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空折枝

21、动机

　　16.
　　和男人走进去的是小区对面的一间咖啡店，里面没有什么客人，服务生抹着桌子，一边打着呵欠，漫不经心的。

　　漂荡在空间里的是小野的BOSSA NOVA音乐，松松软软的旋律结构，如同橱窗里的展示蛋糕，美味极了。

　　上面的白色奶油在温暖的室内融化般的泛着流动般的光泽，仔细一看却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最喜欢的抹茶口味似乎正朝着自己招手，川崎突然觉得饥饿起来。

　　走到深处的座位面对面做了下来，在坚固的木制椅旁，有着仔细折过精美的手巾，以及花束装饰。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浑身上下却不由得产生奇怪的违和感。

　　男人脱下铁灰色的西装外套挂到椅背上，侍者把MENU递了过来。
　　「要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
　　回答的男人突然顿了顿，有些犹豫。
　　指尖在点心类的地方停留，似乎想要凭借抚摸字体满足涌起的冲动。
　　最后还是轻轻的滑开了。

　　川崎挑挑眉。
　　「请给我你们店内的特制抹茶瑞士卷。」
　　「好的。」

　　「那么……这位先生？」
　　「就咖啡吧。」
　　像是想掩盖什么似的快速的回答，为了不和自己的视线接触而低下头的男人整理起公文包内的资料夹。

　　川崎身体微微向后仰，抽出一张行事历，在上面画着重点。

　　室内温暖空气慢慢的浸蚀着，取代原本的冰冷。

　　他专注的凝视热气在玻璃窗造成的白色痕迹。
　　伸出指，写下了什么。

　　白色的雾气，快速的褪去。

　　连同字迹。

　　在抽动桌上的纸卷时，川崎和男人同时愣住，猛然抬头同时看向中央的桌子，对方的资料不知何时都已经混在一起了。

　　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

　　「那，那个……」
　　「对了……」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截断了下文。

　　「你先说吧……」
　　「不，不，还是你先吧……」
　　互相推让的结果，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川崎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缘，些许是感受到压力，男人不由得咬住嘴唇。

　　故意的吗？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在怎么说，那种事情除了自己以外，应该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才是。
　　更何况……
　　口中干燥了起来，只好一口气喝光面前杯里的水。

　　这时候侍者送来了两人的餐饮。
　　迫不及待的拿起刀子切的一块送进嘴里，满意的尝到和预料中一样的味道。

　　对面的男人却只是把咖啡放到一边似乎仍然处理着杂事。

　　真忙啊。
　　瞇了瞇眼。
　　不动声色的再度切掉一块。

　　敏锐的察觉到，对面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息。

　　这次是奶油比较多的部份，川崎看了看送进口里。

　　喜欢奶油？

　　在吃到1/2的部份，男人像是终于完成手边的工作似的抬起头，略带僵硬的拿起放在一边的咖啡。

　　早就冷掉了吧。

　　凉掉的咖啡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看着男人的举动不由得在心里恶意的想着。

　　看着剩下的部份，拿起刀子又切了一半。

　　同时注意到对面男人的视线无意识的飘过来。

　　真是不诚实的人。

　　「那个……」

　　明明不是多大的声音，右手拿着搅拌匙正在撕开奶精的男人却惊跳的震了一下，以至于桌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啪─』
　　和店内的地板接触发出摩擦的声音。
　　正巧在音乐的空档，噪音显得特别突兀。

　　绯红爬上男人的脸。

　　「抱歉，请继续……」

　　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弯下腰捡拾散落的文件。
　　和表现相反的，手微微的抖了起来。

　　川崎叹了口气，伸出手拿起落在脚边的纸张，帮忙起来。
　　纸张下方都有编号……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男人轻声的说道。
　　一边接过川崎捡起的部份排列起来。

　　那个角度，川崎觉得脸颊麻麻痒痒的，是气息喷在脸上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不得不立即做的事情，不断的在心里催促着，却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川崎也只是微微合上眼睑，任由那种特殊的感觉在内心澎湃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在仍下方收拾着的男人。

　　普通到会让人忽略的面相，纤细的身材，应该不会是在人群中显眼的角色，或许就是连名字也会被人叫错的男人。
　　却是拥有一头秀丽的发，那是让人想触摸的黝黑。

　　说不出来为什么，矛盾的人……

　　「啊……」
　　直到男人那种略带慌张的特殊声音在耳边响起，川崎才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来到对方的下颚。

　　两人的位置突然变成一种诡异的姿态。

　　强硬的扳过对方的脸，在看到他的脸就突然愣住……他……

　　男人的眼睛还是那样湿润润的。

　　那种脆弱的样子。

　　心里隐隐地有恶念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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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清楚的划分之间的界线。
　　只能约略的感觉……

　　脸上是和之前看过的，完全不同的笑容。

　　一个人的笑容可以分这么多种吗？

　　甚至可以感受的笑容的味道，淡淡的甜香，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