昇写的，指不定是谁故意写了放你这里的。”程莓扬声在教室里说了一句，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准确的答案。总有一个人的语气和字迹，是当你听到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可以毫不犹豫百分之百的确定是谁，甚至能够想象着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表情，以及微微上翘的嘴角。我从程莓手里那回字条，弯着嘴角说了句：“没事，今天下午我就去A市艺考了，脏水污水这里的一切都跟我不再有关系。”说完把字条默默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幸亏是要练琴所以从来不留指甲，不然我早就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了。
　　程莓满眼的心疼和不甘我统统都看在眼里，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没事儿让她先去回家，我留下来整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高一高二的这两年为了准备艺考我几乎没怎么在班里上课，枪打出头鸟，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才肯这么护着我。收了收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和书放进大箱子里，准备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重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正在想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箱子突然被人搬起来。听到脚步声抬头的时候程昱已经搬着箱子转身了，旁边跟着程莓，“嘿我说你慢着点儿，粟翎都还没说去哪儿呢！”程莓朝程昱吼了一句就快步走到我身边，她抬手轻轻点了点我的脑门儿，“就知道你搬不动，要不是我提前找救兵给哥哥打电话让他来帮忙，你就等着一个人坐这儿哭吧你。”
　　我笑着挽上程莓的手臂一起跟上程昱的步伐，“我相信你。”搬着箱子的程昱突然停下脚步坚定了说了一句。我心里像突然被冬天里的阳光照着一样暖和，我并不知道他指的是早上字条的事还是去艺考的事，可这样被人维护着的感觉终究是好的。“哟~哥，不错呀，闷葫芦都会说安慰人的话了，从娘胎里和你认识到现在十七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葫芦会安慰人。”程莓偷偷坏笑着掐了一下程昱的腰，“莓莓，如果我是程昱，在娘胎里我就压着你，免得你成长的这么枝繁叶茂，牙尖嘴利的。”我一巴掌轻轻拍了下程莓的头。“哎呦喂，还有天理没有啊，亲哥和亲闺蜜联手起来欺负人呐。”
　　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程莓朝着前面大力的挥手，抬眼一看我爸已经车停在校门口等我了。“干爸好，干妈怎么不在。”程莓这丫头跟我爸的亲闺女似的飞速就跑到车前了。“翎儿她妈妈在家做菜呢，就等着你们几个馋嘴猫儿回家吃饭了，你爸妈也已经在路上了，应该跟我们到家时间差不多，快走吧翎儿她妈妈还等着我回厨房帮忙呢。”爸爸从程昱手中接过我的书和箱子丢到后备箱。才刚坐到车上，就看到手机上有新消息，程莓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我一看居然是程莓发的，“你觉得字条是他写的嘛？”我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重要。”
　　虽然嘴上说着没所谓，心里早就惊涛骇浪席卷而起。是，我喜欢黎彦昇，而且从小就喜欢，从认识这家伙开始，他打小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小学的时候坐在我后桌，用打火机把我两条麻花辫儿烧的不一样长，让自然卷的我不得不剪了个炸毛一样的短发；初中的时候说的是教我游泳，差点儿没让我淹死在游泳池，恨不得喝干了整个游泳池的水；高中的开学第一天，吃早餐的时候把热干面撒到我干净的白衬衫和白裙子上到处都是。可我还是很喜欢他。直到看到那张他为了追别的女生，怕别的女生误会而写给我的那张字条之前，我都喜欢他。
　　一进家门程莓就轻车熟路先去了厨房，“这丫头，洗手了没就偷吃，快先洗手。”听到妈妈说话，抬头就看到程莓手拿着鸭脖子先啃起来了，我立马不甘示弱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只鸭腿就咬到嘴里了。“快去洗手。”程昱用洗完手还带着水珠的手从我嘴里把鸭腿拿走了。我满怀不愿地翻了个白眼，“年纪轻轻就跟我爸那老干部的语气一样是什么鬼，”正打开水龙头洗手，头上就挨了一巴掌，“说你爸我什么坏话呢，小昱教训的对，还有莓莓，你们两个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不知道收敛着点儿，什么时候才能跟小昱学着点儿，哥哥比你们两大就是有哥哥的样子。”爸爸边训我边系围裙，我和程莓马上逃离作案现场，咬着鸭腿和鸭脖子坐到沙发上去了。
　　“翎翎，你说我多亏，我就比程昱晚出来一分钟，还得叫他哥，本宝宝不服。”程昱抬手就给了程莓脑门上一巴掌，“早你一秒钟也是哥哥。”程莓分分钟还手就对着程昱背上一掌只听到一声闷响。“翎翎还比咱两个都大一天呢，怎么从来不听你叫她姐姐，翎翎，快让他叫你姐姐。”两人儿在这儿闹个没完没了门铃就响了，“翎儿去开门，肯定是莓莓和小昱的爸妈过来了。”老爸拿着生姜正在削皮从厨房探头出来说了一句，“爸，别放生姜！！！！！！！！”我边吼着这句话边去到一楼开门。“干爸好，干妈好。”说完接过他们手里带过来的酒。
　　四个大人吃完饭就坐下来喝酒聊天，我和程莓程昱换了鞋准备出去散个步打打球，才下楼程莓的男朋友就夺命连环call打了无数个电话叫走了。我和程昱并肩走走着，路灯微微黄也有点温暖。“今天，没事吧？”程昱犹豫了半天，低声说了一句。“没事儿，还不就是一群无聊的高三党，遇到一丁点儿跟学习没什么关的事儿就恨不得搭台子看好戏，流言蜚语遇多了也就....”话还没说完，就被拉进一个怀抱，脸撞到温暖的胸膛上。
　　“如果难过，哭也可以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可一听到这句话，眼泪就已经快要不受控制涌出眼眶。“程莓这死丫头神经粗看不出来，你以为我跟她一样蠢？”我下楼的时候忘了带外套，秋天的风吹到身上还是有点微冷，我微颤了一下，然后被抱得更紧。“去A市了一个人自己照顾好自己，下雨的时候记得带伞，每天记得吃早餐，冷的时候记得带外套带围巾，过马路的时候两边看，睡觉的时候门锁好。”“嘿，我说你还停不下来了，明明我是姐姐好吧。”我说话的时候程昱轻轻的放开了手。“大一天也敢说自己是姐姐，幼稚鬼。”
　　程昱说完把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带着体温的外套格外温暖，就是程昱一米八八我才一米六三，穿着他的外套我跟穿着唱戏的水袖戏服一样，我挥着他外套的袖子唱起来，“我这样好像唱戏的噢，郎君~你是不是饿的慌呀，呀嚯咿嚯嘿，你要是饿的慌呀，我就为你溜肥肠。”才唱完就看到程昱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嗯，我吃挺饱的，不饿。饿也不吃，你每次去厨房做完菜，厨房就跟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样，我还想多活几年，不准备以身试法死在溜肥肠上。”我卷起袖子，“别整虚的，来一对一斗牛，输的人下次吃饭要吃一整片生姜。”我从地上捡起篮球开始投篮。打打闹闹散完步打完球，回到家已经九点多。
　　洗完澡躺在床上，脑袋里就开始不由自主开始想字条上的那句话，何必虚构彼此感情有过交集，他居然能够为了黄浅的一句玩笑话坐到这种程度吗。房间门被敲响，“进来吧妈妈。”老母达令端了一杯热牛仔走进来，“翎儿，明天就要去A市了，你也从小没离开过爸妈身边，过去那边要租的房子什么的你爸都给你弄好了的，多带点厚衣服，冬天冷，每天规规矩矩吃饭，自己过去上课艺考万事注意安全。”我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热牛奶，“知道啦，晚上和程昱出去散步他已经啰嗦了一整遍这些了，他跟妈妈你的设定属性一样，嘻嘻。”老母达令起身把钥匙放到我桌上，“小昱这孩子比你和莓莓懂事多了，好了，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呢。”说完关上门出去了，喝完牛奶才背了不到半个小时乐理尝试我就困得倒头就睡着了。
　　A市空气很好，环境也很好，艺术大学更是全国数一数二。作为一个路痴，我果不其然在艺术大学找了两个小时才找到老师家的单元在哪儿，等到上完课出来已经天都黑了，我走在A市的陌生街道拍了张街景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想让爸妈和程莓程昱知道我一切都挺好的。站在地铁站戴着耳机等地铁，背后传来一声轻咳，我并没有在意，只往旁边移了一步，以为挡到别人的路了。没想到背后的人又咳了一声，我皱着眉头回头，黎彦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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