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无责任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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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深渊在世界还未诞生之前便已存在，他的生命究竟有了多久就连身为神的耶和华怕也是不清楚，这也就意味着，其中的黑暗力量浓厚程度足以与九重天上的大圣堂相比，对于天使而言，说是埋葬之地都不为过。然而……这几天……
“吾神，请您去救救路西菲尔殿下吧，殿下身上本就有伤，坠入混沌深渊他很可能会撑不住的，吾神！”与前两天一样，天国宰相跪在大门紧闭的大圣堂，一声声悲切至极的恳求也没有换来上帝一丝一毫的回应，大圣堂拒绝他的求见，上帝拒绝他的请求。
路西菲尔，前炽天使长，被其敬爱的，信仰的上帝亲手打落九重天，打入混沌深渊。
他怎么会来呢。混沌深渊地出口处，一位身着黑色连帽兜披风的神秘生灵静静地隐在阴影处，抬眼凝视门上充满强大魔力的魔纹，眼中划过深深的讽刺。
他怎么会来呢。他再次在心中说到，目光略过不顾神命令坚持来到地狱守着的别西卜，似是疲累一般合上了双眼。那位的心，可是冷硬的很，他真正在意的，怕只有这个世界，只要世界不会毁灭，怎样地牺牲他都能做的出来，所以，他怎么会来呢。怎么会懂得……他的心情。
所谓的神啊，所谓的责任，所谓的原则。呵，可笑至极。
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黑光闪烁，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的别西卜侧目过去，入目只有一片空空荡荡的空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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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耀晨星，堕落之后，你的怨恨，又何尝不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记挂着那所谓的神。
地狱撒旦，无数次发动无意义的圣战，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发泄您的不甘吗？
答案如何没有天使或者恶魔知道，或许九重天上的那位能够知晓，不过……
踏入了混沌深渊在另一处专门为他所开的大门，身穿黑色连帽兜斗篷的生灵回头向着九重天的方向望了一眼，冷笑一声。
不过，那又如何，知道能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因为一个天使而放弃世界，即使那是他最宠爱的宠儿。即使……本来并不用走到这个地步。
他抬起头，隐在暗处，凝视着上空中那抹在无尽黑暗中依然璀璨的晨星。
路西菲尔他……还不愿堕落。
“为什么这么固执呢？”他呢喃。“即使到现在，你还对那个家伙存有一丝期待吗。”
他伸手摘下兜帽，兜帽滑落的一瞬，在那阴影下的，是深沉浓重的黑，是与这无尽黑暗毫无违和感的黑。
他慢慢地走近，周围浓厚的黑暗力量随着他与路西菲尔之间距离的缩短而褪去，余留纯净毫无污秽的简简单单的黑暗。
曾经的天国副君已然昏迷过去，他伸出手，指尖缠绕着路西菲尔垂下的、黯淡无光却仍未沾染一丝黑色的金发。
【你不恨吗。】迷迷糊糊中，路西菲尔耳边响起另一种声音。声音中没有刻意的迷惑、没有自他坠入进来后就萦绕耳边不绝的引诱，只有清淡的仿佛云烟般的不在意，似乎这一声疑问只是随口而出罢了。
他微微动了动眼皮，依旧没有睁开眼，心中回道：怎么会不恨，怎么会不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吾神您如此狠心，如此绝情。
神秘生灵：得，这时候还质问着耶和华那个家伙，果然还是在意的。
【世界与汝，谁重？你应该明白。】
“如是如此，为何吾神不与我明说，为何要硬生生碾碎我的骄傲，为何要……”金发天使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砸在站在他身旁的神秘生灵的手心。
心核已经破碎，可是心痛的感觉反倒愈来愈深。
他吹下眼帘，目光凝聚在手心，眼泪破碎开来留下的水渍在黑暗中难以找寻，但掌心湿润的触感却告诉着他——晨星流泪了。
半晌，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朝周围一挥，原本就离路西菲尔并不近的黑暗力量再度后退，听从混沌深渊之主的命令，为坠落的晨星留下暂时的净土。
神秘生灵——混沌深渊之主。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他是自深渊之中而产生的意识，亦或者说，是自那遥远的过往，创世神刚刚诞生之际，与他同时自黑暗中所产生的意识。
他的情况有些不同，他知道耶和华封印了他，但并没有多大感觉，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他脑海中那莫名的记忆——与另一个自己交谈的记忆。
他并不记得自己去过另一个世界，也不认为他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不论是耶和华还是法则都不会允许他离开。但那些记忆又是如此清晰，仿若真实，亦或者就是真实，只是他不记得罢了。
耶和华厌恶黑暗，他知道。世界的光暗会失衡，他知道。路西菲尔会为了世界而被耶和华牺牲，他也知道。可是……翻记忆翻得太投入等他一回过神就看见路西菲尔在深渊里，他还能做什么？
他不能做些什么。他没有耶和华那样的本事，能够逆流时间。他被封印的太久，力量可以慢慢恢复，但世界却等不了多久。
路西菲尔的牺牲，已成定局。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九天九夜后在极端痛苦无奈之下完成蜕变。
看着他顶着地狱所有恶魔的反对坐上至高王座。
看着他心中埋藏的怨恨一天天壮大。
看着他在无人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孤寂和哀伤。
看着他……把自己打磨成一个真正的——魔王撒旦。
神秘生灵悬浮在无尽黑暗之中，兜帽戴头，遮盖住面上种种神态。
他的指尖微弯，轻轻在空中抖动，好像在和着什么一般。
黑暗所及之处，将它所见所闻的一切忠实的汇报给它的主人，无一丝隐瞒。
他听见了，听见了撒旦在地狱舞宴上，睥睨众生时喉中溢出的模糊冷笑；听见了大部分恶魔肮脏的心声；听见了魔女们娇笑着盘算如何爬上撒旦的床。
他看见了，看见了地狱舞宴上，早已堕落的晨星面对下方的群魔乱舞，冷漠旁观的模样；看见了魔女们伤风败俗的穿着；看见了恶魔们“精心准备”献给撒旦的水晶球中的内容是怎样的大尺度。
神秘生灵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淡淡幽光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受到魔法悬浮而起的水晶球在半空中毫无预兆的粉碎。
大厅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在他面前突然化为粉末的水晶球，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他启唇，声音醇厚如埋藏许久的红酒，迷人难以自拔：“怎么了，继续玩吧。”
鸦雀无声的大厅顿时又狂欢起来。
恶魔们继续猎艳，魔女们接着扭动迷人的身躯。
各式各样的地狱生物交头接耳，有的端着红酒杯，遮遮掩掩的瞟向王座之上的地狱之王，被其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顿时惊得收回来。有的几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却被迎面走上来的笑眯眯的地狱宰相抓了个正着，顿时话语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路西法弯了弯唇角，黝黑的眼眸深沉不见半点光亮。手指轻敲着王座扶手，眯起的眼睛中划过一道道精芒。没有理会下方心思各异的地狱生物，他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呢。
呐，还真是有意思，不是吗。一直躲在暗中的……不知名的生灵。又或者说……
他的目光投向宫殿大门，似是能够透过它，穿透第九层地狱，直达那地狱最深，也是世界最暗的地方——引领他蜕变的源头。
隐约间，一声轻轻的叹息突兀传来，声音悠远又熟悉。
路西法头微垂，勾起的嘴角拉下，气息骤冷。
观看路西法的日常已成了神秘生灵的习惯，从另一个自己的嘴中，他得知那个世界的路西菲尔并没有堕天，他有一个非常爱他的爱人，代替他堕天，将他的荣耀与骄傲全盘接受，一丝不露的守护着。但无论两个世界的命运轨迹怎样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对路西菲尔的评价，无论是另一个自己，还是他，都一致给予路西菲尔极高的评价。
光耀晨星即使堕落，即使失去圣光庇护，他依旧强大，依旧骄傲，依旧是三界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然而这个让他一直暗中护着的存在现在好像心情不怎么好的要来找他。
神秘生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舞宴落幕，通往深渊的道路为地狱的王者开启。
神秘生灵将自己裹藏黑暗中，他的眼睛又闭合起来，脑海中却清晰的映出地狱魔王的模样乃至微小衣着服饰的细节。
“混沌深渊，出来。”路西法开门见山。“我有事问你。”
神秘生灵不为所动。
“怎么……”他勾起形状完美的薄唇，语气中似是带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嘲笑。“敢监视我却不敢见我吗。”
神秘生灵往后退了一步，不出声。
等了许久，等到气氛都尴尬了起来，这黑暗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路西法沉默了，他也没料到这种情况。谁能想得到世界黑暗还会示弱一般躲藏起来。
神秘生灵：这个画面，莫名的像另一个自己被黑暗之主找上门来啊。
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先跑路。他可没有同路西菲尔干一架或者把他吞了增强实力的想法。啧，他自己可是和平主义者，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干什么。
地狱里曾经被莫名揍翻过好几次的恶魔们：去你妈的和平主义者。
“混沌深渊。”正当神秘生灵快要说服自己打开通道跑路时，路西法的声音低低响起。
“我知道你在这里。”他向一个方向走了几步。
“我刚堕天时，你曾跟我交谈过。”
“我那时意识不清，但并不是毫无感觉。”
“我坠入这里，你非但没有急于让我堕天反而挥退了我周身的黑暗。”
“直到九天过后，我对耶和华彻底绝望，愿堕天，在地狱称王，你才重新召回黑暗。”
“你似乎忘记，在我堕天的过程中，你曾给了我一部分的深渊掌控权。”这一句话是重点。
他的目光紧缩一个地方。“你还想躲多久。”
神秘生灵：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给路西法一部分的深渊掌控权。重要的是自己还忘！记！了！
还没跑路就被人抓住，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出厚脸皮当做没听到接着跑。
心底暗叹，现出身：“你找我有什么事。”
路西法盯着对面一身黑袍黑兜帽全身上下遮盖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出是个人影的人，没计较先去他为什么避而不见，直接抛出来这里的目的：“为什么监视我。”
神秘生灵：“我并没有监视你，身为世界之暗，黑暗意识，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只要有黑暗蔓延的地方，我就能接收到那里的一切事物。”
路西法冷笑：“你这借口骗骗别人还可以。”他空手捏住这里的一丝黑暗。“但别忘记，我完成蜕变就是在这里进行的，你的力量我再熟悉不过。”
神秘生灵：这么敏锐干什么。
心里想着，他嘴上却说道：“错觉吧。”
嘭！话音刚落，刚刚还在路西法手里被把玩的一丝黑暗瞬间爆炸，掀起一股风浪。
神秘生灵抬起头，兜帽下的双眼对上路西法黑沉沉的双眸。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堕天使微启的薄唇。
“别在敷衍我浪费时间了，我只要个准信。为什么监视我。”声音隐含怒气。
神秘生灵沉默了一下。“我并没有监视你。”他顿了一下。“我只是不放心你。”
想过很多种原因的路西法唯独没想过这个。
他有些发愣：“不放心我？”
“嗯。”神秘生灵点头。“即便你实力再强，但地狱不比其他，强大的武力代表不了一切。你长期生活在天堂，对地狱里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也许并不致命，但让你狠狠栽几个跟头还是可以的。”
路西法挑了挑眉：“所以你是在暗中保护我。”
再一次出乎路西法意料，神秘生灵摇了摇头：“你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自己本身就足够强大。我所做的只是帮你挡掉一些不入流东西罢了。”
神秘生灵再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被一直注意着的路西法捕捉了个正着。
“不入流的东西？”他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危险。“那个水晶球也是。”
神秘生灵沉默点头：“看了会反胃。”
路西法斜睨：“你看了？”
神秘生灵：“……扫了一眼。”
路西法眼中寒光闪闪：那群恶魔，看来还是没学乖啊。
他忽然凝视对面的人影：“既然你给了我一部分的深渊掌控权，那么你的力量我也可以使用一部分了？”说到底，他虽然被奉为地狱之王，但到底根基未稳，地狱里的某些生灵暗地里可是很不安稳呢。能有地狱真正掌控者的支持，无疑会省很多力，尤其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很有好感。
神秘生灵眼睛也没眨一下：“可以。”他又道：“我的力量随便你用，就算是去攻打天堂都没问题。”
路西法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把地狱玩没了。”
神秘生灵：“玩没了正好，反正现在这个地狱是耶和华建的，你毁了我正好建新的。”
路西法：说的真不在意啊。
“你怎么会对我……”路西法想不出来后面的形容词，好在对方懂得他的意思。
神秘生灵转过身，眼神虚望着半空，那里是曾经的光耀晨星堕落之地。“我只是曾经见过晨星流泪，觉得，既然晨星堕天，那么无论是泪水还是其他不美好的东西都不该再一次出现在他身上了。毕竟，他是那样的美丽，骄傲。况且……”
他又转回身，兜帽滑落：“你有足够的能力让我心甘情愿相信你，支持你。”
路西法头一次看清混沌深渊之主的相貌，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对方应该是有些邪气但从未想到会是……如此沉静安稳的模样，与耶和华曾经告诉他的完全不一样。
此次的谈话如同他的开头一般，以沉默收尾。
神秘生灵目送着路西法离开深渊，直到大门闭合，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他又想起了另一个自己说过的话。
【路西菲尔那家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的确非常出色。若不是半路横出了个米迦勒，他可是我的地狱撒旦唯一人选。】
【啧，只是一次为达成的逼迫堕天就让他的心神震动，要是真堕天了他还不得绝望死。】
【我是不知道什么是绝望，不过那个家伙倒是深有体会，他就是从绝望中走过来的。能让那家伙记得这么深刻，看来那感觉不怎么好受啊。啧啧。】
堕天之后的生活的确是不怎么好受。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压迫。
既然耶和华放弃了路西菲尔，那么地狱的撒旦路西法就由地狱自己来护好了。左右他并不担心这些，从沉睡（翻记忆）中醒来后，他的力量就在稳步恢复，一路打上九重天跟耶和华干一架不成问题。
正准备再次整顿地狱的路西法丝毫不知道失去了光耀晨星后，暗之晨星正在向他极速飞奔来。他又要再度变为“宠儿”了。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再无任何其他因素的极尽“宠爱”。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无责任番外
