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我亦飘零久》夏越澈

23、决战前夜

　　这场翻车一下子把兴欣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局面，面对小组赛最后一个选手玄奇战队时，必须拿下8分才能出线。一直被放置的孙哲平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而韩少颜和魏琛被安排进轮休。
　　叶修提出了一个非常天才的计划，打快的，不要治疗。
　　拿着本来是团队中唯一不可或缺角色的安文逸非常痛快地就接受了，不是因为真的不想要奶，而是因为他的水平目前还跟不上快节奏的战术意图。
　　“这孩子性格还真像张新杰，改天介绍他俩认识。”韩少颜说。
　　叶修说用得着么，等回到联赛，张新杰求着来见他。
　　安文逸：……
　　而这惊天动地的一场也终于让兴欣翻盘成功，进入决赛圈，此时开始启用了新的赛制，这是为正式联赛的季后赛赛制变更试水。
　　挺到了半决赛面对诛仙，过得这关才面对嘉世——显然嘉世不可能在另一组折戟的。而这个诛仙战队呢有点花头，四个都曾经担任过队长的人聚在一起合计，觉得他们一路打得太四平八稳了，像藏着掖着似的，不应该。叶修推测说是不是因为换装备了，他们都觉得靠谱，于是大早上的去敲了喻文州，问他怎么看。
　　喻文州非常好脾气地回了，另一边派出去让张新杰参谋的却没有收到回复，韩少颜很没有面子，说得了小张估计白天没在时间表里排出看手机消息的空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爱咋咋地。于是诸位照常训练，半决赛前夕短暂空档里并没有休息，反而加倍勤奋，一路走来这就快到临门一脚了。
　　晚上十点半张新杰终于回复：“很大可能是藏拙了。”
　　贴了篇新闻链接，是半年前诛仙换老板的消息，都不知道是哪路电竞小报发的没营养消息，毕竟诛仙已经在挑战赛里沉沦几年了，根本没名气，而张新杰竟然犄角旯旮地寻摸出来了，令韩少颜叹为观止。
　　他接着说：“诛仙有一笔新的注资，这次等级更新后不至于不提升装备，看他们的表现却没有这种变化，有所隐藏是合理推测。”
　　“好嘞谢谢你，有机会请你吃龙井虾仁。”
　　张新杰不解，这人千里之外是在许诺什么杭州特产，“有机会算是什么时候？”
　　“等霸图客场兴欣的时候！”
　　张新杰无言以对，只好为她的乐观加油，说那就祝你们成功，接着下线了，估计就是睡前挤出这么点时间来。
　　韩少颜来通报消息的时候陈果被这些大神友情震惊了，一个喻文州清晨赞助，一个张新杰深夜拨冗，兴欣简直就像是在被各方加持！要是她信什么玄学的话这不知道要获取多少信心。韩少颜说唉主要是你不知道孙翔人缘有多差，七赛季的时候不晓得给他收拾多少烂摊子。
　　陈果捂脸，问肖时钦呢。
　　“肖时钦大家都觉得他蛮好的，就是包袱太重了，现在这种情况我猜他遇到困难也不会往职业圈里问的。”
　　自降等级进入被淘汰的嘉世是放手一搏，是为了一年后带着这艘豪华战舰远航，怎么能在最低落的时候自曝其短呢，更何况肖时钦确实是个有点心理包袱的人。
　　话说回来韩少颜也挺敬佩他，两人都不是没有更好的去路，却沉在了挑战赛里，但起始的原因完全不一样，当时所下的决心也不是一个等级。
　　不过现在嘛，大家都是平等的对手。
　　自以为有一套扮猪吃老虎绝招的诛仙最后被兴欣干翻了，与此同时嘉世那边更是毫无悬念，五人制擂台赛上孙翔首发，一个人就完成一挑五。
　　终于，挑战赛到了最后一步，众人闭门训练，四个老选手经常开小会，叶修最了解嘉世，而韩少颜最了解孙翔，勉强也是个知己知彼的战术参谋部。陈果因为帮不上什么忙，提心吊胆的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晚上梦见战火纷飞，他们小米加步.枪地抢夺敌方洋枪加大炮的阵地，最后简陋的堡垒要被攻破了，参谋部的大门打开，只剩叶修一个人——老板娘惊醒了。
　　她这种战战兢兢的精神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立刻就被熊熊怒火点燃斗志，因为嘉世老板陶轩接受采访，亲自下场抹黑前任队长。但是兴欣这边没有人准备回应，放古代就是养气功夫到家，而实际上只是他们过于专注，除了胜利，别无追求。
　　5月的北京忽冷忽热的天儿，气温一路攀升到34度之后陡然降温，郊区落了冰雹，大部分地区降雨，决赛前夜一下子又回到了凉爽舒适的大风天气。韩少颜决定出去遛个弯，魏琛嘲笑她是不是紧张，她说没错，如此爽快接茬让老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就跟她一起出去溜一圈吧。唐柔说想买水果，韩少颜说那我去买点儿得了，又叫上包子出力气。
　　去了附近的果多美水果超市，魏琛钻到旁边便利店里买烟，有一定知名度的韩同学带着口罩结账，惊恐地发现手机不见了，包子说呔小贼！放下两大袋水果拔腿就追出去。
　　韩少颜站在原地非常茫然，只好跟人家说先放这儿回头来结账，跟着跑出去只看见包子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去找魏琛，结果这个老鬼也不知道上哪儿偷摸抽烟去了，北京室内禁烟管理条例可憋屈死他了不是。
　　韩少颜：？？？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幸好很快包子就回来了，另外一个穿着很洋气的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跟着他，但不像贼。韩少颜非常茫然，问包子情况，他一捋头发说幸得朋友相助，但是那个贼跑了，想找的话按道上的规矩他去拜会一下本地堂口，她赶紧打住说算了算了。
　　年轻人把手机还给她，韩少颜一接，谢谢还没说就被顺势抓住手腕拉到一边，她惊了，抬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认出来是孙翔，更惊，赶紧回头安抚包子说没事熟人我俩说会话，你先找老魏去。
　　“怪巧的，”她说，“你刚帮忙抓贼了？没事吧？”
　　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尽管线下赛开始碰面后孙翔就屡败屡战愈挫愈勇地喜欢前来挑衅兴欣，但每次都不用韩少颜上场，孙翔也没有特意看过她。说起来，确实是自去年夏天各自决定参加挑战赛后……韩少颜感觉他们像小学生绝交了，当然在不是小学生的她这方面不存在，孙翔愿意或者不愿意搭理她，都将就他。
　　孙翔盯着她，年轻的双眼里是挡不住也不想挡的张狂，他好像想笑，哼哼唧唧翘尾巴的样子。
　　“你是不是傻啊，手机都能被偷，”他说，“明天决赛了还出来乱转什么？”
　　韩少颜沉思了一下，琢磨小孙同学的心态变化。
　　不用她琢磨，他很快就自己暴露出来了：“明天过后你想好去哪里没有？”
　　“哈？”
　　“你还想打职业联赛吗？想好摆脱兴欣之后去哪里没有？”他非常不耐烦。
　　“啊……”
　　孙翔逼近她，像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尽管面部表情都被黑色的口罩盖住了，但还是一眼就让人想象出来。他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能赢吧！”
　　“我确实还以为。”韩少颜点头。
　　“痴心妄想！”
　　孙翔比出一个巴掌，不是为了打人，也把韩少颜吓一跳，想往后躲却被他拽住。他比着巴掌说：“五个人头分，每场比赛我都能拿下至少五个人头分，叶修呢？还在打轮换！”
　　“那是因为你才十八岁啊……”要不要脸了这小孩儿。
　　“那也是我厉害，他为什么不十八岁？”
　　“哈哈哈哈……行吧。”她想摸摸他的头，但克制住了。
　　“兴欣是不可能赢的，”孙翔坚定地说，“所以说你啊，韩少颜，你想好要去哪里了没有？”
　　他是憋到现在刚好碰见她了才问的，忍得很辛苦，不然准备明天兴欣输了之后再救世主一样跳到她面前说这件事。他不怕韩少颜生气，就打赌她不会生气，所以他想说什么说什么。
　　唉，没大没小，韩少颜心想。孙翔小时候还是有点可爱的，会喊姐，进入青春期之后就非常叛逆了，就是两人短暂同队的一年，他也是队长和全名混着喊。但是现在听起来就有一点不一样，他长太高了，也成为很厉害的职业选手了，像个大人的样子。
　　也只是像吧。她有点惆怅，说：“那你想好嘉世输了之后你去哪里没有？再打一年挑战赛吗？”
　　“不可能！”他断然道，“嘉世不可能输！”
　　“那我也是一样的回答，兴欣不可能输。”她拍拍他的肩膀。
　　“你就嘴硬吧！”孙翔简直想挠她。
　　两个口罩怪人长久地待在人行道上是很奇怪的，韩少颜打发他走，说多话无益明日之后见分晓，气得孙翔不打算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
　　他先离开，死活克制住回头再看一眼的愿望，心里想真是够了他都给过她多少机会了为什么这个死人总是不珍惜！最后一次，再最后一次！他已经跟陶轩问过了知道苏沐橙不会留下来，那个女人也很烦人，就打发她走吧，然后韩少颜求他的话嘉世可以把她签下来——她为什么不问呢！
　　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韩少颜和两个兴欣成员站在那里，都不怎么样，唯独她看上去很美好。
　　年长他五岁，只短暂……不，从未属于过他的美好。
　　切，谁稀罕啊，明天要你哭着求你翔哥。他大步走了，斗志昂扬，恨不得明天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