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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流书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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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七月
圣废太子,朝局大变。二子舜王得势,欲夺太子之位。然民不知其道,仍自顾家计。
小小孩童梳着小揪,正拿着丢在青石地上的宣纸翻来覆去地倒腾,一会儿叠成小船一会儿又捏成多花。他时而抬起头看看黄木桌后奋笔疾书的年轻人挠挠头,悄悄趁那人不注意探身将那人堆砌在桌角的宣纸抽掉一张。
年轻人穿着素色长衫,青丝由两边挑起一缕用石嵌卡住,一双眉眼温润,鼻梁高挺,嘴唇嫣红,一张很是清秀温润的脸。他俯身在桌上的纸张上写着什么,抬头看了眼玩地不亦乐乎的孩童,摇了摇头正要继续,就听到窗外一阵叫唤。
“小圆子,小圆子!又跑你哥那屋了?”穿着桃红色粗布衣服的女人手里拿着笤帚,嘭地推开门,蹙着眉骂道,“混小子,娘告诉过你你哥是要当大官的人,谁叫你来他这玩的?”说罢,拽着小孩的耳朵出了房门,无视小孩扁嘴哭闹。临了,扭过头对一脸无语的年轻人说道,“荷花啊,晚饭娘做了糖醋排骨,你要多吃点。”
年轻人笑笑,点头,“知道了娘,对了,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妇人拍了怀里闹腾着往下滑的孩童,“去吧去吧,不误了返点就行。”手一伸关了扉门。
年轻人低头手腕几转笔锋几勾收了笔,轻轻吹了吹墨迹未干的字,又把原先写好的几张一起归拢归拢装进桌上的竹筐。
舫城
花街
衣衫堪堪遮体的妙龄花娘一脸笑意地拉着熟客进门,樱桃小口甜腻地说着情话,惹得那大腹便便的男人按耐不住把手滑向她的腰臀。花娘似拍胜摸碰了碰男人的手,笑得媚意横飞。
少年用手帕掩着脸,目不斜视地不看两边花娘抛来的媚眼。身后的小厮喃喃说道,“要死了要死了。少爷你可是读圣贤书的公子。要是老爷知道四六带你来这儿,非打死我不可。”
少爷几乎小跑着,听到这话回头说道,“你以为少爷愿意啊,要是老爷知道了能放过我吗?”
四六扁扁嘴,被他家少爷落了几步,赶紧跟上,“那,那您干嘛来着啊?”
少爷拐进一条胡同,“买话本啊,那风流书生的原本就前面那家小店买,少爷都追八十章了啊!”
四六哦哦两声,忙跟着他家少爷进了那家牌匾都落着蜘蛛网的小店。
四六正打着瞌睡,被一声巨响吓得连忙睁开眼,只见他家少爷一脸怒气地指着外面的天,“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人呢?都迟了多久!”四六扭头看了眼外面,这天都快黑了他们在这烟花之地待了约莫两个时辰了啊。完了,完了。这下连全尸都保不住了。
坐在柜台后吃着蜜饯翻着话本长着得贼眉鼠眼的店主这才悠悠抬起头,笑道:“方少爷莫急,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向前推了推装着蜜饯的碟子,“尝尝?”
方少爷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也不看那碟蜜饯,唰打开折扇扇起来。
四六看他家尚在正常范围内,扁扁嘴打算再眯上一觉,正半睡半醒间,忽地听见一阵猛敲声,又吓得赶紧睁开眼,果不其然,他家少爷正用扇柄使劲杵着棕色柜面,“货呢?这都几个时辰了?”
柜台那人从话本上移开眼,颇是无奈地笑道,“方公子再略等等,风流书生就快到了。”
方少爷哼了一声,看了眼缩在门边的四六,手指一绕,折扇指向门外,“去看看。”
看?看啥呀?少爷我又没见过风流还是叫潇洒的书生。四六苦着张脸出了店门。
这人似乎是个急性子,一屁股坐到柜面上,两条腿还使劲抖着,手里折扇也是转个不停,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要我爹看见我在这儿,非得......哎,我爹来这儿干嘛?”这一想心里更来气,扭身一巴掌拍在摊开的话本上,“我不管他是风流还是潇洒,从这会儿起,迟一时少一钱......”
“看来在下来得正是时候.....”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插入店中,店内二人俱是回头一看,只见说话人一副书生模样,很是俊雅清秀,他抬手作揖,轻轻一笑,“公子莫怪,路上耽误了会。”
方公子看着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话本之祖—— 风流书生,惊讶着问道,“你,你是风流书生?”
那人一笑,“正是屈屈不才在下,”他手向后一伸从竹筐里取出一叠纸递给早已迎出来的店主,“王叔不多不少整一十七章。”
王店主接过纸张,鼠眼一眯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人又道,“方公子特要的话本可费了我不少时力,再说方公子说那话时我刚进门,不知这该怎么办?”
方公子尴尬着呵呵一笑,接过那人递给他的话本,“四六掏钱走人。”说罢,头也不回地冲出店门。刚进门还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四六哎哎两声,赶紧掏出钱袋给了那人,嘴里喊道“少爷,少爷等我。”
那人一笑,摇了摇头对店家说道:“劳烦王叔说一声,风流书生就此封笔了。”
王店主又笑道,“好说好说,”眼珠一转,“要是,有人花重金请风流书生出山呢?”
那人道,“我的出山费可不低啊。”
王店主笑得猥琐,“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