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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过去的人,谁还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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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包裹着银色光芒的摩登都市,人们日复一日地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奋斗——向金钱堆砌而成地金字塔一步一步地靠近。
前日,上海浦东东方酒店的宴会厅内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vip酒宴,作为酒店的负责人和该活动的发起者,泰吾身携曼妙多姿的妙女郎,从入口漫步走向主席台,与众人点头致意,展现出阔少该有的风范。虽不免有些官场气派,却仍令众女子翘首倾慕。
他有着年轻稚嫩的脸庞,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他在台上认真又从容地发表着讲话,一身纪梵希西装,干练的短发,和略微黝黑的肌肤,让他就像一个三十而立的成熟男人,带给人信任感,而让人忽视了他的真实年龄,25岁。
台下偶尔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他…就是…环亚金融集团…老总的三公子?东方酒店的负责人?”,“谁说不是呢?可帅了,”“那旁边的女人…谁啊?”,细碎的耳语声在人群中飘散,散进众人的耳中,却没有人似叽叽喳喳地像记者一样大声追问阔谈。因为他们是低调又有涵养的有钱人,每个人都需在公众场合维护君子淑女形象,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有钱的贤人雅士,而非下里巴人。
于是,一场奢华的酒宴在春之声圆舞曲伴奏中拉开序幕,酒中洽谈,乐中曼舞,人人沉浸在其优美的氛围中,却不知结尾是无声收场,离开时还带着一颗震惊又好奇的心。
事发突然,当有些疲态的泰吾离开宴会,向酒店阳台走去时,并没有察觉到象牙白的月牙背后正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向他袭来,没错,当泰吾抬首注视那轮似柳叶眉般细弯的月牙时,一把匕首从门掩处被猛然刺向他的后肩胛,鲜血随着骨头咯吱声浸透了黑色西装,前一刻还沉醉于月色的泰吾还有点不明所以,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拔出手枪,射向那陌生人的右臂,走向门口时,他再次射向对方的左臂,对方的惨叫和细微的枪鸣声还是惊动了不远处的众人和保安,最终,泰吾被送往就近的私立医院,歹徒被其随从看管起来,宴会在震惊的唏嘘声中结束。
那脆弱的心脏一旦被伤,便似天翻地覆,连三观也需重新建立,那么,那人体中最坚硬的骨骼被伤之后又需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暂时忘掉那非能言语的痛楚?
所以,醒后的泰吾听完随从的解释,那原本病态的脸又冒出一股寒气,冻的众人哆嗦。只有那护士假装无意地瞥了他一眼,便调试点滴速度。护士正欲收拾器材,准备离开,便听到一句话冷飕飕地冒出来,“我不允许你们多伤害他一根寒毛,但你们必须原原本本地将我背后的伤口复制到他同等的位置,而且要一刀一刀地细琢。”带着狂妄地怒意,和骇人的语气。
此刻的泰吾似乎对后背的疼痛没有那么敏感了,因为,他任由怒气充斥神经,他安排手下采取任意手段将凶手的幕后老板调查出来,那态度似要将不知名的对手五马分尸丢入大海。最后还不忘安排员工向vip嘉宾致以歉意。
没有人知道,沉默着的人内心藏有怎样的悲哀。
穿着病服的泰吾,脸色稍显灰白,却仍像一个得意的王子,眼角微微上扬,还有那暴露无疑的戾气,这便是25岁的泰吾,一个在社会生存中上百炼成钢的男人,却仍残留十七岁时的那份稚气和固执。
日光投影中的青宜,也就是那位女护士,透过窗台玻璃中的反射,注视着那张许久不见的容颜,眼中慢慢弥漫出热气,心却渐渐后怕。不过一分钟,当回忆起那渐渐模糊的画面时,青宜迅速地清空内心的思念和那将脱口而出的对白,手脚麻利地将药品放于置物盘内,快速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一点也不刺眼,泰吾坐在窗边的睡椅上,望着外面的世界。
湛蓝的天空下,翠绿的山坡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极短头发的中性装扮女孩牵着一个小萌娃在草地上漫步走着,女孩偶尔停下来,摸摸小孩的头,又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淡淡地幸福。
这一幕多么普通,在世界的各方土地上,每日都会发生这样的一幕,那么平凡的幸福,本该是人人都有权享有的幸福,但总有一些人阴差阳错地失去了这种拥有幸福的机会。
突兀的门铃声从静谧的vip病房内响起,泰吾也终于从那静止的画面中醒了过来。一声不带感情的“你好”从护士口中传来,接着说“现在,你需要躺在床上,我来给你点滴。”那么清脆又冷静的声音凝固了泰吾的双眸,他望着那口罩上方的眼,在镜框的遮掩下似是蒙上了一层白雾,却仍暴露出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挣扎,与冷静言语相矛盾的神情。
没错,青宜确实害怕,她害怕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忍不住做回曾经的自己,逼问他,你为什么那么对我,我们为什么还相遇,你为什么一点也没变,而我却变得你连认也认不出来了,你为什么没认出我,为什么……?她只是害怕,害怕再次续起那段割裂的缘分。
她以美好的回忆为酒,每日浅尝,因为生活得有依靠才能继续。
可是,现实是,七年时间过去了,人生中最美的年龄已成了过去,25岁的青宜,因为那唯一的爱,而变得不再渴望爱情的滋润,她理性地面对现实世界,她知道她现在的渴望只是拥有安稳的幸福,自由自在地感受大千世界的爱,不再纠结沉醉于过去的情感迷局。
她不想再被复杂的命运线所左右,成为人心欲望斗争的牺牲品,所以,她挣扎着,以最强烈的决心展现出一个陌生人的姿态,以护士的角色面对眼前的病人,以常人该有的畏惧心理面对眼前的这位位高权重者。
当然,这一切,泰吾都不会知道,也不会体会,因为他早已在时间隧道里遗忘了一个叫青宜的女人。泰吾手拄着窗栏,‘呵’的一声轻笑,任谁听,那都是嘲弄。泰吾想着,原来我已恐怖得连陌生人都会害怕了,你是谁,你凭什么害怕我?我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再让你害怕痛哭吗?青宜操作着药水的手顿了一下,四肢都麻木得有点酸意。“护士a,如果你能遵从护士的基本职能的话,请你自动离开。”青宜脑袋短了一下路,“什么?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让我不爽了,让你离开。”青宜咬着牙,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但那对眉微微皱着,看着那表情,泰吾的心情也有了点变化,说道“哟,身为护士,还敢忽视病人的要求”青宜急忙答道“我没有,只是作为护士,我应该先为病人你,输液,然后再离开。”是嘛,泰吾想着突然拿出随身的手枪对准了她,“现在呢?你还会继续坚持你的工作?”当时的青宜自然是懵的状态,她盯着他的眼睛,再次确定了对方是谁,只是无法确定他是真心还是玩味,她只能本能地说着“我……会……离开。”正如当初的那个夜晚。
泰吾继续把玩着枪,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还好,还好,我还真不想杀掉一个陌生的女人,不过,有了这次的对话,我希望你下次不会出现在这里。”青宜强压着痛意说道,那还是得有院长同意,“一个护士还受到院长的关注?”“我是院长调过来的护师,不能私下调整工作。”“是吗,看来我小瞧了你,你可以走了。”
正午的阳光照遍浦东区每一片朝阳的土地。离开医院后,青宜再次踏入了浦东最拥挤的街区,入了这座金钱至上繁华都市的网。在阳光底下,青宜透过天空看到的是一片空白的纯净,即使天气有些燥热,但那阳光多么难得,多么温暖。那繁华都市多么匆忙,以至于连‘嘀嗒’的时钟都成了‘嗒嗒’的时钟。在这座私密的网内,青宜本是过得自由自在,直到再次遇到那个叫泰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