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梦幻时空》曲春宇

15、再遇E星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一个月后，人们除找到些赤铁矿外，其它一无所获。当然，赤铁矿是在有水的环境下形成的。
　　我决定根据白云曾经看见飞碟飞去的方向，航天飞机准备起飞，飞向有飞碟的地方，绕到火星的另一面探测。基地舱和帐篷原地不动，大家考查完之后还要回到这里。这天夜里，神龙号和探测号起飞了，她们底部的气流再次将沙尘吹起，就像突然刮起沙尘暴一样。神龙号和探测号在千米高度飞行，呼呼的穿越在火星大气中，向火星的另一面绕飞。当两架航天飞机穿越太阳的阴影进入白天时，航天员们知道自己已经来到火星的另一面。这里的沙土和岩石仍然是灰红色的，类似于铁锈的颜色。有些石头呈现出铁的颜色，有些沙尘呈现出灰色。总而言之，火星表面是无边的大漠和寸草不生的高山深谷，这里不具备生命存活的条件。也可能十几万年前这里像地球一样，但这要进一步考查后才能证实。
　　神龙号和探测号的屏幕上同时出现了飞碟的图像，她平卧在一片开阔地上。航天飞机降低高度向她飞去，航天员们已经能用肉眼看见她就在舷窗外的地面上。她果然像两个扣在一起的碟子，体积巨大，比航天飞机大几倍。碟的边缘上下都有舷窗和门，看来她翻过来也可以降落。她没有起落架，飞碟的底部实实在在地接触了地面。那不是我梦中的神龙号飞船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不是的，现在那飞船是外星人的。
　　神龙号与探测号降落在距飞碟五十米之外的地方，机头的方向朝向另一面，飞机的侧面舱门与飞碟相对。我们这样做，是怕外星人探测到机内武器对准他们，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说，我们首先要以诚相待，全体出舱，在地面排队。
　　航天员们先后踏上地面，在飞碟与航天飞机之间面向飞碟一字排开。
　　这时，飞碟的颜色由灰色渐渐变成桔红色，边缘下面的一个舱门向下打开成梯子状，两名身着宇航服的外星人从舱门走下来。外星人的宇航服非常轻薄，只有我们平时穿的毛衣毛裤那么厚，也是银灰色的；水泡形的头盔和面罩是整体的，四周都透明，视线肯定相当好。外星人那桔红色的头就像插在一个透明的气球内，一目了然。外星人的个子比我们要高一些，看起来上肢不如我们发达。这时人们发现那两个外星人是一男一女，女的显然有挺拔的□□，收腰丰臀；男的肩宽腰粗，比女的健壮。
　　两个外星人同时抬起一只手，向开着的飞碟舱门指去。
　　我说大家跟着我走，保持冷静。
　　中国航天员一个跟着一个，向那个开着的舱门走去。当大家路过那两个外星人时，发现他们的额头比我们长而丰满，整个头部都比我们大，不长头发；脸与我们差不多，只不过皮肤是桔红色的。
　　航天员们走进飞碟的舱门后，两个外星人也随之进来，舱门在后面自动关闭。
　　航天员们好像是走进了一个轩敞的客厅，这里的光线也是桔红色的。这时我才发现，这个飞船和我梦中的神龙号飞船不一样，我梦中的飞船舱内是金黄色的光，而这个飞船是桔黄色的光。大厅的正面有一个黑色的大屏幕。两个外星人取下头罩，来到麦克风前。中国航天员也将面罩打开，等待着不知是否能听懂的讲话。两个外星人开始说话了，声音简直就像是许多种动物在一起发出的，一点也听不懂。
　　外星人仍在发出奇怪的声音，屏幕上跳动着奇形怪状的字符。那些字符有点、圆、横、各种曲线等，难以相信的是，那些字符居然变成了汉字，内容大至是这样的：欢迎你们，地球人。我们是天琴座织女星的卫星，E星上的人，这次我们来火星主要是考查地球环竟及生命活动规律。我们怕打扰地球人的生活秩序，没有直接飞向地球，而是在火星遥测。我们的电脑通过捕捉地球上发出的大量信息，解读了地球上的大部分语言，所以现在能与你们交谈。
　　鬼才知道织女星有没有叫E星的卫星，他们说是E星人那就是了。待E星人讲完话，我和白云来到话筒前，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发言：很高兴来到你们的飞碟做客，希望你们能飞临地球，我们非常欢迎。以后有机会我们也会去你们的星球拜访。
　　屏幕上的这些汉字很快变成了外星人的文字。外星人上前说：你们地球太复杂，分成那么多国家，而且每个国家都有军队。我们还是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问你们的星球不分国家吗？
　　外星人说我们只按星球分，不按国家分。比如E星、地球、绿星等。
　　绿星在哪里？白云好奇地问。
　　女外星人一招手，从里面走出两个绿皮肤的人。绿星人的头部比我们要小，样子有点像类人猿。绿星人的个子也比我们要矮一些，但从体形上还是能看出那是一男一女。绿星人也被穿上了轻薄的宇航服。
　　我说你们胁持低智商人类是不道德行为。
　　他们是自愿去做客的，E星人说。
　　两个绿星人来到话筒前，呜哩哇啦地说了一段话，屏幕上很久才出现E星文字，然后又迅速变成汉语，大意是这样的：地球人你们好，我们虽然不如E星人和地球人发达，但我们的家园是美丽的，那到处都是森林。我们的大气是绿色的，大海也是绿色的，欢迎地球人去做客。我们现在去E星做客，希望地球人也能派人与我们同行。
　　这时E星人走向话筒说：对不起地球人，我们起飞的程序已经起动，三分钟内即将起飞，请你们马上离开。
　　那个舱门已经打开了，中国航天员们向舱门退去。白云突然走到话筒前大声说：我要去E星。
　　舱内已发出奇怪的轰鸣声，我大声对白云说：你别去E星，不要丢下我！
　　白云站在那里没动，她笑着说：你再找别的女孩子吧，我要去探索，探索……
　　中国航天员已退出舱门，飞碟的舱门正慢慢抬起，大家在下面高呼：白云，多保重，再见了——
　　飞碟底部发出强大的能量，将中国航天员们推到自己的飞机附近。有人大声问我：飞碟喷出的是气流吗？
　　不，那是一种像光电一样的能量。我大声回答。
　　飞碟冲向高空，并奇怪地传来白云的声音：春宇，多保重；战友们，再见——
　　飞碟在一道闪光下不见了。我望着消失的飞碟喃喃地说：E星人至少比我们先进五百年，而那两个绿星人要比我们落后千年，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啊。

　　神龙号和探测号威武地停在起跑线上，等待着起飞的命令。这两架飞机经过一年的改装，其内部与先前大有不同。原来是双发动机，现在都换成四发了。每架飞机的氦3燃料也被成倍地曾加，足以飞到E星并安全返回地球。尽管返回地球的航天员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但他们一定要返回地球，返回时会给我们带来超前的科学技术。
　　四台发动机的设计主要是曾加余度。万一航天飞机在中途哪台发动机坏了，电脑程序会自动启动另一台发动机工作，每架飞机上总是保证有两台发动机能正常工作。即使是这两台值班的发动机，当加速到每秒一万米时她们也会自动熄火，在太空中进行均速飞行。她们可能几年之内不用点火工作，除非需要改变航向躲避流星……
　　每架飞机只保留两枚核武器，用以炸毁突如其来的拦路行星。但每架飞机的武器舱内加挂了十枚空空导弹，用来攻击突然飞向航天飞机的流星。激光发射器还保留着，也是为了对付流星的。
　　舱内的食物只够吃几个月的，但舱内新设计了多层营养托盘，托盘中装满了东北黑土和特种肥料，并加有助长剂。土壤和肥料都软胶化了，以防在失重状态下尘土飞扬。托盘内除种植白菜、菠菜、芹菜、西红柿、磨菇、木耳等疏菜外，同时还种植高产的稻米、大豆、小麦、玉米、马铃薯、红薯等粮食。每架航天飞机内还新增了两个箱子，一个是养鸡的，一个是养兔的，是给航天员们提供肉食的。水是一定要带足的，所有的水都是循环利用的，不会有半点丢失。
　　机场的跑道除了两架航天飞机外，一片光洁，什么也没有。机场周围的森林比以前更茂密了，森林下的人群也比以前多了许多。很多人都举着鲜花和五星红旗，也有举着写有“欢送航天英雄飞向深空”之类的标语的。有人已迫不及待地开始舞动手中的鲜花和国旗。
　　神龙号和探测号仍然是灰色的，像半蹲在起跑线上的两只雄鹰，只要一用力就会飞向高空。她们那巨大的三角形中单翼与周围的边条翼融为一体，翼尖折起的外倾式方向舵，更增加了她们的雄姿。她们那略扁的机身，黑洞洞的舷窗，四个锯齿型的扁平尾喷口，给围观的人留下许多神秘的猜想。
　　许多航天员都抱着孩子，开始向航天飞机走去。他们走在一个从主席台一直延伸到航天飞机的红地毯上，各国记者争先恐后地拍摄。围观的人开始用力晃动手中的鲜花和国旗，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欢送航天英雄飞向E星！我们的后代等着你们的后代回到地球家园！
　　为了保证航天员的人口数量，每个航天飞机还设有两个夫妻舱，每晚都可以有两对夫妻住在里面，过真正的夫妻生活，以便完成每家再生一个孩子的任务。现在看来，每架航天飞机实际上就是一个高速飞离地球的大家庭。
　　航天员们踏着红地毯，迈着坚实的步阀向飞机走去。他们没有穿航天服，进舱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穿航天服。孩子将被放进特制的溶器内，以减少过载对孩子的影响。
　　红地毯是洁净而鲜红的，就像航天员体内流动的血一样。他们的血液将在宇宙中凝固，尸体将被葬在茫茫的宇宙中。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上级不允许我这样的单身汉去E星，因为我将老死在半路。可是白云在那里，我要去找她。虽然我到不了E星，但我知道我是在去往寻找她的路上，这已经是很幸福了。上级不批准我去我就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汉的眼泪，终于换来了上级的批准。
　　航天员们迈着坚实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向航天飞机。今天他们没有看见激动的眼泪，因为今天的任务更艰巨，等待得会太久，太久……人们暂时还没有看到成功，所以没有成功后的喜悦。人们只有欢呼，为英雄呐喊。等到有一天，人们的后代迎接航天员的后代从E星回来，那时候也许会有人流泪，因为战斗结束了……
　　航天员们陆续走进航天飞机，舱门渐渐关上。
　　整个机场进入高度寂静，人们静静地等待着起飞的时刻。这一时刻很快就到了，随着一声“出发”命令，两架航天飞机拔地而起。她们没有像往日那样，转身就快速冲向高空消失在宇宙中，而是在五百米空中静止了几秒钟，然后在机场上空盘旋了三圈，才难舍难分地快速冲向云霄。
　　在黑洞洞的，无边无际的宇宙中，点点星光就是航天员们唯一可以看到的风景。神龙号和探测号已经熄火进入匀速飞行。除了通过舷窗看远方的星光外，人们也看看电视。电视就是机舱的大屏幕，播放的是早已存在硬盘上的精彩节目片段。久而久之人们对这种精彩片段也习以为常了，便将屏幕切换成另一个航天飞机的机舱场景。这样，神龙号上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探测号上的人在干什么，也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探测号也一样，人们一抬头就能看到神龙号的舱内。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氦3发动机不是超光速的，我们的儿子、孙子和重孙子连续飞也飞不到那个织女星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但我并不寂寞，我的心里一直默念着白云的名字。我希望她能奇迹般地驾驶我们常坐的神龙号飞船，以超光速飞到我的身旁，然后我们双双飞向E星。还有我的机器人美丽天使，还有她的机器人努力奋斗。每次不都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吗，今天这些航天员怎么这么陌生？我心中难过，忽然大声呼喊：白云，白云！最后一声，我把自己从梦中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