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梦幻时空》曲春宇

22、飞往公元50亿年

　　神龙号飞船缓缓飞行在塔里木海的上空，海面风平浪静，不时有海豚跃出水面，海鸥追逐船儿飞舞。海水是碧蓝的，一艘海陆空三用快船在海面拖出白花花的尾流。那尾流忽隐忽现，因为快船时而钻入海底，时而又跃向空中，当然多数时间都是在水面航行。
　　白云看得兴起，她拉着我的手臂说，董事长，我也要下海底看看。
　　神龙号说不行，我的程序是降到海岸。
　　我们只好在海岸降了一下，然后又马上飞起来，一头扎进了美丽的塔里木海。
　　巨大的神龙号飞船在海底漫游，许多不知名的鱼儿从舷窗外游过。神龙号的船体发出了光，把我们所经过的地方照得如同海面一样明亮。那些鱼也有我认识的，鲸鱼、鲨鱼、带鱼、乌龟、螃蟹和海蛇等，这些我都认识，我也都看见了。那些怪怪的类似金鱼的鱼我不认识，还有一些扁平身体的美鱼，像飞碟一样飞行在水下，这些我都叫不上名字。
　　白云趴在舷窗上，看到那么多美丽的鱼儿，高兴得手舞足蹈。神龙号时而下沉到海底，时而又浮向接近海面的深度。在他下沉到海底的时刻，我注意到那已经不是原来沙漠的样子。除了沙子之外，大多数的地方都长出了海草海带之类的植物，而且还有了珊瑚岛。
　　神龙号开始学着那艘快船，时而跃出海面飞行，时而一头钻入大海，时而又在海水表面拖出一条白花花的尾流。随着神龙号的一沉一跃，白云发出尖锐的叫喊声。但那声音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的叫喊。
　　神龙号的舱内非常简单，所有的设备都隐藏在舱壁内。没有操纵系统，没有各种仪表，除了一个可以360度转动的大屏幕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了。他是高度智能化的飞船，他只听我的口令，所有的状态都显示在大屏幕上或是通过他的语言向我汇报。
　　只有一个很小的永恒时间舱和一个试验室特殊一点，那个永恒时间舱可以将某个人锁定在一个年龄，而另外的人却可以进行时光倒流变成年轻。那个试验室可以做很多工作，包括克隆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无论他死亡了多少年，只要能找到他的一丁点物质就可以。
　　除了永恒时间舱和试验室之外，剩余的就是生活用的地方了。有多间卧室，洗脸间，娱乐室，休息室，客厅，大厅，健身房等等。
　　飞船悬停在海岸上空，白云向下观看那些游泳的人们。我开始在大厅内跑步，跑了几圈后，我就进洗澡间冲淋浴去了。当我从洗澡间出来时，白云笑着说，我们也去游泳吧。
　　我说好吧。神龙号降落，放下舷梯让我们下去了。我们身穿泳衣向海滩跑去，白云和美丽天使召来许多男人羡慕的眼光。望着她们光洁如玉的背景，我真有点分不清哪个是机器人，哪个是真正的人类了。
　　我忽然停止奔跑，努力奋斗问，主人，怎么了。
　　我说我分不清哪个是白云了。
　　当您面对她的时候不就分清了吗。
　　对，是这样，我喃喃地说。我的脚踩在沙滩上，沙滩柔软而温暖。我们跳进水中，四个人在水中追逐玩耍。望着水中的美丽天使和努力奋斗，我想我身边那许多靓妹帅哥，他们有的也许也是机器人吧？他们哪个是主人，他们的机器人是否也像我的机器人一样，是防水绝缘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半小时已经过去。我有点累了，就带着努力奋斗来到沙滩，找了两个大阳伞下面的床躺下来休息。服务小姐为我们送来两份饮料，我说只要一份。小姐惊愕地望着努力奋斗，嗫嚅着说对不起，您是机器人？
　　努力奋斗礼貌地点点头，服务小姐窘迫地离开我们，就像受到了羞辱一样。我肯定地说，这个服务小姐肯定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努力奋斗说你们人类真是奇怪，哪来那么多情。
　　海面上突然有一片浪花飞浅，放眼望去，是一名男子在与两个海豚玩耍，离白云的距离不远。他随着海豚上下翻飞，引得不少人向他张望。忽然间，他被海豚压入水下，很长时间没有上来。白云和美丽天使奋力向他游去，并潜入水中将他救出。两个海豚懊悔地跟在后面，表示出失手痛苦的样子。男青年被白云和美丽天使拖到岸上，让他头朝坡的下方躺在那里。
　　我和努力奋斗也与众人一起围过去看个究竟，只见美丽天使站在一边，白云正在按压他的腹部，海水从他的口中随着按压向外一股一股地流着。我隐约发现，那个溺水的青年长得有点像努力奋斗，是个典型的小帅哥。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白云将她那丰润的朱唇，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那个帅哥的嘴，她要为他进行人工呼吸。
　　不要哇，白云，那丰润的朱唇应该属于我，我在心里喊道。可是我不敢喊出声，因为白云是在救人，是在挽救一条生命。白云的朱唇终于严严实实地吻在了小帅哥的嘴上，一口又一口的，小帅哥终于恢复了呼吸，睁开眼睛望着白云笑了。白云的脸上浮起羞涩的红云，她和美丽天使将小帅哥扶到了我和努力奋斗刚才躺过的尼龙丝床上。白云坐在另一张床上，与小帅哥聊了起来。她的眼光从救起小帅哥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小帅哥的眼睛从睁开的那一刻起，也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白云。
　　渐渐的，小帅哥恢复了健康，坐起身拉住白云的手。白云没有拒绝，他趁机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完了，他们一见钟情，他们相爱了。我痛苦万分，失恋折磨着我，我的心像被戳了一样难受。她虽然是我的秘书，但我无权干涉她的感情生活。再说她可以随时离开我，可以不做我的秘书。我没别的办法，只好过去叫她，我说我们该起飞了，下一站是公元50亿年！
　　白云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她睁着惊愕的眼睛问，董事长您疯了吗，公元50亿年是太阳系的末日，地球上的人可能已经无法生存了。
　　我说没事，我们有神龙号飞船，我们可以不出舱。
　　白云用征求的目光望着小帅哥，小帅哥摇了摇头。白云只好对我说，对不起董事长，除非带他一起去，否则我不能随您去了。
　　我想带就带吧，这样至少我还能见到白云，如果把她丢在这里，又不知哪个时代才能见到她。上飞船之前，白去再三请求我，回来时再把他们送回到塔里木海岸。
　　说老实话，我是突然决定去公元50亿年的，我不知我为何做出这个决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白云不爱上那个小帅哥，我是不会去那个时代的。那是个末日的时代，地球人可能早已经搬走了，搬到更美丽的星球上居住了。
　　飞船的舱门缓缓关闭了，我们坐稳后，我发出了指令。我说神龙号，时间公元50亿年，地点还是塔里木海。
　　神龙号发出宏亮的男中音：是，主人，时间公元50亿年，地点塔里木海，倒计时……
　　飞船缓缓升起了，我回头望了一眼浩如烟海的塔里木海，海边绿草向遥远的地方延伸，一真延伸到遥远的群山脚下。那些身穿花花绿绿的泳装的俊男美女们，还在温暖的海边玩耍，留连忘返。白云和小帅哥紧紧地抱在一起，因为此时神龙号在加速，小帅哥是第一次坐超光速飞船，可能有点害怕。我们已经来到外太空，漆黑的宇宙中繁星点点。那些星向我们身后闪去，越来越快。当我回头再望一眼蓝色的地球时，我们忽然被分解成分子和原子，同时我也进入了睡梦中。
　　我梦见太阳渐渐扩大，比原来要大好多倍。它的光也越来越暗淡，比原来也暗淡好多倍。它可能快要爆炸了，可能已经停止了核骤变，正在向外膨胀。还有地球，地球已经离太阳越来越远，远到原先冥王星的位置。地球上到处都布满乌云，人们都背着氧气瓶，因为地球已经快没有氧气了。人们纷纷向飞船跑去，准备永远离开地球，飞向别的星球去定居。苍蝇般的飞船在来回穿梭着，将那些拿着大包小包的人们运往其它星球。
　　这次我在梦中呆的时间很长，比每次飞行长好多倍。虽然是在梦中，但我知道我是在长途飞行，要跨越50亿年的历史啊……
　　梦终于醒了，我们也复原了身体。白云和小帅哥还拥抱在一起，听见神龙号说话，他们才不得不分开了。神龙号说，主人，地球上已经没有人类居住，塔里木海早已不存在，我只能降落到原来塔里木海的位置。
　　我看到一个土黄色的星球，忽然间飞船钻入土黄色的大气，大气遮住了舱外的视线，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感到飞船降落了，但是神龙号说请大家不要出舱，舱外的温度是零下500度。我们向大屏幕望去，屏幕显示出地球的基本状态：没有海洋，没有空气，只有厚厚的大气层，比原来要厚好多倍。山还在，但没有植物，这是一个死地，是没有生命的地区。那么人都哪去了，真像我梦中见到的那样，都飞到别的星球了吗？
　　神龙号好像明白了我的心事，他说主人，人类都去了绿星和E星，他们在那里生活得很好。
　　我说知道了，我们去过E星，对那个很近的绿星也有所了解，哪都比Y星球好。
　　主人，那个Y星上的人很可怜，他们提前进入了星球的衰亡时代，他们没有超光速飞船逃离那个星球。
　　我说是啊，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接他们出来吧。
　　白云立刻表示同意，她总是那么善良，无论对任何人。
　　我说神龙号，我们回去吧，回到我们美丽的公元999999年，回到美丽的塔里木海岸。
　　是，主人，目标公元999999年的塔里木海岸，倒计时……
　　飞船冲出了土黄色的大气，从外太空看，地球比原来大了好多倍，因为它的混浊的大气比以前厚了许多。一个没有海洋，没有生命，零下500度甚至连冰也没有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人类在那里生存下去呢？
　　这次我真的看见了太阳，它果然是比原先大了好多倍，而且光线也比以前暗淡许多，红红的像个真正落日。不过没关系，人们去了绿星和E星，那里的环境和公元999999年的地球差不多，很适合他们生存。那里的太阳也年轻明亮，大概只有少年那个年龄。特别是绿星的环境更好，神龙号曾给我介绍过，我也在火星上见过绿星人。那些绿皮肤的人虽然比我们落后500年，但他们善良好客，很好相处。桔黄色皮肤，没有头发的E星人虽然也很好，可他们身上有一种难闻的腥味，一时半会地球人还很难适应呢。不管怎么说，那两个星球的人都不错，都比Y星的人要好。Y星人那金黄色的头发，黝黑的皮肤，獠牙咧嘴的面孔，手持武器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有那恶劣的环境，一直都在我的脑子里萦绕。
　　这时我们再次分解为分子和原子，再次进入睡梦中。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我们终于回到了美丽的公元999999年的塔里木海。当我们复原了身体，向舷窗外看第一眼时，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吸进了塔里木海上空清爽的氧气。
　　白云和小帅哥再次欢呼拥抱，他们庆祝回到了美丽的塔里木海岸。
　　飞船缓缓降落在海岸上，我们走下舷梯，仔细体会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海风徐徐向我们吹来，空气清爽得沁人肺腑。我们再次跳入水中游泳，再次跑到岸上晒太阳，再次躺在床上喝饮料。虽然是重复原来做过的一切，但从公元50亿年回来的我们，重复这一切的意义是多么重大啊。
　　该走了，该回到松花江岸边我们的公寓了，因为我们还要工作，江对岸有我们的超光速飞船制造公司。我们要造许许多多超光速飞船，好让人们将来有足够的交通工具离开地球，或者去旅游，或者去寻找生存的空间。
　　白云在和小帅哥告别，他是塔里木海岸旅游社的工作人员，他离不开这里。白云依依不舍地与他分手，很不情愿地登上了舷梯。在她走进舱门的一瞬间，忽然转身跑了下去，然后对我大喊：董事长，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你说什么，别胡闹，快回来！回来，白云，我希望你回来！
　　可是舱门已经缓缓关闭了，飞船已徐徐升起。透过舷窗，我看见白云和小帅哥站在温暖的沙滩上，一边拥抱一边向我们挥手告别。虽然飞船没有进行超光速飞行，但我们还是很快就到了松花江边上，因为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神龙号降落在300层的楼顶，我们走出舱门后，神龙号就自动隐身了。我们来到280层我们的公寓，走进大厅，我忽然感觉空荡荡的，原来白云没有回来。她留在了美丽的塔里木海，留在了小帅哥的身旁。已经是晚上了，我告诉美丽天使和努力奋斗，让他们整理一下公司里最近的事物，明天我好进行处理。当然，有的时候他们也能代为处理，他们的脑子里插有管理飞船制造公司的程序。
　　我倒在床上睡着了，我梦见白云是坐别人的飞船去的Y星，后来那个飞船自己回来了，把她丢在了那里。要不是我救她回来，她恐怕要永远留在那个可怕的星球上了。
　　可是她却投向了小帅哥的怀抱，对我的感觉不理不问。他们很快就结婚，就在美丽的塔里木海岸。白云身穿洁白的婚纱，与西装革履的小帅哥并肩而行。人们簇拥着他们，向他们抛撒雪片般的玫瑰花瓣……
　　我向白云奔跑，并大声疾呼，白云，白云……
　　我把自己从梦中喊醒了，多少次都是这样。我来到窗前，看到自己是在28层的公寓。江对岸也不是超光速飞船制造公司，而是我们的飞机制造公司。我总是梦见白云离我而去，林杉秘书说梦是相反的。凭着这一点，我感觉现实在的白云可能快要有消息了。要不是她去了美国工作，找遍全市我也要找到她。
　　我打开电脑，登陆自己的邮箱。我的眼前忽然一亮，白云果然有了消息。她给我发了邮件，向我述说了在美国的艰难处境。最后她约了我，是在网上的老时间老地点。
　　晚上下班以后，我坐在电脑前，登陆了那个她常去的文学网站，上面果然有她写的小说。小说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婷婷玉立，纤腰楚楚，有飘逸的玫瑰红色的长发，丰润的双唇，挺拔的鼻子，水晶明亮的大眼睛，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西装革履，板寸头，戴着一副精致的近视镜。她写的是她和我，显而易见。读了她的小说就像喝了一杯葡萄酒一样，甜甜醉醉的。那情节简直就像神话，语言像散文一样美。
　　进入聊天室，她早就等在那里了，她说你看了小说吗？
　　我说看了，其实那个男人很爱她。
　　她说一个好女人是不应该爱那个男人的，因为她曾经无理地要求那个男人必须是上层社会的人。
　　我说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有真爱就行。
　　她说她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感情专一的，不势利眼的好女人，那时候她才有资格去爱那个男人。
　　我要求她回到中国，回到我们公司上班，继续为我当秘书。
　　她说谢谢，等我在美国成功了我再回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