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大器晚成》许尔陶陶

25、Chapter25

　　王婉璐笑一笑，看着容旨依然傻呆呆地站在那儿，“喂！你还不去换衣服啊！下一场就到你了，如果再搞得魏导心情不好，你是要连累所有人吗？”
　　容旨一震，赶紧诺诺地走了，王婉璐凑到许愿面前，“许愿哥，刚才容旨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韩总现在都不搭理他了，他就一副皮相还说得过去，歌也不会唱戏也不会演。”
　　“在这一行，皮相不好的人也混不下去啊。”许愿折中道，“他就是跟我抱怨了下公司里的人都对他不好……”
　　“哈，”王婉璐一嗔，“他还在韩总身边的时候，他又对哪个人态度好了？经纪人让他去陪赞助商吃饭，他到韩总那儿哭哭啼啼，要我说这些苦谁没吃过啊？怎么到他身上就不行了？”
　　“谁让韩总看上他了呢？”许愿说，“这也是他的本事不是？”
　　“什么本事？床上本事吗？”王婉璐冷笑，“新娱艺人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许愿有点不解王婉璐的怒气，王婉璐到底是生容旨的气？还是气容旨跑到他面前来胡乱叨叨？
　　王婉璐似乎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就听见魏导喊王婉璐和容旨上戏，许愿又一个人清静了，也因此才听到自己身边不远处两个小场务的叨叨。
　　“容旨居然跑到许愿那儿自取其辱去了……”
　　“就说，人家破镜重圆正热乎呢，关他这替代品什么事儿了？”
　　“韩总这些年找的这些情人，个个身上都有许愿的影子，容旨也算是最倒霉的一个了，才好了没几天正主回来了，他还找了正主的晦气……”
　　“说是正主，谁知道又能甜蜜几天？当年恨不得搞人家身败名裂的也是韩总……”
　　“嘘！你不要工作了！居然敢碰韩总的避讳！”
　　“那又怎么了？他们敢做还不敢让我们说了？”虽然说着不服气的话，声音倒是小了不少，“我看这正主也是个趋炎附势的贱货，都忘了当年让人搞到身败名裂，这不韩总一抛出橄榄枝，就乖乖上钩了。”
　　“谁让人家长得好呢？你看那脸蛋，那身段……啧啧啧，夜店最辣的妞儿也赶不上啊……”
　　还真是高估我了，许愿暗想，辣？他在床上还真是从来没让韩熙满意过。
　　许愿听戏听够了，拍拍屁股站起来，陈菲狗腿地凑过来，“愿哥，午餐热好了。”手里捧上李婆婆早晨准备好的药粥一份。
　　许愿摆手不吃，走到魏子萧身边去看王婉璐和容旨演戏。
　　魏子萧拍戏不按时间线拍，王婉璐和容旨这场戏，是大结局杨坚称帝统一全国，独孤伽罗被封文献皇后，独孤罗承袭独孤信的爵位，两人坐在一起回忆父亲的场景。
　　这部戏并没有一味地美化独孤信，并没避讳他当年为了事业丢妻弃子，让发妻死于非命、长子被囚几十年的事实。所以独孤罗多是在听独孤伽罗回忆，慢慢拼凑那个他素昧谋面的父亲的形象。
　　“我原先不理解，如果换了我是母亲，怕是早怨恨父亲到死。可是母亲死前对我说，她爱父亲，懂父亲心里的苦。或许，我真的从没了解过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对你和大娘够无情，几十年就没让人去北齐救你，却给我们三姐妹起的名字里都有个‘罗’字，就像是他也在思念着你一般。他先后娶了三个妻子，对二娘和娘亲也很无情，却不惜为我和李衡对着干，甚至对陛下说，他把我嫁给陛下，最重要的聘礼就是陛下终生不得再娶。他很器重二哥，但是当年宇文护要拔除他的党羽，他自裁之前也没提醒二哥避祸，结果他走后不久二哥也年纪轻轻就跟着去了。他很喜欢大姐，却把大姐嫁给明帝，最后死于非命。”
　　这段是王婉璐在说，下面的容旨在听，随着王婉璐的回忆，通过表情来表达独孤罗复杂的心情，难度要求很高，魏子萧已经做好了NG十几遍的心理准备。
　　许愿听着王婉璐的念白，脑子却渐渐抽离了片场，他想起了韩熙，韩熙很多前后矛盾的行为也让他很看不懂。
　　分明当年是韩熙陷害他，但是重逢以后，韩熙除了第一次说了几句对不起，之后提起以前的事总是一脸复杂，就好像当年他也是有什么苦衷一样。他不管是顺从也好，抗拒也好，韩熙总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黏上来，就连他都看不下去要骂韩熙没骨气了，好吧，其实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心软了，这可不妙，要赶紧打住。
　　这么想着，果然是自己贱……当年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过去这么些年重逢，以为早深埋的感情依然鲜活如初……横竖爱也好，恨也好，路人也罢，这个男人就像生命中的一道坎，迈过去了也磕了下脚跟，带一辈子。
　　“容旨，”魏子萧的声音打断了许愿的沉思，许愿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就按许愿刚才那个表情演！”
　　容旨眨了眨眼，“哦！”
　　许愿诧异，他刚才露出了什么表情？
　　“许愿天王真是教科书般的演技！”魏导喊着开机，旁边凑过来一个记者恭维，“天王刚才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什么吗？”
　　“没，我觉得这个情节很有意思，想想换了自己会怎么演，所以就试了试，看来效果还不错。”许愿否认，撒谎道。
　　“演戏不是有句话叫戏如人生？如果自己有类似的经历，大概会更好领悟一点吧，这也就是为什么容旨这个新人总是悟不到要点的原因。”记者说道。
　　“这句话并不总是适用的，看我们演古装戏的这些，哪个演员真的作为古人生活过？”许愿打着哈哈说。
　　跟记者打了几句太极，许愿突然有点厌倦了。
　　手机界面停留在韩熙早上发过来的最后一条短信上，说今天会把三餐给他送到片场来。
　　韩熙对他的每个情人都不错，对他这样也算是到极限了吧……如果他真的再次沦陷下去了，他还有救吗？如果韩熙像丢弃容旨一样丢弃他，他是不是就只有去死的份儿了？
　　许愿就像给人一拳打醒一样，他看来是单了太久了，韩熙几个柔情攻势就让他的心理防线塌了一半。
　　“阿愿，”Jenny走了过来，许愿退后几步迎上去，趁机摆脱了那个记者，“今天晚上华天的姚总想跟你吃个饭，华天准备投资个片子，请你出演反派boss。”
　　“华天总裁亲自来谈？”许愿觉得好笑。
　　“因为你是大腕，”Jenny开着玩笑，“当然不止华天总裁了，还有他请的国外的导演，你们合作过的，叫冯·克莱恩地，主演是谢尧。”
　　“拍《隐形人》的时候，冯还是个新人导演。”许愿回忆道，“他现在也成腕儿了啊……”
　　“他的戏路单一，但是很吸引年轻人，高科技这个题材这几年也很热门。”Jenny说道，“这次他们邀请你演的《星球攻略计划》也是差不多的题材。”
　　许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四周一瞬间的安静让许愿抬起头，刚好对上了韩熙温柔的目光，韩熙抬起左手的保温桶，“今天还是粥。”
　　“韩熙，”许愿站起身，“拿回去吧，今天李婆婆给我准备了午餐。”
　　韩熙微微一笑，好脾气地说，“午餐还是热的好，这粥是刚刚煮好的，”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把保温桶放了下来，亲手舀了一碗粥，“里面放了你喜欢吃的胡萝卜。”
　　“韩熙，我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碗粥打翻，不然你不好看，我也不好看。”许愿脸色冷肃，眼睛射出寒光，一只手抬起，把韩熙隔绝在一条手臂之外的位置。
　　陈菲和王成吓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们才跟在许愿身边几天的时间，眼前这个全身竖着刺的人如此陌生，许愿平时也称不上温和，但也只在演戏的时候放出过全部气场。
　　韩熙不说话，端着碗的手微微用力，并没和许愿硬碰硬，而是放柔了声音，“你忙了一上午，该吃点东西了，有什么话，我们吃完饭再好好说行吗？”
　　“我吃不吃跟你无关，”许愿毫不让步，“韩熙，我第一次就说过，现在再说一遍，我们俩不可能了。你有真心也好，你有悔意也好，你六年前干嘛去了？！”
　　许愿最后一句话一出，周围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六年前？！六年前的真相，现在依然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许愿是不是第三者插足，组合三人是不是真的同性恋大三角，还是只是韩熙和允卿为了带着好名声脱离港皇，泼给许愿的污水，都不为人知。
　　“Niki，”韩熙嘴角一动，“我知道，我会跟你解释的，你先把午饭吃了，我今天回去一定事无巨细全部给你解释清楚。”
　　“你真的想解释？”许愿却突然收起了毕露的锋芒，眼中闪着捉摸不定的光。
　　韩熙放下手里的碗，擦了擦溅到手上的汤粥，动作依然沉稳优雅得不可思议，然后缓缓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许愿，“我可以解释。”
　　“但是我，不，想，听。”许愿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念台词一样清清楚楚，韩熙只觉眼前一黑。
　　“你到底有没有苦衷，与我无关，我不想再要你这个兄弟，也不想再跟你这个人有任何交集。”许愿加了一句，“我最后再跟你讲一遍，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也不看韩熙的反应，许愿转身，“陈菲，去把粥热一热。”
　　“……诶！愿哥！”如蒙大赦的陈菲赶紧抱着饭盒匆匆忙忙地跑了，路上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都没减速，其他人只能在许愿爆发的战斗力和韩熙浑身僵直的寒冰中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